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的第一天，我坐在办公室座位上，恍恍惚惚的，怎么觉得像是做梦？
就这么容易坐在这里上班了？
掐一下大腿，哟，疼！不是做梦。
办公室就在工地对面，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正在施工的现场。
总共4栋高楼已经建了好几层。
工程部办公室并不在公司办公大楼里，而是在一间闲置厂房里。
室内空间比较大，办公区分成了2部分，一堆是甲方的工程师，另一堆是监理公司的工程师。
面试的时候彭总就说了，我还有2个任务，一个是监视监理公司，另一个是努力降低工程造价。
我知道了！他们不放心监理公司，怕他们吃里扒外。
监理公司总共有5个人，就一个水电监理员，小季，海南人，个子不高却很壮实。全是男人。
我们甲方这一堆，总共4个人，叶工，刘工，我，还有一个负责人田工。
年纪都比我大，也都是男人。
田工抱给我一大堆蓝图，我得开始熟悉图纸了！
先看电气施工图，其他的图我还看不懂，慢慢来。
整个配电系统有6台变压器，都在地下室，4个是住宅楼的，1个是商场的，1个是商场空调的。
发现住宅配电设计用的是母线槽，地下室还有大量电缆桥架。
我立马想起江苏的那位朋友，他就是生产母线槽和桥架的。
我得创造机会帮他做成这个生意！
看电气图需要系统图和平面图配合起来看，发现系统图上一条编号3电缆，怎么到了2楼就没有了呢？
系统图上表示的是一直送到6楼。百思不解！
于是，赶紧问问小季。
小季一听我问到这个问题，很惊讶地说：“你比那个姓段的强多了呢？”
什么意思？我一脸懵逼。
原来那是我的前任，他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，没做过设计，根本看不出图纸问题。
这是肯定的，楼越高设计越复杂，设计规范要求也越高。
下班后，我回到宿舍。
公司提供的宿舍就是一个大房间，用木板隔成好几个小房间，一人住一间。
目前只有我和老田工住在里面，他和我只隔一堵木板墙。
工程部办公室其他人都是本地人，下班后都各回各的家，我们这些外地人只能住在这里。
早餐在公司办公楼的餐厅吃，请了2个酒店厨师烹饪。
他们真的是有级别的厨师呢！做的早餐丰富多彩，非常好吃。
全体员工都在这里吃，包括老板、保安和清洁工。
我最喜欢吃的是烧鱼块，草鱼块烧的又香又嫩。
有干饭、白粥，炒粉，还有一种细细的拌面，真的很好吃。
我拿着碗想吃干饭，却不知道怎么打开电饭煲？
家里的电饭煲是直接揭开盖子的，这里的电饭煲盖子是和锅连在一起的，而且还揭不开。
怎么打开呀？我端着碗，正在困惑中，过来一个女孩子，按住一个按钮，盖子立马打开了！
我简直无地自容，就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人，肯定要被人家笑话了！
尴尬的我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内地和广东就是有差距，连电饭煲盖子都带按钮。
午饭、晚饭就在宿舍食堂吃，公司给请了一个做饭的阿姨，专门给工程师做饭。
这是给工程师的福利，只要付饭钱就行，水电煤气费都由公司报销，住房也不要钱。
面试时，老总还说了：“你的家属也可以一起过来，我们给安排工作和学校”。
我顿时感到东莞对人才是真的好！求才若渴！
给我的工资是1500元，又比珠海多了700块，还不用花钱租房。
这公司属于国企，是镇政府的下属企业。
这个项目就是这个镇的第一座高层建筑，也是由政府投资的。
外聘人员的工资比编制内员工的工资高。
这又和内地不一样，内地的国企，聘用临时工工资会比正式工低，干活却比正式工多。
我们这些外聘的工程师，其实也就相当于临时工，完成任务就会被解聘，但给我们的工资却比正式工多。
不得不佩服广东人的用人理念！
总算把电气设计图看明白了！我还把整个配电系统都归纳出来，画了一张总系统图，这样一目了然，分析起来也更方便。
那时候还没有电脑制图，全是手画的，公司有图板和铅笔。
接下来就要研究给排水设计了！
发现监理小季对给排水很熟悉，电气图他也能看懂一些。
这就不怕了，向监理请教不就行了么！
原来小季是学工民建的，这个专业学的知识范围广，但深度有点浅。
工民建除了建筑、结构还要学习电气、给排水等知识，所以，他比我懂得多。
