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帝初年:孙恩起义与北府兵变(约黄帝纪年4601 - 4608年,公元389 - 396年)
隆安三年(公元399年)的深秋,会稽郡(今浙江绍兴)的枫叶红得像血。一个叫孙恩的道士,带着几百个信徒,拿着木棍、锄头,冲进了会稽郡府。郡太守王凝之是王羲之的儿子,却沉迷道教,每天躲在府里炼丹,直到叛军砸开大门,他还念叨着“神仙会来救我”——结果被孙恩一刀砍了脑袋。
消息传到建康,司马道子正在王府里跟儿子司马元显喝酒。他拿着急报扫了一眼,满不在乎地说:“不过是些刁民闹事,让刘牢之带着北府兵去收拾了就是。”司马元显才十六岁,比父亲还狂妄,拍着桌子喊:“爹,不如让我去!我亲手把孙恩的脑袋砍下来,给您下酒!”司马道子被儿子哄得高兴,真就封了司马元显为“骠骑大将军”,让他跟着刘牢之出征。
可司马元显哪里会打仗?他带着一队亲信,一路上只顾着抢百姓的财物,还没见到孙恩的军队,就把粮草挥霍得差不多了。刘牢之看着这位“主帅”,心里满是无奈——他知道,这仗还得靠自己。
刘牢之是北府兵的老将,当年淝水之战时,他率领前锋部队冲锋陷阵,立了大功。可这些年跟着司马道子,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,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。他率军到了会稽,没急着进攻,反而派人去跟孙恩谈判,说:“只要你投降,我保你当个太守。”孙恩却不吃这一套,回信说:“我要的是司马道子的脑袋,不是什么太守!”
谈判破裂,刘牢之只能下令进攻。北府兵虽然战斗力不如从前,但对付孙恩的流民军还是绰绰有余。双方在会稽城外打了一场,流民军很快就败了,孙恩带着残部逃进了海里——他是琅琊孙氏的后代,家族世代靠海为生,早就准备好了船只。
刘牢之见孙恩跑了,也没去追——他觉得只要把叛军赶出会稽,就算交差了。可他没想到,孙恩是个打不死的“小强”。没过多久,孙恩就带着船队,在沿海的郡县烧杀抢掠,还喊出了“诛杀司马道子、司马元显”的口号。百姓们早就恨透了司马道子的苛捐杂税,纷纷加入孙恩的队伍,叛军人数很快就涨到了十几万。
司马道子这下慌了,赶紧让刘牢之再次出兵。可刘牢之却开始讨价还价,说:“北府兵粮草不足,士兵们也没拿到赏钱,要是再不给钱给粮,我可没法打仗。”司马道子没办法,只能从国库拿出十万两银子、五万石粮食,给了刘牢之。
刘牢之拿到钱粮,才慢悠悠地率军出发。他知道孙恩的军队虽然人多,但大多是没经过训练的流民,只要打几场胜仗,就能把他们打散。果然,刘牢之在临海(今浙江临海)大败孙恩,斩杀叛军三万多人。孙恩再次逃进海里,可这次他损失惨重,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。
可就在刘牢之准备彻底消灭孙恩时,建康城里又出了乱子。司马元显见刘牢之功劳越来越大,心里很嫉妒,就跟司马道子说:“刘牢之手握重兵,要是他跟孙恩勾结,咱们就完了。不如趁他还没回来,削了他的兵权。”司马道子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,就下了道圣旨,任命刘牢之为“会稽内史”,让他把北府兵的兵权交给自己的亲信司马尚之。
刘牢之接到圣旨时,正在军营里庆功。他看着圣旨,气得把酒杯摔在地上:“老子出生入死,到头来却要被这两个蠢货削权!”部将们也很不满,纷纷劝他:“将军,司马道子父子昏庸无道,不如咱们率军回建康,把他们杀了,另立贤君!”
刘牢之犹豫了——他虽然贪财怕死,但也知道谋反是灭族的大罪。可转念一想,要是真把兵权交出去,自己迟早会被司马道子父子害死。犹豫了半天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好!咱们就回建康,清君侧!”
