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 停电危机:啃噬声中的头骨谜题-《青铜勺:逆转镜界》

  干尸的手腕还留着温度,我没有立刻松开。那不是活人的暖意,更像某种缓慢散热的余物,像是刚熄灭的炉芯。

  陈砚站在我身后,呼吸压得很低。他没再说话,只是把应急灯的角度调低了些,光从侧面打过去,墙洞里的轮廓显得更深了。

  我收回手,指尖有些发麻。相机还挂在肩上,红外模式一直开着。我把它举起来,重新对准干尸的头骨。屏幕上的热成像画面清晰,但下颚的位置空着,切口平整得不像自然断裂。

  “你看这个。”我把相机递给他。

  他接过,眉头一皱,“下颚不见了?”

  “不是掉的。”我指了指屏幕边缘,“切面太规整,像是被取走的。”

  他蹲下身,从背包里取出那叠缩微胶片,一张张比对。疗养院档案里的儿童颅骨图谱排列整齐,每一份都标注了编号和测量数据。他翻到第七页,停住了。

  “Rb-7。”他低声念出来,“铁盒里的那根肋骨。”

  我点头,“弧度一样,断裂面也吻合。这不是巧合。”

  他把胶片和相机并排放在地上,手指在两者之间来回比划。片刻后,他抬头看我,“有人用这根肋骨替换了她的下颚骨。”

  话音刚落,头顶的灯闪了一下。

  我们同时抬头。应急灯还在亮,但主线路的电压明显不稳。走廊尽头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金属搭扣弹开的声音。

  接着,西墙开始有动静。

  不是敲击,也不是刮擦。是啃噬——缓慢、持续,带着一种湿漉漉的节奏,像是牙齿在咬合硬物。声音从墙内传来,位置正好对应干尸头部的方向。

  我立刻把相机转过去,红外画面里,头骨微微偏转了角度,空眼窝朝向房间中央。下颚缺失的部位,在热成像中形成一个诡异的凹陷。

  “它在动。”我说。

  陈砚没反驳。他迅速合上胶片盒,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支笔形电筒,贴着墙面扫了一圈。水泥表面没有新裂痕,也没有位移痕迹。

  “不是物理移动。”他低声说,“可能是内部结构变化。”

  啃噬声忽然停了。

  整个空间静下来,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。应急灯的光线偏黄,照在干尸身上,投出长长的影子。

  我屏住气,盯着相机屏幕。三秒后,头骨又动了一下——这次是轻微的上下震动,像在模拟咀嚼。

  “它在‘吃’什么?”我问。

  陈砚没回答。他翻开笔记本,翻到一页被药水模糊的记录。他滴了一滴修复液上去,字迹慢慢浮现:“骨桥连接……神经锚定……植入体需具备传导性骨质……”

  他念完,抬头看我,“他们不是随便选骨头。肋骨弧度适合嵌入颅腔,而且含有活性髓细胞,能维持短暂生物信号传递。”

  “所以这根肋骨,不只是纪念品。”我慢慢明白过来,“它是零件。”

  他点头,“下颚骨被取走,是为了接入某种结构。也许是为了让意识……传进来。”

  话没说完,整栋楼的电突然断了。

  灯光全灭,只有相机屏幕还亮着一点微光。应急灯本该自动启动,但它没反应。黑暗像一层布盖下来,闷得人喘不过气。

  我立刻把相机背光调到最低,避免暴露位置。陈砚也蹲了下来,手摸到了工具包的拉链。

  墙里的声音又开始了。

  这次更近,更清晰。不再是啃噬,而是指甲在刮擦硬物,一下一下,节奏稳定,像在测试墙体的厚度。我调高红外灵敏度,画面中,干尸的头骨已经完全转向我们,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镜头。

  “别靠近。”我低声说。

  陈砚没动。他掏出手机,想打开手电,但电量显示为零。他皱了眉,把手机塞回去,转而摸出一把金属镊子,握在手里当防具。

  刮擦声持续了十几秒,忽然停了。

  紧接着,走廊深处传来一句话:

  “孩子们该回家了。”

  女声,语调温和,像是哄睡的语气。可那声音没有来源,不是从某个房间传出,更像是直接出现在空气中,层层叠叠地回荡。

  我的左耳银环猛地发烫,像是被电流击中。相机屏幕自动跳转到刚才拍摄的画面——干尸的头骨,嘴角微微上扬,原本僵直的骨骼线条,竟呈现出一丝笑意。

  我立刻关掉回放功能。

  “是她。”我说。

  陈砚已经把所有电子设备的电源拔了。他蹲在地上,手指按着地面,感受是否有震动。“不是广播系统。”他说,“没有音频反馈路径。也不是预录播放。”

  “那是怎么传进来的?”

  他没答。他盯着墙洞,眼神紧绷。

  我重新把相机对准头骨,连拍模式开启。画面里,头骨的位置没变,但下颚缺失的切口边缘,似乎多了一层薄薄的附着物,像是某种组织在缓慢生长。

  “你在看什么?”他问。

  “它在修复自己。”我低声说,“或者,有人在帮它修复。”

  他站起来,走到墙边,离洞口半米距离停下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——是疗养院档案里的原始颅骨x光片。他把它贴在相机屏幕上,和红外影像重叠比对。

  “缺口形状一致。”他指着一处微小的弧度,“Rb-7的断裂面,和这里完全匹配。不仅是尺寸,连骨密度分布都一样。”

  “所以那根肋骨,本来就是为这个准备的。”

  他点头,“不是移植失败后的替代方案。是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
  墙内的刮擦声又响了,这次是从下方传来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墙体内部往上爬。我后退一步,靠在对面墙上,相机始终对准干尸。

  陈砚忽然伸手,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。他用修复液涂了一遍空白纸面,几行字缓缓浮现:

  **c-01 颅骨改造完成于1998.10.28**

  **材料来源:c-07 肋骨(备用)**

  **目的:建立母体通道**

  我盯着那行字,喉咙发紧。

  “c-07是我。”我说。

  他抬眼看我,“他们早就准备好了。你的肋骨,被标记为‘备用材料’。”

  我摸了摸左耳银环,它还在发烫。相机屏幕上的头骨影像忽然闪烁了一下,紧接着,一段未保存的视频自动播放——

  画面是干尸的脸,缓慢地张开空缺的下颚,然后,一根泛白的肋骨从黑暗中伸出来,轻轻卡进缺口,严丝合缝。

  我猛地关机。

  房间里彻底黑了。

  陈砚把笔记本收好,动作很轻。他蹲下,从工具包里取出一块备用电池,递给相机。我接过来,重新开机,红外模式恢复。

  墙内的声音消失了。

  干尸的头骨静静待在原地,空眼窝望着天花板。

  “她想让我们知道。”我说,“这不是意外。每一个步骤,都是安排好的。”

  陈砚没说话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指节上有道旧伤疤,是早年修复文件时被刀片划的。他忽然发现,那道疤痕边缘,浮现出极细的刻痕,像是被人用针尖轻轻划过。

  他没声张,悄悄把袖子拉下来。

  我靠着墙,相机横在胸前,像盾牌。红外画面稳定,没有新增热源,也没有结构位移。

  可我知道,它还在。

  那个声音,那些动作,都不是终点。

  它们是在等。

  等下一个环节启动。

  等我们做出反应。

  我盯着屏幕,忽然注意到一件事——头骨的左侧颞骨上,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接缝,形状像一道钥匙孔。

 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
  明明没电了。

  他拿出来,屏幕黑着,可机身却在持续震颤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