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把姬家的钱,变成孤的军费-《踹翻渣男嫁妆全捐,我问鼎财皇》

 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  他完了。

  司家,也完了。

  看着司柏良那张终于浮现出恐惧的脸,储礼眼中的暴戾缓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
  他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襟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滩烂泥。

  “司柏良,你不是废物。”

  储礼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。

  “废物尚且能回收利用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宣判道,“是灾星。”

  他抬起脚,用鞋尖轻轻点了点司柏良的额头,仿佛在触碰什么肮脏的东西。

  “本皇子的大计,因你而毁。”

  “你说,你这条贱命,还有你司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,该怎么赔?”

  储礼的声音不重,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,一字一字钉进司柏良的耳膜里。

  司柏良浑身剧烈一颤,如遭雷击。

  赔?怎么赔?用命赔吗?

  不,他不想死!

  他爹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,他司家百十口人的性命,全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!

 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过了满心的屈辱和身体的剧痛。

  脑子从未有过的清明,飞速地转动起来。

  完了吗?不,还没有!

  一定还有办法!姬明玥……对,姬明玥!

  “殿下!”

  司柏良猛地扑过去,顾不上被踢裂的肋骨传来钻心的疼,死死抱住储礼那只金线绣龙的靴子。

  将那张肿胀流血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  “殿下,事情还有转机!还有!”

  储礼厌恶地想把脚抽出来,却被他抱得死紧。

  “转机?”

  储礼冷笑,脚尖用力碾了碾他的手背,“你这头蠢猪还能有什么转机?”

  “是姬明玥!”

  司柏良语速极快地喊道,“殿下,您信我!今天这一切,都是姬明玥那个贱人欲擒故纵的把戏!她是在报复我,是因爱生恨啊!”

  他仰起头,涕泪横流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着:“她爱我入骨!为了嫁给我,她不惜跟她那个视她如命的师父决裂!”

  “您想想,这是何等的深情?她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!”

  “还有,殿下,您忘了?之前您急需粮草,臣前后四次找她筹措,她哪一次不是二话不说,倾囊相助?”

  “她要是对我没情,能这么帮我?能这么帮您吗?”

  “她今天这么闹,不过是气我娶了仙儿,她心里不痛快,故意闹大,就是想让我难堪,想让我去求她!”

  “女人嘛,不都这样?耍点小性子,要人哄着捧着!”

  司柏良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,他强行为自己的愚蠢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。

  也为自己找到了一条活路。

  看着储礼,眼神里透出一股疯魔般的肯定。

  “她就是想看我低头!只要我回头去求她,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!她离不开我!”

  储礼静静地听着,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穿一切的讥诮。

 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,胸膛微微起伏,发出一阵低沉的,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。

  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
  他终于抽回了自己的脚,蹲下身,像看一只臭虫一样看着司柏良。

  “因爱生恨?司柏良,你这猪脑子里,除了这些男欢女爱,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?”

  储礼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
  可他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,司柏良这个蠢货,似乎歪打正着地说对了一点。

  姬明玥之前对他的痴迷,整个东明有目共睹。

  一个女人能为个男人做到那份上,那份执念,当真能说断就断?

  或许……这头蠢猪,还有最后一点利用的价值。

  司柏良敏锐地捕捉到了储礼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动摇,他知道,自己赌对了一半!

  他立刻趁热打铁,思路变得更加清晰。

  “殿下!钱!钱也还在!”

  他撑着地,不顾一切地往前膝行了两步,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急切。

  “姬明玥捐出去的,只是嫁妆里能看到的金银珠宝!是现银!“

  “可姬家真正的财富,是那些田产,是遍布江南及全国各地的店铺,是日进斗金的工坊,是那几座看不见的矿山!”

  ”那些地契、房契,都还在她手上!”

  这番话像一道光,瞬间劈开了储礼脑中的混沌。

  对啊!那些才是姬家富可敌国的根基!

  司柏良见储礼神色变化,心中大喜。

  继续道:“殿下您想,姬明玥是个经商奇才!只要……只要她能嫁进我承恩伯府,她就是我的人!”

  “她赚的钱,不就是臣的钱?不就是殿下您的钱吗?!”

  “用她的本事,别说三年,一年!臣保证,不出一年,就能把今天这点损失连本带利地赚回来!甚至更多!”

  “控制了她,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姬家!江南姬氏,富甲天下,到时候,这一切,还不都是殿下您的囊中之物?!”

  司柏良的声音越来越高,也越来越有蛊惑性。

  为储礼,也为自己,画出了一张无比诱人的大饼。

 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
  缩在角落里的候碧螺和司佳音,连呼吸都忘了。

  她们惊恐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,狼狈不堪,却又口若悬河的男人。

  她们从未想过,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转折。

  储礼站了起来,在厅中来回踱步。

  那双金线龙靴不再是踩在人心尖上的重锤,而变成了决定他们生死的节拍器。

  司柏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
  终于,储礼停下了脚步。

  他转过身,脸上居然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,那笑容里满是嘲讽,却也透着一丝被说动的兴味。

  “说得好。”

  他轻轻拍了拍手,声音不大,却让司柏良浑身一松,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
  “既然你这么懂女人心,知道她是欲擒故纵,等着你去求和。”

  储礼缓缓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那本皇子就再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
  他伸出靴尖,轻轻挑起司柏良那张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。

  “本皇子记得,当初为了求娶姬明玥,你不是在姬家大门外,顶着瓢泼大雨跪了一天吗?”

  司柏良的身体僵住了。

  那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记忆之一,此刻却被储礼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。

  “当时你跪得不是挺情真意切的吗?”储礼的笑容越发玩味,“看来,你很擅长这个。”

  “去吧。”

  储礼收回脚,用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鞋尖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。

  “再去跪。”

  “本皇子不管你是跪一天,还是跪十天。也不管你是顶着烈日,还是冒着风雪。”

 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。

  “总之,把姬明玥给本皇子娶进门!让她心甘情愿地,把姬家的钱,变成孤的军费!”

  “这是你,也是你司家,最后的机会。”

  储礼说完,将那方擦过鞋的丝帕,轻飘飘地扔在了司柏良的脸上。

  “办成了,你司家满门,活!”

  “办不成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骤然凶狠如刀,“本皇子不介意,让你司家上下百十口,去给我的大业,铺一条黄泉路。”

  话音落下,储礼再也不看地上那滩烂泥一眼,猛地一甩衣袖,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
  门外,夜风灌入,吹得司柏良一个激灵。

  他趴在地上,脸上盖着那方带着储礼鞋底尘土的丝帕,屈辱、疼痛、恐惧、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
 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他几乎崩溃。

  活下来了……

  他还有机会。

  一个需要他抛下所有尊严,像狗一样去乞求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