只是专业深度不够，一般大型设计院的专业设计师，用的是建筑、结构、电气、给排水等专业大学生，而不会用工民建的大学生做设计。
工民建毕业生适合搞现场施工管理，只要会看图懂得一般专业知识就行，搞专业设计就欠点火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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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做的事主要还是对付施工，有小季的教导也够了。
电气他玩不过我，给排水我还是要向他学习。
真是天助我也！
如果没有他，我这回还真会抓瞎！对电气以外的专业我简直就是白纸一张。
从此，我便跟着他天天下现场，每层楼板浇水泥之前，我们都要下去检查预埋管是否漏做，还要给自来水管试压。
第一次跟着监理小季下工地，发现所有干活的工人，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，象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。
估计他们还没见过沸腾的建筑工地会有女人，这里可是男人的世界！
一共4栋楼，承包水电安装的是2个安装公司，每个公司管2栋楼。
一家是湖北公司，一家是潮阳公司。总包是汕头某建筑公司。
第一次见到潮阳的施工员老于，我谦逊地对他说：“向你们学习，今后还需要你们多支持”。
老于笑笑也客气地说：“我们互相学习”。
后来这个老于真的很配合，也不会骗我，遇到不懂的东西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。
发现潮阳工人做事很认真，技术也好，做出的管道横平竖直，比那个湖北施工队做得好。
我也是在他的指导下，慢慢掌握了许多给排水的安装知识。
白天工地里跑，每当楼板浇混凝土之前，我就跟着监理小季，拿着图纸对照着检查电线管预埋，给隐蔽给水管试压，检查排水管的留孔是否正确。
晚上则看些初级安装技术书，由浅入深，慢慢地也就会看给排水图纸了，还会做点水管的设计修改。
初入这个小镇的第一个星期天，我出去逛逛商店，顺便浏览下小镇的风光。
这个小镇是广东四大名镇之一，就像大城市的一个商业区，很富裕。
听说还有五星级宾馆。
没想到，又遇到几个尴尬事，让我丢人现眼。
在一个十字路口，看见一块大招牌上写着“xx广场”。
广场？立马想起家乡的八一广场。
我手搭凉棚四处张望，一边找广场一边犯嘀咕：“这整个镇的面积也比八一广场大不了多少，哪来的广场呢？”
后来才知道，XX广场就是商场。人家管比较大的商场就叫广场。
想进去“广场”瞧瞧，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，活像家乡省政府大院门口的哨兵。
我寻思着，这是不是象家乡的友谊商店那样，不许中国人进入啊？
我迟疑了一下，走到门前伸头进去，左右一瞧，里面好像没有外国人，都是和我差不多打扮的中国人。
我大着胆子试探地问这俩“哨兵”：“我这样的可以进去吗？”
那两个“哨兵”居然笑起来：“当然可以，谁都可以进。”
后来才知道，“哨兵”就是保安。
过去总会笑话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进城，如今发现，我才是真正的乡下人进城呢！
广东话和其他地方话很不一样，感觉就像外国话。
英语、日语还有语法可依，广东话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，它的“单词”与其他省份发音完全不同，简直就是另一种语言。
刚开始人家说“孖仔“，我始终不明白那个孖（发音：妈）是啥意思。
后来才明白是“双”，孖仔（音：妈崽）就是双胞胎。
电话号码0066就叫作孖0孖6（音：妈0妈6）。
听广东同事说话总会出现“母鸡”二字，后来才知道那是“唔知”，就是不知道的意思。
听到那些男人动不动就冒出一句“嗨”，实在纳闷，不知是啥意思，又不像是打招呼。
有一次，在湖北人那个工地，又听到施工员老郑一口一个“嗨”。
