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伤痛与抉择-《九阳焚冥录》

  那声压抑的咳嗽,如同冰锥刺入马权模糊的意识!

  不是行尸!

  是活人!

  恐惧瞬间压过了疲惫!

  在这末日废墟中,活人往往比行尸更可怕!

  是掠夺者?

  是“他们”(多人)的爪牙?

  还是……仅仅是一个同样挣扎求生的可怜虫?

  脚步声很轻,带着谨慎,似乎不止一人,正在靠近巷口那个狭窄的缝隙!

 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!

  马权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。

  但他(马权)绝不能以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姿态暴露在他们(多人)面前!

  他(马权)猛地咬破舌尖,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驱散了部分昏沉!

  他(马权)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,左手在地上疯狂摸索!

  “哐当…” 他(马权)抓住了跌落在污水里的消防斧柄!

  入手冰冷沉重,那股奇异的温热感似乎完全消失了,斧刃上暗红的色泽在昏暗光线下也显得模糊不清。但他(马权)顾不上了!

  这就是他(马权)唯一的武器和支撑!

  “呃啊!” 他(马权)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,用尽全身力气,左手拄着斧柄,右肘撑着冰冷湿滑的地面。

  马权拖着完全不听使唤的下半身,拼命地向小巷深处、一堆被防水布半掩盖的腐烂垃圾袋后面挪动!

  他(马权)每移动一寸,左腿骨折处都传来令人窒息的剧痛,仿佛有电钻在骨头里搅动!

  而他(马权)的断肢末端在粗糙的地面摩擦,火辣辣地疼!

  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,瞬间浸透了他(马权)本就湿冷的衣服。

  他(马权)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每一次剧痛的抽搐而飞速流逝。

  终于,在脚步声抵达巷口缝隙的前一秒,他(马权)勉强将自己塞进了垃圾袋后狭窄、散发着恶臭的阴影里。

  他(马权)蜷缩着身体,屏住呼吸,左手死死攥着斧柄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  他(马权)的右手则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连咳嗽都死死憋住,只剩下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。

  一道微弱的手电光束,谨慎地穿过巷口的缝隙,扫过马权刚才瘫倒的位置,照亮了污水、垃圾和他留下的那滩新鲜血迹与拖拽痕迹。

  光束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仔细查看。

  “血迹…新鲜的。人刚离开不久?” 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响起,带着警惕。

  “看这拖痕…伤得很重。跑不远。

  小心点,可能是陷阱。” 另一个更沙哑的声音回应,同样压得很低。

  光束又扫向垃圾袋堆这边,马权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!

  他(马权)拼命将身体缩进阴影,祈祷那肮脏的防水布和浓烈的恶臭能掩盖自己的存在。

  他(马权)感觉到光束在自己藏身之处附近停留了几秒,那几秒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!

  他(马权)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声。

  “里面是死路,堆满了垃圾。味道太重了,不像有活人。” 沙哑声音判断道,“血迹往那边去了(指向马权逃来的方向)。追吗?”

  “算了,正事要紧。老大还在等消息。一个重伤的耗子,活不了多久,别节外生枝。” 第一个男生做出了决定。

  脚步声没有进入小巷,而是沿着巷口外,朝着与血迹相反的方向(马权逃来的方向)快速离去,很快消失在废墟的寂静中。

  马权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,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剧痛和虚脱感。

  他(马权)松开捂着嘴的手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出带着暗金血丝的粘液。

  他(马权)的肺部如同被撕裂。

  他(马权)的冷汗浸透了全身,身体在垃圾堆的阴影里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
  是“他们”的人!

  听对话,似乎在执行什么任务。

  幸好没被发现!

  但这里绝对不能久留!

  必须离开!

  必须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处理伤势!

