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昭儿天下归谁?-《蜀汉再兴大汉浪漫》

  春,建兴九年(公元231年)

  洛阳城中飘着细雨,魏国大司马曹真府上一片素白。这位威震西陲的名将,在缠绵病榻半年后,终于在这个春天与世长辞。皇帝曹叡亲自临丧,满朝文武皆着缟素。

  大司马临终前,可有什么遗言?曹叡红着眼圈问曹真长子曹爽。

  曹爽跪奏道:父亲只说,西陲军事,非司马仲达不可托付。

  站在百官首列的司马懿闻言,立即出列跪倒:臣才疏学浅,恐负先帝与大司马重托。

  曹叡扶起司马懿:太傅不必过谦。先帝在时,就常称赞太傅是社稷之臣。西部军事,非太傅不可。

  次日朝会,曹叡正式下诏:

  命太傅司马懿都督关中诸军事,接掌西部兵权。加封舞阳侯,食邑万户。

  退朝后,司马懿回到太傅府,立即召来长子司马师。

  父亲,司马师难掩兴奋,如今西部兵权在手,我们...

  噤声!司马懿严厉地打断他,府中耳目众多,谨言慎行。

  他走到窗前,望着淅淅沥沥的春雨,低声道:曹真刚逝,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。此时更要如履薄冰。

  果然,不过数日,就有御史弹劾司马懿结党营私。曹叡将奏章留中不发,却也在暗中观察。

  陛下,宦官李志密奏,太傅近日闭门谢客,除了处理军务,就是读书写字。

  曹叡稍稍安心:太傅毕竟是先帝托孤之臣。

  四月,司马懿启程前往长安。临行前,他只带了少量亲随,婉拒了皇帝赐予的仪仗。

  父亲为何如此谨慎?司马昭不解地问。

  司马懿淡淡道:你要记住,越是得意时,越要谦逊。

  长安城中,司马懿的所作所为更让人捉摸不透。他先是亲自祭拜曹真,又在各军巡视时盛赞曹真治军之功。

  大司马在世时,常对末将提及太傅用兵如神。右将军夏侯霸试探道。

  司马懿却道:夏侯将军过誉了。懿不过遵循大司马既定方略罢了。

  然而在暗地里,司马懿却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:

  · 调其侄司马孚为长安令,掌控京畿防务

  · 命次子司马昭入武卫营,结交禁军将领

  · 举荐门生邓艾在淮南一线更好屯田,逐步参与机要

  五月,司马懿开始整顿西部军务。与曹真不同,他采取了更为深谋远虑的策略。

  庞正善守,强攻难下。司马懿在军事会议上说,当务之急是积蓄粮草,整顿军备。

  他下令:

  · 在关中广设军屯

  · 修复潼关、武关等要隘

  · 招募羌胡骑兵,补充兵力

  · 打造攻城器械,以备不时之需

  这些举措看似保守,却深得军心。很多朝中的反对派也不得不承认:太傅确实老成谋国。

  一日,司马懿登临长安城头,远眺西方。司马师侍立在侧,低声道:父亲,如今西部兵权在握,何不...

  司马懿打断他:你可知为何我将庞正视为最大对手?

  因为他善能用兵?

  不止如此。司马懿目光深邃,庞正最可怕之处,在于他既懂军事,又通政事,更善于收揽人心。你看他在蜀汉推行的那一套,已然初见成效。

  六月,司马懿开始大力提拔亲信。但与寻常结党不同,他举荐的都是确有才干之人:

  · 提拔郭淮为先锋,因其勇猛善战

  · 重用孙礼守潼关,因其老成持重

  · 进一步重用邓艾,因其在淮南淮北屯田的规划和成绩出色。

  这些任命合情合理,就连曹爽也挑不出毛病。

  太傅举荐得人,曹叡在洛阳称赞道,西部军务,朕可无忧矣。

  然而司马懿的野心,远不止于此。他在给司马师的密信中写道:

  ...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。然曹氏气数将尽,能成大事者,非庞正即我。汝当时刻留意蜀汉动向...

  七月,司马懿以巡边为名,亲赴陇西。在当地,他特意拜访了羌族首领迷当大王。

  太傅亲自来访,迷当受宠若惊。羌王设宴款待。

  司马懿谦和地说:大王镇守西陲,功在社稷。今后还望多多相助。

  临行前,他赠予羌王大量金银,却婉拒了羌王赠送的良马。此等战马,当留与大王保境安民。

  这番举动,赢得了羌人的敬重。

  八月,司马懿返回长安。此时的他,已经牢牢掌控了西部兵权。但他依然保持着谦逊谨慎的作风。

  父亲,司马昭不解地问,如今军权在握,为何还要如此谨慎?

  司马懿谆谆教导:记住,我们的对手不只是庞正,还有朝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。曹真刚逝不到半年,若我们表现得太过急切,必遭猜忌。

  他走到地图前,指着蜀汉方向:你看庞正,这些年在做什么?整顿内政,发展民生,训练新军。这才是真正的深谋远虑。

  九月,司马懿上书曹叡,建议与民休息,暂缓对蜀用兵。这份奏章在朝中引起争议。

  太傅是否太过保守?曹爽质疑道。

  但曹叡最终采纳了司马懿的建议:太傅老成谋国,所言极是。

  暮秋时节,司马懿站在长安城头,望着南飞的雁阵,对身边的司马昭说:

  昭儿,你说这天下,最终会属于谁?

  司马昭谨慎地回答:自然是属于大魏。

  司马懿微微一笑,不再言语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,一场关乎天下归属的较量,正在悄然展开。而他的最大对手庞正,此刻或许也正站在成都城头,眺望着同一个方向。

  在这个多事之秋,两位当世最杰出的军事家,虽然相隔千里,却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着准备。而这场较量的结果,将决定整个天下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