可刘牢之没料到,他的部将里,有个叫刘裕的年轻人,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。刘裕出身寒门,早年靠砍柴、卖草鞋为生,后来加入北府兵,因为作战勇猛,很快就升为参军。刘裕知道刘牢之优柔寡断,要是跟着他谋反,迟早会失败。于是,刘裕偷偷联络了几个心腹,准备在关键时刻,反戈一击。
刘牢之率军回师建康,一路上势如破竹,很快就打到了建康城外的新亭。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吓得躲在皇宫里,连门都不敢出。可就在刘牢之准备进攻皇宫时,刘裕突然率领自己的部队,倒向了朝廷,还喊出了“诛杀反贼刘牢之”的口号。
刘牢之的军队本来就军心涣散,见刘裕倒戈,顿时乱了阵脚。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,要么逃跑,要么投降。刘牢之看着眼前的景象,知道自己大势已去。他带着几个亲信,逃到了新洲(今江苏南京西南),最后在一棵树上上吊自杀了。
刘裕杀了刘牢之,平定了叛乱,一下子成了建康城里的“英雄”。司马元显想拉拢刘裕,就封他为“建武将军”,让他继续率军镇压孙恩。刘裕接受了任命,他知道,这是自己崛起的好机会。
刘裕率军进攻孙恩,跟刘牢之的打法完全不同。他不仅军纪严明,不许士兵抢掠百姓,还亲自率军冲锋陷阵。在刘裕的猛攻之下,孙恩的军队节节败退。最后,孙恩在临海被刘裕打败,走投无路之下,跳海自杀了。
平定孙恩起义后,刘裕的威望越来越高。他不仅得到了百姓的支持,还在北府兵里培养了自己的势力。可司马元显却没把刘裕放在眼里——他觉得刘裕出身寒门,就算有功劳,也翻不了天。司马元显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掌控朝政,甚至把晋安帝司马德宗软禁在皇宫里,自己当起了“摄政王”。
司马元显的专权,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——荆州刺史桓玄。桓玄是桓温的儿子,一直想继承父亲的遗志,篡夺晋室的江山。他见司马元显昏庸无道,觉得机会来了,就以“清君侧,诛司马元显”为名,率领荆州军,向建康进军。
司马元显得知桓玄来犯,吓得魂飞魄散。他赶紧让刘裕率军抵抗,可刘裕知道,桓玄的荆州军战斗力很强,而且司马元显不得人心,自己要是跟着他,肯定会失败。于是,刘裕故意放慢行军速度,还暗中派人去跟桓玄联络,说:“只要桓玄大人能诛杀司马元显,我愿意归顺。”
桓玄见刘裕愿意归顺,心里很高兴。他率军很快就打到了建康城外,司马元显的军队一触即溃。最后,桓玄率军冲进皇宫,杀了司马元显和司马道子,掌控了朝政。
桓玄掌权后,一开始还装出一副“贤明”的样子,减免赋税,安抚百姓。可没过多久,他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——他不仅把朝廷的官员换成了自己的亲信,还逼迫晋安帝封他为“楚王”,加九锡(古代帝王赐给诸侯大臣的最高礼遇,通常是篡权的前奏)。
刘裕看着桓玄的所作所为,心里很清楚,桓玄迟早会篡夺皇位。他表面上顺从桓玄,暗地里却在北府兵里联络不满桓玄的将领,准备伺机而动。刘裕知道,自己的机会,很快就要来了。
安帝初年的这几年,东晋就像一艘在风浪中飘摇的破船。孙恩起义差点掀翻了这艘船,刘牢之的兵变又给了它致命一击,而桓玄的崛起,则让这艘船彻底失去了航向。司马道子父子的昏庸、刘牢之的反复无常、桓玄的野心,把东晋一步步推向了灭亡的边缘。
而刘裕,这个出身寒门的北府兵将领,在乱世中崭露头角。他用自己的勇猛和智慧,平定了孙恩起义,诛杀了刘牢之,又在桓玄的眼皮底下积蓄力量。他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,在东晋的废墟上,慢慢生根发芽,即将长成一棵参天大树,终结这个混乱的时代。