我好奇地认真地问：“老郑，我怎么老是听你说嗨，那个嗨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结果，他涨红着脸，吭吭哧哧不直接解释，而是指着身边的监理小季说：“是他家乡海南的土话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而身边的监理小季却捧腹大笑！
我明白了！
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那是骂人的粗话，老郑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我。
害得我也不好意思了！
我的语言能力太差，虽然说慢慢地能听懂广东话了，但一句也不会说。
本地同事都会说普通话，也有同事叫我学说广东话，
我心想，广东也是中国，为啥非要我学你们的广东话？你就不能说国语？
最后的结果就是：我把身边广东同事的普通话训练得更标准。
我感悟到：我们大中国幅员辽阔，各种方言丰富多彩。
当初国家推广普通话真的很有必要！
不然，就会对我们后来的改革开放人口流动带来很大困扰。
我从一个还没开发的内地城市，来到广东这个已经开发的城市，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，闹出这么多笑话。
都可以编一个小品节目了！
人啊！真的应该出去见见世面。
宿舍突然来了个中年妇女，一个劲儿打听我的来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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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我来了多久？家在哪里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！
她是老田工的妻子，湖南人，小学特级教师，暑假过来老公这里住了几天。
第二天，她就回去了！
后来发现，连着好几天，卫生间有人用水用好长时间。
过去都是老田工起得早，用水很快就结束，然后我再用。
最近怎么会用这么久？
突然听见隔壁有女人轻轻的说话声，不是老田工妻子的声音。
咦？老田工的妻子不是已经回去了么？怎么又来了一个女人？
我突然明白了！
他妻子为什么问了我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，感情是以为我是他情人了吧？
她前脚走，那个女人就后脚进来了！而且都住了好几天我才发现。
嘿！这干瘪老头居然会养二奶？而且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，在我眼皮底下好几天我都没发现。
这个新发现让我感到震惊，老田工都60岁了，还是个知识分子，怎么也会做这种俗不可耐的事？
把我的疑惑告诉了监理小季，他说：“老田工刚来的时候很正经的，就是这帮施工队包工头把他拉下水的”
我不解道：“怎么拉下水的？给他介绍二奶？”
小季说：“不是，就是请他吃饭以后，叫小姐陪他睡觉”
原来是这样！
广东的包工头太坏了！这不是害人么？
难怪建筑业会有那么多的贪污腐败分子，居然会这样拉人下水。
为什么老总叫我控制成本？我还听说，这个建设项目被人贪污了很多钱，施工经费都紧张了。
后来，连东莞市长都受到牵连。
这个项目的住宅业主绝大多数都是香港人，由于拖延了交楼日期，香港业主已经集体投诉。
小季说：“地下室刚建成，那些包工头个个都买了汽车”
小季还告诉我，在我之前招聘过很多人，他们的工资都比我高，还没我能干。
看来我就是个穷命，当初在设计院也是穷现场才能轮到我。
我就像一个扶贫协会会员，哪穷去哪。
不过，目前我倒不在乎这个，只要有机会能让我学到本事就行！厚积薄发！
我已经看出如今的施工和设计管理，需要的是全能人才。
也就是说，招聘一个电气工程师兼管其他安装专业，而不是一个工程师只管一个专业。
这是因为电气比较抽象复杂，电气工程师做给排水等其他安装专业容易理解。
如果反过来，叫给排水工程师做电气专业，那就很难理解了！
再就是，只聘用一个电气工程师付出一份工资就行，每个专业都聘用工程师，那就要付出多份工资。
对用人单位来说，节约人力成本。
毕竟不是设计单位，这样做也未尝不可。
我需要学习掌握的东西很多，除了这些安装专业，还要会做预算。
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！我必须好好珍惜！
