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修为突破至凝脉 气海拓宽灵力增-《七彩琉璃心》

  “黑色……莲花瓣……”

  文敏师姐这话,就像最后一块大石头,“哐当”砸在何瑶本就撑不住的心上。

  她眼前一黑,差点站不稳,只能死死攥着桌沿,指节因为太过用力,泛出了青白。

  黑莲!果然是黑莲!

  这诡异的力量,不光在啃噬苏芷的心神,还在她身上留下这么清楚的印记!

  这说明啥?说明那邪灵和黑莲的关系,比想的还要深?还是说……苏芷的身子,正被某个吓人的东西慢慢“打上记号”?

  恐慌就像冰凉的潮水,一下子就把她裹住了。

  半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好几天,苏芷的情况不光没好转,反倒出了这么诡异的变化!

  时间,真的不多了!

  “孙长老咋说?”何瑶的声音干得发哑。

  文敏师姐担心地看着她惨白的脸,小声说:“孙长老也没辙,只说这花纹一冒出来,就说明邪灵的力量正和苏师妹的身体往更深层融,情况……更难办了。”

  “他只能再把定魂针的力道加上去,可也明说,恐怕撑不到原本定下的半个月期限了……”

  撑不到半个月了?!

  何瑶的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攥着,疼得快喘不上气。

  绝望就像爬藤,疯了似的缠上来,勒得她透不过气。

  不能再等了!一刻也不能再等了!

  她必须立刻突破到凝脉境!必须立刻前往流芳府!

  把满心担忧的文敏师姐送出门,何瑶反锁了沁碧居的竹门,硬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了下去。

  她盘腿坐在竹床上,眼神从来没这么坚定过,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狠劲。

  她掏出从碧潭前辈那得来的“青木生机符”,翠绿的玉符在掌心里,透着清凉又旺盛的生机。

  她没犹豫,攥紧了玉符,另一只手也摸出怀里的琉璃心坠握好。

  两股同根却各有侧重的力量——青木生机符那纯粹的生机,琉璃心坠那暖暖的守护力和清心的灵光——就像两道温热的小溪,慢慢流进她身体里。

  滋润着她这几天因为担心害怕耗损的心神和身体,让她很快进入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通透、专注的状态。

  是时候了!

  她不再压着自己的修为——早就到了启灵境顶峰,甚至一只脚都踩进凝脉境了。

  丹田那片气海里头,那股被琉璃心长时间打磨、比同阶修士纯得多、实得多的灵力,这会儿就像听见冲锋号的士兵,开始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奔涌、翻腾!

  《灵韵谱》里凝脉卷的口诀,在她心里清清楚楚地过着。

  突破凝脉境,可不是简单攒灵力就行,得用自己的意志当引子,用雄厚的灵力当锤子,在丹田气海里头,硬开出、打通、稳住一条条能装下更多灵力、连起全身经脉的“灵脉”!

  这过程特别危险,得把自己的灵力控得死死的,稍微不小心,灵力乱了套,撞着经脉,轻了就一身修为全没了,重了直接爆体死掉!

  可这会儿的何瑶,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,注意力全聚在这上面。

  沐芳仙长“以心驭术”的指点,碧潭前辈“持身以正,守心以诚”的嘱咐,还有救苏芷那股特别强烈的念头,全完美地融在了一起,变成了她冲开瓶颈最扎实、最纯粹的力量!

  她领着体内奔涌的灵力,没去硬撞,反倒像最手巧的工匠,用心神当刻刀,用那融了自己念头和琉璃心特性的灵力当材料,小心却又格外坚定地,朝着那说不清道不明、代表着凝脉境关口的无形挡墙,发起了冲击!

  “轰——!”

  意识里好像炸开一声跟开天辟地似的巨响!

  钻心的疼一下子从丹田传到四肢百骸,那是灵力硬开通道、经脉被撑到极致的撕裂疼!

  何瑶闷哼了一声,嘴角渗了点血丝,身子控制不住地轻轻抖,可她攥着青木生机符和琉璃心坠的手,却稳得像块石头!

  青木生机符透出更浓的生机力,飞快修复着被撕裂的经脉;

  琉璃心坠则透着又热又平和的光,牢牢护着她的识海,让她的心神一直清明又坚定,就算疼到快撑不住,她也还能把灵力控得最精细!

  开辟!

  贯通!

  稳固!

  她的意志就像最结实的爬藤,死死缠着那股乱冲的灵力洪流,领着它们,在原本乱糟糟的丹田气海里,硬开出一条条泛着淡淡琉璃光、比普通弟子宽好几倍、还结实得多的灵脉底子!

  这过程又慢又疼,特别熬人。

  汗早就把她的衣服浸透了,脸白得像纸,可她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!

  她能感觉到,自己的丹田气海正以吓人的速度往外扩!

  原本只是浅浅一滩的灵力小湖,这会儿正变成一片翻涌不停的灵力大海!

  好多天地间的灵气被引过来,疯了似的往她身上聚,经过琉璃心坠打磨后,变成最纯的灵力,流进刚开的灵脉里,再汇进那不停往外扩的气海里!

  量变引发质变!

  等第九条主灵脉的底子彻底打通、稳住的那一刻——

  “嗡!”

  何瑶浑身猛地一震,身子里好像有什么枷锁被彻底砸开了!

  所有刚开的灵脉和原来的经脉完美连在一起,组成一个更复杂、也更管用的全新循环!

  奔涌的灵力就像好多河汇进大海,在刚长好的灵脉网里顺畅地流着,最后全汇进那片比之前宽了十倍还多的丹田气海里!

