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议论纷纷-《我在南梁当嫡孙》

  顾野王与沈炯,看对面的穿着打扮,似乎像是世家众人。

  “这种事情真的前所未闻啊!”

  “就是,你说的是传言吧?”

  “我阿兄的堂叔可是在门下做事的!”

  “不过这一年里,他们柳氏还真立了不少功啊!又是解台城之围,又是收淮南的。

  这样的功绩,我大梁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了!这样功绩似乎封王也可以啊!”

  顾野王与沈炯两个人,一边对饮一边听着那些人聊天,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。

  眼看着就要宵禁了,两人起身结了账,走在街道上。

  沈炯主动开口道“贤弟,你对于这件事情如何看?”

  顾野王“兄长,这件事情,恐怕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,自大晋到我大梁,就没被封过异姓王,除了梁王与齐王!”

  沈炯听到这话神情严肃的制止对方:“贤弟慎言!此等话切莫再说!”

  那么沈炯如此为什么这紧张呢?那也是有缘故的,因为从东晋到南梁,一共就封过两个异姓王。

  第一个便是刘宋末年的时候,萧道成为了篡权进位齐王,然后就是加九锡,走一个篡位的流程然后建立南齐。

  另一个就是刚死没多久的萧衍,也是一样的流程封王加九锡,然后代齐称帝!

  顾野王刚才说那话,言外之意不就是说,这柳仲礼封王也是走前边那两位的路子吗?

  顾野王笑了笑说道:“兄长,莫要激动,我这话也就是对你说说而已,皇帝与太子都是贤达有抱负之人,即便他柳仲礼想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啊!”

  沈炯“贤弟的意思是,这事情或许另有隐情?”

  沈炯“很有可能!不过这些事情不是眼下我们该操心的,明天回京城交旨后再说吧!”

  当日晚间 建康城 王克府中偏院

  将满院的酒香、脂粉气与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染得愈发浓烈。

  王克半倚在铺着白狐裘的玉榻上,赤着的脚随意踩在僮奴阿瑶跪垫的锦缎上。

  指腹摩挲着少年后颈细腻却泛着薄汗的肌肤,那少年刚被他勒令解了上衣。

  肩头淡粉的印痕在烛光下格外醒目,正是昨夜宴饮时,他一时兴起用玉簪划下的印记。

  “再把腰弯些。”

  王克捏着阿瑶的下巴用力往回扳,迫使他抬眼望向满座醉眼朦胧的族人子弟,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,

  “给诸位郎官唱支《子夜歌》,若是跑调,便罚你把这盏蒲桃酒都舔干净。”

  阿瑶声音发颤,带着未散的惊惧,刚唱了两句,便被斜对面的王诩掷来的玉柄麈尾重重砸中额头,当即红了一片。

  “没力气的样子,哪配伺候稚延兄?”

  王诩晃着身子站起来,酒液顺着锦缎衣襟往下淌。

  濡湿了大片衣料,他却毫不在意,大步上前揪住阿瑶的发髻,硬生生将人拽到自己膝前,

  “来,给我喂酒用嘴!”

  话音未落,他便粗暴地捏开阿瑶的嘴,将满杯琥珀色的蒲桃酒狠狠灌了进去。

  看着酒液从少年嘴角溢出,顺着纤细的脖颈流进敞开的衣襟,滴落在青石地上,满座士族子弟竟齐齐拍掌哄笑,声浪震得廊下的灯笼微微摇晃。

  谢贞坐在角落,指尖正把玩着一条泛着冷光的银链,那个名为阿桃的少年耳垂上,有着和那银链相似的接口

  他招手叫过自己的僮奴阿桃,趁着喧闹,将铁钩轻轻勾与耳垂上的银链相连,那少年下意识的,跟着他向前爬了几步语气带着病态的温柔:

  “听说稚延兄前日得了块暖玉,垫在榻上能治寒症。”

  阿桃疼得眼眶发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不敢躲半分,只能死死咬着唇。

  谢贞见状反倒笑得更欢,手指猛地一扯银链,铁钩瞬间扯破耳垂,那名少年感觉到疼痛,但却只是轻鸣一声。

  他却皱起眉,满脸嫌恶地一脚把阿桃踹开:“没用的东西,污了我的衣服。”

  就在此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,打破了宴饮的疯癫。

  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王氏当家人王僧智与袁氏宗主袁枢并肩而来。

  二人皆是身着深色朝服,面色凝重,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,与满院的奢靡格格不入。

  王克见状,稍稍收敛了几分狂态,却仍倚在榻上未起身,只是挥挥手让阿瑶退到一旁,漫声道:

  “阿弟来得正好,快坐下喝几杯,谢贞这‘牵机散’,可比五石散有意思多了。”

  王玚并未落座,径直走到堂中,目光扫过满座醉生梦死的子弟,最终落在王克身上,沉声道:

  “阿兄,你还有心思在此宴饮?陛下要册封柳仲礼为异姓王的消息,你还不知晓?”

  “柳仲礼?”王克端着酒盏的手一顿,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,

  “那匹夫?他也配封王?”

  袁枢接口道:“消息千真万确,宫内已经拟好了册封诏书,只待明日朝会官宣。

  柳仲礼不过是靠着几分蛮力,解了台城之围,平定了淮南的战事,如今凭着这些功劳就要裂土封王,陛下此举,简直是罔顾祖制!”

  他说着,目光扫过满座子弟,语气愈发激动:

  “我袁氏与王氏,自东晋以来便是江左望族,世代辅佐皇室,立下赫赫功勋,也未曾有人敢求异姓王爵。

  柳仲礼出身行伍,虽也算将门之后,却根基浅薄,更无旷世之功,凭什么与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平起平坐?”

  王诩醉意稍醒,赤着脚从石桌上跳下来,衣襟敞开着,却难得露出几分郑重:

  “袁宗主说得是!那柳仲礼等人当日,勤王大军汇聚,却迟迟不肯发兵,见死不救。

  眼睁睁看着城内将士与百姓饿死无数,如果不是太子孤身出城,力压众人,他柳仲礼能有这么大的功劳吗?如今反倒要封王,这天下还有公道吗?”

  他说着,又想起方才的疯癫,一脚踹在旁边缩着的阿桃身上

  “就像这奴才,不过是些贱役,也配沾染我们士族的东西?柳仲礼那厮,与他何异!”

  阿桃本就被谢贞的铁钩伤了耳垂,又遭此一脚,顿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,嘴角溢出一丝血迹,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。

  谢贞把玩着银链,冷笑道:“陛下此举,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柳仲礼手握部分兵权,陛下想靠册封拉拢他,制衡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罢了。

  可他忘了,这江山是谁在支撑?若不是我们王氏、袁氏、谢氏这些家族,萧氏岂能稳坐帝位百年?”

  袁昂摇摇头说道:“如今的朝局怕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,咱们的这位新君也是姓萧的。

  别忘了先帝年轻的时候,是怎么夺的位,想必这位上台也是想做些事情出来的,看看这宴会吧。

  只有你我两家,萧氏如今是皇族不来也正常,但是他谢氏竟然也不来了!“

  王克笑着说“你是说谢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