第一百零四章 极致的浪漫主义-《东的方向星之所向》

  飞机降落在德国机场时,德国时间下午三点,北京时间晚上十点。我正窝在沙发上给艾米梳毛,手机“叮”地一声弹出东的消息,绿色对话框里是他刚拍的机场全景,落地窗外是灰蓝色的天空,配文:“安全落地,海关人不多,放心。”

  我立刻回复:“收到!快去酒店休息。”

  他秒回了个自己的表情包:“遵命,樊太太。”

  半小时后,我的视频请求刚发出去,就被接了起来。屏幕里的东靠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旁,背后是杜塞尔多夫的城市天际线,他刚洗过脸,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,眼底带着一丝倦意,但看到我时,眼睛还是亮了起来。

  “到酒店啦?”我把手机架在抱枕上,往脸上贴了片新买的胶原蛋白面膜,“环境怎么样?”

  “还行,挺干净的,”他左右晃了晃手机,展示了一下简洁的欧式装修,“就是……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没有你在身边,有点空。”

  “少来,”我忍不住笑,面膜跟着脸颊皱起来,“是不是想我做黑暗料理了?飞机餐好吃吗?”

  “别提了,”他夸张地皱起眉,“面包硬得能砸核桃,沙拉酱放得一丁丁点。还是你做的西红柿炒蛋好吃。”

  正说着,趴在我胸口的艾米慢悠悠抬起头,对着手机屏幕“喵”了一声。东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:“哟,艾米也来查岗啦?”

  他朝屏幕凑了凑,用那种跟猫说话的语气:“艾米乖,爸爸过两天就回家,给你买冻干哈~”

  艾米似乎听懂了,把脑袋往我脖子里蹭了蹭,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臂。我挠挠它脖子:“听见没?有冻干吃,快谢谢爸爸。”

  东在那头笑出了声,背景音里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,他应该是在收拾东西。“对了,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“我把你那个发圈放枕头边了,晚上就当你在旁边。”

  “幼稚死了,”我嘴上嫌弃,心里却暖暖的,“快去洗澡休息,今天不准熬夜看球啦!”

  “知道啦,”他打了个哈欠,眼角渗出点生理性的泪水,“等我收拾完就躺会儿,德国下午四点,正好眯一觉。”

  视频聊了快二十分钟,东的哈欠越来越频繁,说话也开始有点含糊。我看着他强撑着精神跟我聊天的样子,心里有点心疼:“困了就睡吧,别硬撑着。”

  “不困……”他揉了揉眼睛,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,“再跟你聊会儿……”

  但下一秒,他的头就轻轻歪向了一边,手机屏幕跟着晃了晃,停在了他熟睡的侧脸上。呼吸变得均匀而缓慢,嘴角还微微上扬着,像是做了个好梦。

  我看着屏幕里的他,不忍心叫醒他。十二小时的飞机,加上早班机的疲惫,还有七小时的时差,铁人也扛不住。房间里很安静,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,和我这边艾米的呼噜声交织在一起。

  就这样静静看了他快十分钟,看他偶尔蹙一下眉,看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。心里那种酸酸涩涩的心疼,慢慢变成了一种柔软的暖意。

  “晚安,咚咚咚,”我对着屏幕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,“做个好梦,我也睡了。”

  关掉视频,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,艾米已经在我怀里睡熟了。窗外的夜色很浓,不知道杜塞尔多夫的下午阳光是否正好,但我知道,此刻我们在不同的时空里,都拥有着同样的安稳睡意。

 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,我迷迷糊糊拿起手机,发现东在凌晨两点(德国时间傍晚七点)给我发了消息:

  “睡醒啦,洗了把脸,去酒店餐厅吃晚饭,居然有中式炒面,感动哭了[流泪]”

  “给你拍了照片,面看着还行,就是酱油放多了点”

  “波尔刚才发消息,说明天派对中午开始,让我早点过去”

  “晚安啦,樊太太,梦里见[月亮]”

  附带一张餐厅照片,一盘黑乎乎的炒面摆在白色餐盘里,旁边放着一小块黄油面包,东还特意给炒面加了个“惨不忍睹”的滤镜。

  我笑着回拨视频,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。东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背景是酒店房间的天花板:“喂……”

  “起来啦?”我伸了个懒腰,声音也带着睡意,“睡个大懒觉,舒服!”

  “羡慕你,”他翻了个身,镜头跟着晃到枕头边,那个草莓发圈果然被他放在手心里攥着,“我这边早上八点,生物钟还没倒过来,头疼。”

  我坐起来,艾米跳上沙发蹭我的腿,“饿不饿?要不要点rooservice?”

  “等会儿再说,”他打了个哈欠,坐起身靠在床头,乱蓬蓬的头发像个鸟窝,“你中午吃什么?”

  “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,对付一口,”我晃悠悠下床,“对了,波尔退役派对什么时候开始?”

  “就今天中午,”他揉了揉头发,眼神逐渐清醒起来,“我一会儿起来收拾一下就过去,先去跟波尔碰个面。”

  “那你穿什么衣服?”我好奇地问,“有没有带特别正式的?”

  他弯腰在行李箱里翻了翻,拿出一件黑色短袖,举到镜头前。T恤的左胸口位置,印着一个白色的和平鸽图案,翅膀舒展,线条简洁流畅。

  我盯着和平鸽看了两秒,突然反应过来:“和平鸽?你记得那次……”

  “嗯,”他笑着点点头,把T恤抖开,“上次跟波尔他们聊起,说乒乓球是和平的纽带,运动员之间不管来自哪个国家,在球场上都是朋友。他说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