 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有力、踏实、能完全掌控的感觉,一下子冒了出来!

  她,成功了!

  正式踏入凝脉境!

  何瑶慢慢睁开眼,眼里一缕亮闪闪的琉璃色光一下子就没了,浑身的气息又顺又收得住,却还带着刚进新境界的一股子朝气。

  她仔细往自己身子里看,就见丹田里头,灵力像透亮的湖水,轻轻晃着,九条泛着温润光的主灵脉,像星河的主干,连起全身无数细细的支脉,凑成一个特别玄妙的整体。

  不管是灵力的多少、纯度,还是转起来的速度,都比启灵境的时候强太多了!

  她轻轻攥了攥拳,指尖透出一点灵力,一道凝练的青碧色光闪了闪,里头藏着的生机和净化的力道,比突破前强了好几倍!

  这便是凝脉境的力量!

  喜悦就像温热的泉水,一下子冲掉了突破时所有的疼和累。

  她做到了!这么短的时间里,靠自己的努力和运气,真的突破了!

  可这份高兴没撑多久。

  她马上就想起苏芷手腕上那诡异的黑莲花纹,想起了那就在眼前的危险。

  突破到凝脉境,也只是有了下山走动、应付点风险的基本资格而已。

  真正的挑战,现在才刚刚开始!

  她得马上琢磨下山的事!

  就在何瑶脑子飞快转着,想怎么跟宗门申请出去历练、去流芳府的时候——

  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
  低沉又远的钟声,突然从素心阁中心那边传过来,一下接一下,连敲了九声!

  声音震得四下都能听见,传遍了宗门的每一个地方!

  九声钟响!这是宗门要宣布大事,叫所有内门弟子往上的门人,都去清韵台集合的信号!

  发生了什么事?

  何瑶心里一慌,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冒了出来。

  她不敢耽误,赶紧理了理衣服头发,把刚突破还没稳住的气息压了下去,推开竹门,跟着好多被钟声吵醒、一脸疑惑往那边赶的弟子,一起去了清韵台。

  清韵台上,早就挤满了人。

  内门弟子、各峰的执事,还有些平时见不着的长老,都来了,气氛又严肃又紧张。

  高台上面,阁主和几位核心长老都在,其中有沐芳仙长、那位枯瘦长老,还有几个何瑶叫不上名字、但气息都深不见底的人。

  凌清羽也站在台下弟子的最前面,身子站得笔直,脸色平静,看不出啥情绪。

  何瑶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站好,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。

  钟声的余音散了,阁主往前迈了一步,他脸还是红扑扑的,看着挺慈和,可眉毛眼睛间,却蒙着一层散不去的愁云。

  他眼神扫过台下的弟子们,压低声音开口,话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:

  “叫大家来,是有件事,要跟全宗说。”

  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特别沉。

  “就在昨天晚上,守着宗门魂灯殿的弟子发现……咱们宗门一位在外游历了好多年的太上长老,‘明心长老’的本命魂灯……突然灭了!”

  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!

  太上长老!本命魂灯灭了!这说明……一位站在云煌界最顶端的厉害修士,已经……没了?!

  何瑶心里也猛地一震。

  太上长老啊,那可是比渡劫期还厉害的人,是咱们宗门的定海神针!

  这么厉害的人,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没了?

  阁主抬手,压了压台下的乱劲,脸色难看地接着说:“更怪的是,根据魂灯最后传回来的一点微弱消息,明心长老没了的地方……是流芳府那边!”

  “而且魂灯灭之前,还爆发出特别强的波动,是在跟某种阴邪脏东西的力道对抗!”

  流芳府!阴邪污秽之力!

  这几个词,跟炸雷似的,一下接一下在何瑶脑子里响!

  她猛地抬头,眼里全是不敢相信的害怕!

  明心长老没了,竟然也跟流芳府有关系?!跟那黑莲邪教,或者说跟那可能存在的“地宫”有关系?!

  这…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阴谋了!

  这牵扯到宗门最顶尖的实力,还牵扯到一场她想都不敢想、藏在平静底下的吓人风暴!

  “经过宗门商量决定,”阁主的声音带着没法反驳的威严,“从今天起,宗门进入二级戒备!”

  “所有弟子,没特殊情况,不许自己随便出宗门的范围!”

  “另外,会派一支由内门尖子弟子和执事长老组成的调查小队,去流芳府,查清明心长老没了的真相,还要……清掉可能存在的邪魔残余!”

  不许自己随便出宗门范围?!

  何瑶跟被雷劈了似的,脸一下子变得惨白!

  怎么会这样?!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,宗门竟然封山了?!

  那苏芷怎么办?!她怎么去流芳府找赤阳暖玉?!

  天大的绝望,跟冰凉的深坑似的,一下子把她裹住了。

  她站在人堆里,只觉得浑身发冷,好像所有的希望,这会儿都被彻底掐没了。

  可就在她心里又慌又乱、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,一道冷清的眼神,穿过挤挤嚷嚷的人堆,准准地落在她身上。

  何瑶下意识抬头看,正好对上凌清羽那双深得像寒潭的眼睛。

 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她,脸上没一点表情,可那双眼睛里头,好像有好多复杂的神色在转。

  他的眼神在她惨白又绝望的脸上停了一会儿,然后,特别轻、轻到几乎没人能看见地,对她摇了摇头。

  那眼神,那动作,不是拦着,也不是提醒,反倒更像一种……没声音的暗示。

  仿佛在说:

  “稍安勿躁。”

  “静待时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