隆安三年(公元399年)的深秋,会稽郡(今浙江绍兴)的枫叶红得像血。一个叫孙恩的道士,带着几百个信徒,拿着木棍、锄头,冲进了会稽郡府。郡太守王凝之是王羲之的儿子,却沉迷道教,每天躲在府里炼丹,直到叛军砸开大门,他还念叨着“神仙会来救我”——结果被孙恩一刀砍了脑袋。
消息传到建康,司马道子正在王府里跟儿子司马元显喝酒。他拿着急报扫了一眼,满不在乎地说:“不过是些刁民闹事,让刘牢之带着北府兵去收拾了就是。”司马元显才十六岁,比父亲还狂妄,拍着桌子喊:“爹,不如让我去!我亲手把孙恩的脑袋砍下来,给您下酒!”司马道子被儿子哄得高兴,真就封了司马元显为“骠骑大将军”,让他跟着刘牢之出征。
可司马元显哪里会打仗?他带着一队亲信,一路上只顾着抢百姓的财物,还没见到孙恩的军队,就把粮草挥霍得差不多了。刘牢之看着这位“主帅”,心里满是无奈——他知道,这仗还得靠自己。
刘牢之是北府兵的老将,当年淝水之战时,他率领前锋部队冲锋陷阵,立了大功。可这些年跟着司马道子,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,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。他率军到了会稽,没急着进攻,反而派人去跟孙恩谈判,说:“只要你投降,我保你当个太守。”孙恩却不吃这一套,回信说:“我要的是司马道子的脑袋,不是什么太守!”
谈判破裂,刘牢之只能下令进攻。北府兵虽然战斗力不如从前,但对付孙恩的流民军还是绰绰有余。双方在会稽城外打了一场,流民军很快就败了,孙恩带着残部逃进了海里——他是琅琊孙氏的后代,家族世代靠海为生,早就准备好了船只。
刘牢之见孙恩跑了,也没去追——他觉得只要把叛军赶出会稽,就算交差了。可他没想到,孙恩是个打不死的“小强”。没过多久,孙恩就带着船队,在沿海的郡县烧杀抢掠,还喊出了“诛杀司马道子、司马元显”的口号。百姓们早就恨透了司马道子的苛捐杂税,纷纷加入孙恩的队伍,叛军人数很快就涨到了十几万。
司马道子这下慌了,赶紧让刘牢之再次出兵。可刘牢之却开始讨价还价,说:“北府兵粮草不足,士兵们也没拿到赏钱,要是再不给钱给粮,我可没法打仗。”司马道子没办法,只能从国库拿出十万两银子、五万石粮食,给了刘牢之。
刘牢之拿到钱粮,才慢悠悠地率军出发。他知道孙恩的军队虽然人多,但大多是没经过训练的流民,只要打几场胜仗,就能把他们打散。果然,刘牢之在临海(今浙江临海)大败孙恩,斩杀叛军三万多人。孙恩再次逃进海里,可这次他损失惨重,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。
可就在刘牢之准备彻底消灭孙恩时,建康城里又出了乱子。司马元显见刘牢之功劳越来越大,心里很嫉妒,就跟司马道子说:“刘牢之手握重兵,要是他跟孙恩勾结,咱们就完了。不如趁他还没回来,削了他的兵权。”司马道子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,就下了道圣旨,任命刘牢之为“会稽内史”,让他把北府兵的兵权交给自己的亲信司马尚之。
刘牢之接到圣旨时,正在军营里庆功。他看着圣旨,气得把酒杯摔在地上:“老子出生入死,到头来却要被这两个蠢货削权!”部将们也很不满,纷纷劝他:“将军,司马道子父子昏庸无道,不如咱们率军回建康,把他们杀了,另立贤君!”
刘牢之犹豫了——他虽然贪财怕死,但也知道谋反是灭族的大罪。可转念一想,要是真把兵权交出去,自己迟早会被司马道子父子害死。犹豫了半天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好!咱们就回建康,清君侧!”
