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马谡守街亭,实战出真知-《蜀汉再兴大汉浪漫》

  建兴三年(228年)春

  料峭山风裹挟着残冬的凛冽,吹拂着蜀军连绵大营。中军帐内,诸葛亮手持羽扇,凝视着悬挂在军帐正中的巨幅舆图,目光在街亭要道上久久停留。

  “丞相,”魏延率先出列,抱拳请命,声如洪钟,“末将愿领精兵三万,据守街亭,必教张合有来无回!”

  年轻的姜维紧随其后,目光坚定:“维虽资历尚浅,愿立军令状守街亭!”

  就连刚刚经历败绩的马超也单膝跪地,铁甲铿锵:“超愿戴罪立功!”

  诸葛亮缓缓摇头,羽扇轻摆,目光扫过众将,最终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谡身上。

  “幼常,”诸葛亮声音平静,“街亭就交给你了。”

  帐中一片寂静。魏延忍不住跨前一步:“丞相!马参军虽熟读兵书,却未曾独当一面。街亭乃我军咽喉要道,若有闪失…”

  “吾意已决。”诸葛亮羽扇轻抬,止住众将谏言,“幼常,给你两万兵马,可能守住街亭?”

  马谡激动得面色潮红,深深一揖:“谡必不负丞相重托!若失街亭,愿献首级!”

  诸葛亮微微颔首,眼神复杂,无人能窥透他羽扇后的表情。

  与此同时,魏国五万精锐正沿着陇山古道向街亭疾驰。张合骑在战马上,凝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。这位历经曹操、曹丕、曹叡三朝的宿将,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。

  “将军,”副将策马而至,“探马来报,诸葛亮派马谡守街亭。”

  张合抚须冷笑:“马谡?就是那个喜好空谈兵法的书生?诸葛亮此举,无异于将街亭拱手相让!”

  他随即扬鞭下令:“全军加速前进,务必在三日内夺取街亭!”

  街亭要道,山势险峻,两峰夹峙,一条小路蜿蜒其间。马谡率领两万兵马刚刚抵达,他登高远眺,但见群山环抱,不由抚掌笑道:“此真用武之地也!”

  他指着路旁一座高山:“大军当驻守山上,居高临下,势如破竹。”

  裨将王平闻言大惊:“参军,此山虽高,却无水源。若魏军围而不攻,不出三日,我军必不战自乱!当道下寨,深沟高垒,方是上策。”

  马谡不以为然:“汝岂不闻‘置之死地而后生’?我军居高临下,以逸待劳,正合兵法要义。当道下寨,岂非自陷于被动?”

 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,一队精锐骑兵自南而来,尘土飞扬中,为首将领正是关平。

  “关将军来得正好!”马谡笑道,“我欲驻军山上,王平却执意要当道下寨。”

  关平勒住战马,仔细观察地形后,神色凝重:“马参军,王将军所言极是。当道立寨方可阻敌。此山虽高,却无水源,若被敌军围困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  马谡见连关平也反对自己,面露不悦:“关将军,我受丞相重托,统领此地军事…”

  关平忽然想起临行前庞正的嘱咐,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:“大将军有令,若与马参军意见相左,可将此锦囊交予参军。”

  马谡疑惑地接过锦囊,拆开一看,顿时脸色煞白。锦囊中只有九个苍劲有力的大字:

  “谡若违令,即夺其兵权。庞正。”

  马谡双手微颤,锦囊险些脱手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,最终对关平深深一揖:“就依关将军之见。”

  关平立即下令布置防御。他带来的三千精锐展现出惊人的效率:工兵营使用特制工兵铲,半个时辰内就在要道上挖掘出三道深壕;弩兵营在两侧高地设置连弩阵地;骑兵营在林中设伏。

  最令人惊叹的是他们构筑的寨墙:以原木为骨,夯土为肉,外覆湿泥,箭矢难透。王平看得连连称奇:“此等筑城之术,前所未见!”

  马谡在一旁默然无语,心中却是波涛汹涌。他这才明白庞正为何要派关平前来,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部署是何等冒险。那个锦囊中的九个字,不仅剥夺了他的指挥权,更击碎了他一直以来对兵法的自信。

  “马参军,”关平走近,声音平和,“大将军深知参军熟读兵书,韬略在胸。只是战场形势千变万化,有时需因地制宜。”

  马谡苦笑:“关将军不必安慰,谡如今方知,纸上谈兵与实战相差甚远。”

  夜幕降临,星光洒落在新筑的营寨上。关平与马谡并肩巡视防线,详细解释每一处布置的用意。

  “连弩阵地设在两侧高地,可形成交叉火力;三道壕沟深浅不一,可打乱敌军阵型;林中伏兵不在杀敌,而在扰敌后方…”关平一一指点。

  马谡认真聆听,不时提问。这一刻,他才真正明白何为“实战”。

  次日拂晓,张合率领五万魏军抵达街亭。见蜀军严阵以待,占据要道,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,他不禁眉头紧锁。

  “这绝非马谡手笔!”张合沉声道,“看那寨墙构筑,连弩布置,分明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为。”

  魏军发起第一次进攻,三千前锋刚接近壕沟,就遭到两侧弩箭的密集射击。关平亲自指挥的连弩阵射程极远,箭如飞蝗,魏军伤亡惨重。

  张合见状,立即调整战术,派兵试图从侧翼包抄。不料刚入林中,就遭遇埋伏的蜀汉骑兵。关平训练的骑兵擅长林间作战,利用地形分割包围,魏军再次受挫。

  “传令收兵!”张合面色阴沉,“看来诸葛亮在街亭安排了能人。”

  接下来的两天,张合尝试了各种战术:夜袭、火攻、分兵佯攻,却都被关平一一化解。蜀军防守严密,士气高昂,街亭要道依然牢牢掌握在手中。

  第三日黄昏,马谡站在寨墙上,望着严整的防御工事,对关平由衷说道:“若非庞大将军锦囊,谡几误大事。这三日所见,胜读十年兵书。”

  关平遥望魏军大营的点点火光,沉声道:“张合用兵老辣,不会轻易放弃。我观天象,今夜月隐星稀,他必会全力进攻。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”

  是夜,果然如关平所料,张合亲率精锐,借着夜色掩护,对蜀军营寨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。魏军如潮水般涌来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
  “连弩,放!”关平一声令下,箭雨倾泻而下。

  马谡此刻也不再是那个只会空谈兵法的书生,他指挥若定,调配兵力支援各处防线。当魏军突破第一道壕沟时,他亲自率领一队士兵前去堵截,浴血奋战。

  黎明时分,魏军终于退去。街亭要道依然在蜀军手中,而寨墙内外,尸横遍野。

  张合在远处山岗上望着这一切,长叹一声:“蜀国有如此人才,天不亡汉啊!”

  朝阳升起,照亮了血迹斑斑的战场。马谡站在关平身旁,铠甲上沾满血污,眼神却前所未有地清明。

  “关将军,”他轻声说,“经此一夜,谡方知为将之道。”

  关平转头看他,微微一笑:“马参军已非昨日之马谡。”

  远处,蜀军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,街亭要道,依然屹立不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