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消失的她-《一笑倾城:妈咪带球跑后火爆全球》

  玄关大门合拢的轻响,如同一个精准的开关,瞬间切断了林清歌与这栋别墅、与那个男人之间最后一丝可视的联系。门内是华丽而冰冷的牢笼,门外是沉甸甸的、未知却自由的夜色。

  她没有丝毫停顿,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栋囚禁了她数年青春的建筑。拉着那个轻便的行李箱,箱子里是她仅有的、真正属于“林清歌”的东西:几件素雅的衣物,必要的证件,一张存有母亲留下微薄遗产的银行卡,以及,用柔软布料仔细包裹好的一把略显陈旧的古琴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,是她音乐梦想的起点,也是她灵魂不曾被玷污的证明。

  夜色浓重,山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的面颊,吹动她额前的碎发。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,肺腑间那长久以来的压抑感,似乎被驱散了些许。孕期的疲惫和不适依然存在,但一种新生的力量,正从决绝的土壤里破土而出,支撑着她的身体和意志。

  她早已规划好一切。没有叫车到别墅门口,而是沿着私家公路向下步行了十几分钟,在一个预定的岔路口,一辆普通的网约车正安静地等待着。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,没有多问一句,确认手机尾号后,便载着她汇入了山下主干道的车流,如同水滴融入大海。

  目标,不是机场,也不是火车站。而是一个位于城市另一端、鱼龙混杂的长途汽车站。在那里,身份查验相对宽松,监控也存在大量盲区。

  ……

  翌日傍晚。

  陆廷渊带着一身商业谈判后的凛冽气息,回到别墅。昨夜签下离婚协议后的暴怒与烦躁,经过一天高强度工作的压制,似乎暂时沉淀了下去,但那股郁结在心口的浊气,并未真正消散。他刻意不去想那个女人的离去,只将其定义为一场不识抬举的闹剧。他甚至冷笑着设想,当她在外界碰壁,花光那点可怜的私己钱,挺着日益明显的肚子走投无路时,会是如何狼狈地回来祈求他的原谅。

  推开大门,玄关处异常整洁,与他平日归来时并无不同。

  然而,当他踏入客厅,一种莫名的空洞感,如同细微的电流,瞬间窜过他的四肢。

  太安静了。

  不仅仅是声音上的寂静,更是一种……气息上的抽离。

  他习惯性地走向酒柜,想倒一杯威士忌。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——沙发,茶几,落地窗边的贵妃榻……那里似乎少了点什么。是了,那个总是蜷缩在角落,像一抹幽魂般存在,有时会在他深夜归来时,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的身影,不见了。

  他眉头蹙起,压下心头那丝异样,迈步上楼。

  主卧依旧奢华冰冷,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。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。

  门虚掩着。

  他伸手推开。

  房间里,整洁得如同酒店的标准间,没有任何长期居住的痕迹。

  梳妆台上,空无一物。没有那些他从未留意过品牌的、简单的护肤品,没有那只她用了好几年、边缘有些磨损的木制首饰盒。

  他猛地拉开衣柜。

  里面空空如也。连一个衣架都没有留下。只有柜底角落,孤零零躺着一枚珍珠耳钉,样式简单,是他某年随手丢给她的、早已遗忘的礼物。此刻,它像是一个被遗弃的、无声的嘲讽。

  她真的走了。

  不是赌气离家,而是彻彻底底地、有计划地,将她存在过的所有证据,都从这个空间里抹去了。

  除了那枚他给予的、被她弃如敝履的耳钉。

  一种被彻底清理、被单方面宣告终结的荒谬感和怒意,再次涌上陆廷渊的心头。她竟然做得如此决绝!

  他铁青着脸,转身下楼,强大的压迫感让候在客厅的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。

  “她什么时候走的?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  管家战战兢兢地上前:“先生,夫人……林小姐是昨天夜里离开的。我们、我们以为您知道……”

  “她带走了什么?”他打断,语气不耐。

  “只、只带了一个很小的行李箱,还有……一个长条形的布包,像是装了什么乐器。”管家努力回忆着,“其他的,什么都没拿。连您之前为苏小姐订制、后来送给林小姐的那些珠宝首饰,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主卧的保险柜里。”

  净身出户。她说到做到。

  陆廷渊下颌线绷紧,周身的气压更低。他拿出手机,拨打林清歌的号码。

  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
  冰冷的电子女声传来。

  他眼神一厉,立刻联系助理:“查!给我查林清歌去了哪里!所有交通枢纽,酒店入住记录,立刻给我查清楚!”

  他倒要看看,她能躲到哪里去!

  就在这时,一个年轻的女佣,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,面色惶恐,脚步迟疑地走了过来,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,低着头,双手微微颤抖地递上来一个银色的、小巧的U盘。

  “先、先生……”女佣的声音细若蚊蚋,“这是……整理客房的时候,在枕头底下发现的。夫人……林小姐离开前,好像单独进去过一下。她说……说如果先生问起,就把这个交给您。”

  U盘?

  陆廷渊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小小的金属物件上。

  她留下的?

  在如此决绝地、彻底地消失之后,独独留下了这个?

  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暴怒、疑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被牵引的好奇,在他胸腔里冲撞。

  他一把夺过U盘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几乎要将这小小的东西捏碎。

  他死死盯着它,仿佛要透过这冰冷的外壳,看穿那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!

  是忏悔?是哀求?还是……另一种形式的挑衅?

 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,水晶灯璀璨夺目,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阴沉。他捏着那个U盘,如同捏着一个引爆未知的开关。

 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他越来越沉重、越来越冰冷的呼吸声。

  她消失了,干干净净。

  却留下了这样一个谜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