就这么容易坐在这里上班了？
掐一下大腿，哟，疼！不是做梦。
办公室就在工地对面，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正在施工的现场。
总共4栋高楼已经建了好几层。
工程部办公室并不在公司办公大楼里，而是在一间闲置厂房里。
室内空间比较大，办公区分成了2部分，一堆是甲方的工程师，另一堆是监理公司的工程师。
面试的时候彭总就说了，我还有2个任务，一个是监视监理公司，另一个是努力降低工程造价。
我知道了！他们不放心监理公司，怕他们吃里扒外。
监理公司总共有5个人，就一个水电监理员，小季，海南人，个子不高却很壮实。全是男人。
我们甲方这一堆，总共4个人，叶工，刘工，我，还有一个负责人田工。
年纪都比我大，也都是男人。
田工抱给我一大堆蓝图，我得开始熟悉图纸了！
先看电气施工图，其他的图我还看不懂，慢慢来。
整个配电系统有6台变压器，都在地下室，4个是住宅楼的，1个是商场的，1个是商场空调的。
发现住宅配电设计用的是母线槽，地下室还有大量电缆桥架。
我立马想起江苏的那位朋友，他就是生产母线槽和桥架的。
我得创造机会帮他做成这个生意！
看电气图需要系统图和平面图配合起来看，发现系统图上一条编号3电缆，怎么到了2楼就没有了呢？
系统图上表示的是一直送到6楼。百思不解！
于是，赶紧问问小季。
小季一听我问到这个问题，很惊讶地说：“你比那个姓段的强多了呢？”
什么意思？我一脸懵逼。
原来那是我的前任，他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，没做过设计，根本看不出图纸问题。
这是肯定的，楼越高设计越复杂，设计规范要求也越高。
下班后，我回到宿舍。
公司提供的宿舍就是一个大房间，用木板隔成好几个小房间，一人住一间。
目前只有我和老田工住在里面，他和我只隔一堵木板墙。
工程部办公室其他人都是本地人，下班后都各回各的家，我们这些外地人只能住在这里。
早餐在公司办公楼的餐厅吃，请了2个酒店厨师烹饪。
他们真的是有级别的厨师呢！做的早餐丰富多彩，非常好吃。
全体员工都在这里吃，包括老板、保安和清洁工。
我最喜欢吃的是烧鱼块，草鱼块烧的又香又嫩。
有干饭、白粥，炒粉，还有一种细细的拌面，真的很好吃。
我拿着碗想吃干饭，却不知道怎么打开电饭煲？
家里的电饭煲是直接揭开盖子的，这里的电饭煲盖子是和锅连在一起的，而且还揭不开。
怎么打开呀？我端着碗，正在困惑中，过来一个女孩子，按住一个按钮，盖子立马打开了！
我简直无地自容，就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人，肯定要被人家笑话了！
尴尬的我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内地和广东就是有差距，连电饭煲盖子都带按钮。
午饭、晚饭就在宿舍食堂吃，公司给请了一个做饭的阿姨，专门给工程师做饭。
这是给工程师的福利，只要付饭钱就行，水电煤气费都由公司报销，住房也不要钱。
面试时，老总还说了：“你的家属也可以一起过来，我们给安排工作和学校”。
我顿时感到东莞对人才是真的好！求才若渴！
给我的工资是1500元，又比珠海多了700块，还不用花钱租房。
这公司属于国企，是镇政府的下属企业。
这个项目就是这个镇的第一座高层建筑，也是由政府投资的。
外聘人员的工资比编制内员工的工资高。
这又和内地不一样，内地的国企，聘用临时工工资会比正式工低，干活却比正式工多。
我们这些外聘的工程师，其实也就相当于临时工，完成任务就会被解聘，但给我们的工资却比正式工多。
不得不佩服广东人的用人理念！
总算把电气设计图看明白了！我还把整个配电系统都归纳出来，画了一张总系统图，这样一目了然，分析起来也更方便。
那时候还没有电脑制图，全是手画的，公司有图板和铅笔。
接下来就要研究给排水设计了！
发现监理小季对给排水很熟悉，电气图他也能看懂一些。
这就不怕了，向监理请教不就行了么！
原来小季是学工民建的，这个专业学的知识范围广，但深度有点浅。
工民建除了建筑、结构还要学习电气、给排水等知识，所以，他比我懂得多。
只是专业深度不够，一般大型设计院的专业设计师，用的是建筑、结构、电气、给排水等专业大学生，而不会用工民建的大学生做设计。
