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2章 夜半独处-《半婚半爱》

  卓然和缓地说:“过完年,我们俩都三十岁了。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孩了,不用把自己弄得这么痛苦。我谢谢你能回我老家过年。等过完年回去了,你如果还想过,我再好好去给妈道个歉。如果你实在过不去心里这个坎,想离就离。不管怎么样,我心里对你只有感激。”

  毛大军一脸怔怔地看着卓然。

  卓然又说:“上次你问我恨不恨你妈妈,我从来没有恨过她,我也理解她,但是我们这代人和她的思想不一样。我们不能只为了孩子而活。你如果只为了孩子活着,那大可不必再婚,自己一个人带着莎莎,再请个保姆也能过。你还能在外面找女朋友。”

  毛大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说:“这就是你给我规划的后半生啊?啊?”

  卓然又说:“但是我们俩都渴望温暖的家。你也想给莎莎一个温暖的家。所以才有了我们的婚姻。可你妈妈总是要破坏它。我想维护我们的家。打她老人家是我的应激反应,不是恨她。”

  毛大军打断她说:“别再提我妈啦!你是怎么对她的?从结婚起隔三差五就在面前嘀嘀咕咕的!我是怎么对你父母的?啊?”

  毛大军说: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照顾你爸爸,给他擦洗,给他夹菜,给他推轮椅的时候,我心里特别憋屈。我想扇你!”

  卓然说:“事情已经发生了。我再多说也不能改变,你想扇就扇,如果你妈妈扇我两耳光给消气,我也愿意。但你是干事业的大男人,不该再为家务事和感情这么折磨自己,消耗太多精力了。不管是离是和,你都要尽快平复情绪。”

  他说罢,起身去把莎莎睡的那间卧室门关严了,重新坐下问卓然:“你的情绪这么快就平复了吗?”

  又是一道送命题。

  可能这么快就平复吗?只能说自己心里的压力比他小而已。

  卓然选择了避而不答,起身另取了一只酒杯,给自己也倒上酒,喝了起来。

  毛大军也喝。

  一瓶很快见底,茶几上还放着一瓶,毛大军又要去开。

  卓然抓住他的手说:“别再喝了。”

  毛大军坚决地一挣,拿过开瓶器熟练地打开了。

  他红着眼问:“我对你不好吗?你就不能为了我忍耐一下我老娘吗?非得打她一耳光?啊?”

  又说:“你老娘不烦人啊?和她们计较干什么?”

  丈母娘的烦,和婆婆的烦能一样吗?相当于手枪和手留弹的区别吧?

  可这种时候,卓然不能说这话。

  卓然只能默默地喝着酒,任由毛大军碎碎念的抱怨,发泄情绪。

  希望他说完后,心里能好受一点。

  慢慢的,竟也有了些酒意,脸上开始发烧。

  毛大军说到痛心处,双眼火烧云一样盯着卓然。

  平日里含情脉脉的双眼里,今天也有情,但更多是怒。

  他起身,一屁股坐到了卓然身边来。

  卓然以为他真的要扇自己,闭上眼睛准备迎接。

  他却只是把她搂在怀里,紧紧,搂得她的身体动弹不得,把头按进他的胸膛处,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用力摩挲着。

  几经磨擦,他的睡衣胸前的钮扣绷开了,露出了结实精壮的胸肌,还有一颗怦怦怦,用力跳动的心。

  这几天毛大军和自己一直在冷战。

  卓然不管他是要亲近自己,还是真的要扇自己,把自己的头伏在他胸口上不动,贪恋着这片刻的温暖。

  他再一次端起酒杯,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后,放下杯子,低下头,用力地吻着她。

  良久,他放开她,在她耳边含糊地,狠狠地说了一句:我扇你!

  卓然身体不由一颤,却并不打算反抗。只是仰着发红的脸等着。

  等来的却是他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她。走进了他的那间卧室里。

  没有开灯,但墙角有夜灯自然开启,勉强能看清房间里。

  他把她推倒在了床上,开始解自己的睡衣钮扣。

  她趴在雪白的被子上,头抵在了床头靠背上。任由一切发生。

  一直在等待的那个耳光迟迟没有到来。

  卓然听到他在身后说:“我收拾不明白你啦?”

  前所未有的陌生体验令她有一瞬间的害怕。

  她深深的呼吸调整着自己。

  时间如此漫长,夜如此黑。

  他越来越激动,想起最近两个人的种种委屈,她哭了起来。

  他清醒了,停下了,把她翻转过来抱在了怀里,滚烫温柔的吻随之落了下来。

  她慢慢开始回应着他,安慰着他。

  想用女性的柔软抚慰他的身心。

  黑暗里,他轻轻推开了她,冷静地说:“睡吧。”

  她不甘心地又贴了上去,主动吻他。

  他躲开了,说:“这两天有点累了。”

  万事皆休。

  又躺了一会儿,他说:“陌生地方,莎莎醒了会害怕的。”

  如果是两情相悦时,她一定会娇媚地踢他一脚,嘴里骂道:“德性!”

  而他也一定会趁势握她的脚轻轻地揉几下才放开。最不济,也会宽厚地呵呵笑两声。

  可今天,卓然不敢拿脚踢他,只是默默地起身,准备回莎莎房间里去。

  走到门口,一阵委屈又涌上头心,忍不住把灯全部打开,叫道:“毛大军!”

  毛大军把自己裹在被子里,嗯了一声。

  卓然说:“你坐起来!”

  毛大军不耐烦地问:“你干什么?”

  卓然站床边不走,盯着他。

  毛大军还是拥着被子坐了起来,露出结实了胸膛。

  卓然说: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你如果老这样,我也受不了的。”

  毛大军盯着卓然,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问:“你又想将军啊?”

  毛大军说完,又一脸了无生趣低下头,看向窗帘那一块说:“我们男人和女人不同。心里的情绪没消化之前,有时候满腔热血,有时又有心无力。不是我心里不想让这些事过去。”

 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。卓然回了自己和莎莎的房间,轻轻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