可刘牢之没料到,他的部将里,有个叫刘裕的年轻人,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。刘裕出身寒门,早年靠砍柴、卖草鞋为生,后来加入北府兵,因为作战勇猛,很快就升为参军。刘裕知道刘牢之优柔寡断,要是跟着他谋反,迟早会失败。于是,刘裕偷偷联络了几个心腹,准备在关键时刻,反戈一击。
刘牢之率军回师建康,一路上势如破竹,很快就打到了建康城外的新亭。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吓得躲在皇宫里,连门都不敢出。可就在刘牢之准备进攻皇宫时,刘裕突然率领自己的部队,倒向了朝廷,还喊出了“诛杀反贼刘牢之”的口号。
刘牢之的军队本来就军心涣散,见刘裕倒戈,顿时乱了阵脚。士兵们纷纷扔下武器,要么逃跑,要么投降。刘牢之看着眼前的景象,知道自己大势已去。他带着几个亲信,逃到了新洲(今江苏南京西南),最后在一棵树上上吊自杀了。
刘裕杀了刘牢之,平定了叛乱,一下子成了建康城里的“英雄”。司马元显想拉拢刘裕,就封他为“建武将军”,让他继续率军镇压孙恩。刘裕接受了任命,他知道,这是自己崛起的好机会。
刘裕率军进攻孙恩,跟刘牢之的打法完全不同。他不仅军纪严明,不许士兵抢掠百姓,还亲自率军冲锋陷阵。在刘裕的猛攻之下,孙恩的军队节节败退。最后,孙恩在临海被刘裕打败,走投无路之下,跳海自杀了。
平定孙恩起义后,刘裕的威望越来越高。他不仅得到了百姓的支持,还在北府兵里培养了自己的势力。可司马元显却没把刘裕放在眼里——他觉得刘裕出身寒门,就算有功劳,也翻不了天。司马元显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掌控朝政,甚至把晋安帝司马德宗软禁在皇宫里,自己当起了“摄政王”。
司马元显的专权,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——荆州刺史桓玄。桓玄是桓温的儿子,一直想继承父亲的遗志,篡夺晋室的江山。他见司马元显昏庸无道,觉得机会来了,就以“清君侧,诛司马元显”为名,率领荆州军,向建康进军。
司马元显得知桓玄来犯,吓得魂飞魄散。他赶紧让刘裕率军抵抗,可刘裕知道,桓玄的荆州军战斗力很强,而且司马元显不得人心,自己要是跟着他,肯定会失败。于是,刘裕故意放慢行军速度,还暗中派人去跟桓玄联络,说:“只要桓玄大人能诛杀司马元显,我愿意归顺。”
桓玄见刘裕愿意归顺,心里很高兴。他率军很快就打到了建康城外,司马元显的军队一触即溃。最后,桓玄率军冲进皇宫,杀了司马元显和司马道子,掌控了朝政。
桓玄掌权后,一开始还装出一副“贤明”的样子,减免赋税,安抚百姓。可没过多久,他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——他不仅把朝廷的官员换成了自己的亲信,还逼迫晋安帝封他为“楚王”,加九锡(古代帝王赐给诸侯大臣的最高礼遇,通常是篡权的前奏)。
刘裕看着桓玄的所作所为,心里很清楚,桓玄迟早会篡夺皇位。他表面上顺从桓玄,暗地里却在北府兵里联络不满桓玄的将领,准备伺机而动。刘裕知道,自己的机会,很快就要来了。
安帝初年的这几年,东晋就像一艘在风浪中飘摇的破船。孙恩起义差点掀翻了这艘船,刘牢之的兵变又给了它致命一击,而桓玄的崛起,则让这艘船彻底失去了航向。司马道子父子的昏庸、刘牢之的反复无常、桓玄的野心,把东晋一步步推向了灭亡的边缘。
而刘裕,这个出身寒门的北府兵将领,在乱世中崭露头角。他用自己的勇猛和智慧,平定了孙恩起义,诛杀了刘牢之,又在桓玄的眼皮底下积蓄力量。他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,在东晋的废墟上,慢慢生根发芽,即将长成一棵参天大树,终结这个混乱的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