工民建毕业生适合搞现场施工管理，只要会看图懂得一般专业知识就行，搞专业设计就欠点火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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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做的事主要还是对付施工，有小季的教导也够了。
电气他玩不过我，给排水我还是要向他学习。
真是天助我也！
如果没有他，我这回还真会抓瞎！对电气以外的专业我简直就是白纸一张。
从此，我便跟着他天天下现场，每层楼板浇水泥之前，我们都要下去检查预埋管是否漏做，还要给自来水管试压。
第一次跟着监理小季下工地，发现所有干活的工人，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，象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。
估计他们还没见过沸腾的建筑工地会有女人，这里可是男人的世界！
一共4栋楼，承包水电安装的是2个安装公司，每个公司管2栋楼。
一家是湖北公司，一家是潮阳公司。总包是汕头某建筑公司。
第一次见到潮阳的施工员老于，我谦逊地对他说：“向你们学习，今后还需要你们多支持”。
老于笑笑也客气地说：“我们互相学习”。
后来这个老于真的很配合，也不会骗我，遇到不懂的东西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。
发现潮阳工人做事很认真，技术也好，做出的管道横平竖直，比那个湖北施工队做得好。
我也是在他的指导下，慢慢掌握了许多给排水的安装知识。
白天工地里跑，每当楼板浇混凝土之前，我就跟着监理小季，拿着图纸对照着检查电线管预埋，给隐蔽给水管试压，检查排水管的留孔是否正确。
晚上则看些初级安装技术书，由浅入深，慢慢地也就会看给排水图纸了，还会做点水管的设计修改。
初入这个小镇的第一个星期天，我出去逛逛商店，顺便浏览下小镇的风光。
这个小镇是广东四大名镇之一，就像大城市的一个商业区，很富裕。
听说还有五星级宾馆。
没想到，又遇到几个尴尬事，让我丢人现眼。
在一个十字路口，看见一块大招牌上写着“xx广场”。
广场？立马想起家乡的八一广场。
我手搭凉棚四处张望，一边找广场一边犯嘀咕：“这整个镇的面积也比八一广场大不了多少，哪来的广场呢？”
后来才知道，XX广场就是商场。人家管比较大的商场就叫广场。
想进去“广场”瞧瞧，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，活像家乡省政府大院门口的哨兵。
我寻思着，这是不是象家乡的友谊商店那样，不许中国人进入啊？
我迟疑了一下，走到门前伸头进去，左右一瞧，里面好像没有外国人，都是和我差不多打扮的中国人。
我大着胆子试探地问这俩“哨兵”：“我这样的可以进去吗？”
那两个“哨兵”居然笑起来：“当然可以，谁都可以进。”
后来才知道，“哨兵”就是保安。
过去总会笑话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进城，如今发现，我才是真正的乡下人进城呢！
广东话和其他地方话很不一样，感觉就像外国话。
英语、日语还有语法可依，广东话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，它的“单词”与其他省份发音完全不同，简直就是另一种语言。
刚开始人家说“孖仔“，我始终不明白那个孖（发音：妈）是啥意思。
后来才明白是“双”，孖仔（音：妈崽）就是双胞胎。
电话号码0066就叫作孖0孖6（音：妈0妈6）。
听广东同事说话总会出现“母鸡”二字，后来才知道那是“唔知”，就是不知道的意思。
听到那些男人动不动就冒出一句“嗨”，实在纳闷，不知是啥意思，又不像是打招呼。
有一次，在湖北人那个工地，又听到施工员老郑一口一个“嗨”。
我好奇地认真地问：“老郑，我怎么老是听你说嗨，那个嗨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结果，他涨红着脸，吭吭哧哧不直接解释，而是指着身边的监理小季说：“是他家乡海南的土话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而身边的监理小季却捧腹大笑！
我明白了！
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那是骂人的粗话，老郑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我。
害得我也不好意思了！
我的语言能力太差，虽然说慢慢地能听懂广东话了，但一句也不会说。
本地同事都会说普通话，也有同事叫我学说广东话，
我心想，广东也是中国，为啥非要我学你们的广东话？你就不能说国语？
最后的结果就是：我把身边广东同事的普通话训练得更标准。
我感悟到：我们大中国幅员辽阔，各种方言丰富多彩。
当初国家推广普通话真的很有必要！
不然，就会对我们后来的改革开放人口流动带来很大困扰。
我从一个还没开发的内地城市，来到广东这个已经开发的城市，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，闹出这么多笑话。
都可以编一个小品节目了！
人啊！真的应该出去见见世面。
宿舍突然来了个中年妇女，一个劲儿打听我的来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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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我来了多久？家在哪里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！
她是老田工的妻子，湖南人，小学特级教师，暑假过来老公这里住了几天。
第二天，她就回去了！
后来发现，连着好几天，卫生间有人用水用好长时间。
过去都是老田工起得早，用水很快就结束，然后我再用。
最近怎么会用这么久？
突然听见隔壁有女人轻轻的说话声，不是老田工妻子的声音。
咦？老田工的妻子不是已经回去了么？怎么又来了一个女人？
我突然明白了！
他妻子为什么问了我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，感情是以为我是他情人了吧？
她前脚走，那个女人就后脚进来了！而且都住了好几天我才发现。
嘿！这干瘪老头居然会养二奶？而且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，在我眼皮底下好几天我都没发现。
这个新发现让我感到震惊，老田工都60岁了，还是个知识分子，怎么也会做这种俗不可耐的事？
把我的疑惑告诉了监理小季，他说：“老田工刚来的时候很正经的，就是这帮施工队包工头把他拉下水的”
我不解道：“怎么拉下水的？给他介绍二奶？”
小季说：“不是，就是请他吃饭以后，叫小姐陪他睡觉”
原来是这样！
广东的包工头太坏了！这不是害人么？
难怪建筑业会有那么多的贪污腐败分子，居然会这样拉人下水。
为什么老总叫我控制成本？我还听说，这个建设项目被人贪污了很多钱，施工经费都紧张了。
后来，连东莞市长都受到牵连。
这个项目的住宅业主绝大多数都是香港人，由于拖延了交楼日期，香港业主已经集体投诉。
小季说：“地下室刚建成，那些包工头个个都买了汽车”
小季还告诉我，在我之前招聘过很多人，他们的工资都比我高，还没我能干。
看来我就是个穷命，当初在设计院也是穷现场才能轮到我。
我就像一个扶贫协会会员，哪穷去哪。
不过，目前我倒不在乎这个，只要有机会能让我学到本事就行！厚积薄发！
我已经看出如今的施工和设计管理，需要的是全能人才。
也就是说，招聘一个电气工程师兼管其他安装专业，而不是一个工程师只管一个专业。
这是因为电气比较抽象复杂，电气工程师做给排水等其他安装专业容易理解。
如果反过来，叫给排水工程师做电气专业，那就很难理解了！
再就是，只聘用一个电气工程师付出一份工资就行，每个专业都聘用工程师，那就要付出多份工资。
对用人单位来说，节约人力成本。
毕竟不是设计单位，这样做也未尝不可。
我需要学习掌握的东西很多，除了这些安装专业，还要会做预算。
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！我必须好好珍惜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