  马权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,目光在死胡同里绝望地搜寻。

  巷子尽头是一堵布满裂缝的高墙,旁边是一扇被厚重铁链锁住、锈迹斑斑的金属后门,似乎是某个店铺或仓库的后门。

  门旁堆满了腐朽的木质货架和杂物。

  等等!

  就在那堆杂物和墙壁的夹角阴影里,借着远处一点微弱的天光,他(马权)似乎看到——

  一个向下的、被半块断裂水泥板盖住的入口?

  像是地下室的通风口或者维修通道?

  希望!

  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!

  他(马权)再次驱动残破的身躯,用左手和右肘支撑,拖着断腿,一点一点地向那个角落挪动。

  每一次移动都是酷刑,剧痛让他(马权)眼前阵阵发黑。

  他(马权)感觉左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,只能在地上拖行,骨折处传来的摩擦感和错位感让他(马权)几欲昏厥。

  他(马权)的断肢末端更是血肉模糊,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刺痛。

  短短几米的距离,他(马权)挪了仿佛一个世纪。终于来到入口旁。

  他(马权)奋力推开半掩的水泥板,一股更浓烈的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。

  下面一片漆黑,深不见底,只有冰冷的空气涌出。

  没有选择!

  这可能是唯一的生路!

  马权咬紧牙关,先将消防斧扔了下去,听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。

  然后,他(马权)背对着入口,用尽最后的力气,忍着左腿被剧烈牵拉的剧痛,一点点将自己挪到边缘,然后滚了下去!

  “砰!”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!

  巨大的冲击让他(马权)彻底失去了意识几秒钟。

  刺骨的冰冷和全身的剧痛将他(马权)重新唤醒。

  他(马权)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四周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只有入口处透下的一线极其微弱的光,勉强勾勒出这是一个狭小、低矮的地下空间。

 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、霉菌和某种化学品的刺鼻气味。

  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(马权)淹没。

  马权的左腿的疼痛已经达到了顶峰,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撞击断裂的骨头,肿胀感让裤腿紧绷。

  他(马权)怀疑骨头可能彻底断了,或者严重错位(骨裂?)。

  他(马权)的右臂经脉的撕裂感依旧灼热,而断肢末端的伤口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后更是痛入骨髓。

  冰火交织的内脏绞痛也丝毫没有减弱。

  必须处理伤口!

  至少固定一下左腿!

  他(马权)挣扎着半坐起来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剧烈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

  他(马权)摸索着,在身边找到了消防斧。又摸到了自己破烂背包的带子——

  背包居然还在!

  他(马权)颤抖着拉开拉链,凭着记忆和触感,在里面翻找。

  他(马权)摸到了那半瓶浑浊的瓶装水,几块压缩饼干,还有——

  一个在之前药店废墟里找到的、还算完好的小药瓶!

  止痛药!

  布洛芬!

  虽然对骨折效果有限,但聊胜于无!

  他(马权)拧开瓶盖,倒出两粒药片,也顾不上沾满污垢的手,直接将药片塞进嘴里,用宝贵的瓶装水艰难地送服下去。

  清凉的水划过火烧火燎的喉咙,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。

  接下来是左腿。

  他(马权)摸索着,小心地卷起破烂的裤腿。

  即使看不见,也能感觉到小腿肿胀得厉害,皮肤发烫,触碰一下都疼得他(马权)浑身抽搐。

  他(马权)需要固定物。

  马权在地下室狭窄的空间里艰难摸索。

  他(马权)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水泥墙,散落的碎砖块,腐朽的木头——

  最后,他(马权)摸到几根似乎是废弃的金属水管或角铁,长短粗细不一,冰冷坚硬。

  他(马权)挑了两根相对直、长度合适的金属条。

  然后,他(马权)咬牙撕下自己本就破烂不堪的上衣下摆(布料坚韧些),又摸索着找到背包里一件相对完整的备用T恤(之前收集的),也撕成布条。

  固定过程是难以想象的酷刑。

  他(马权)需要将两根冰冷的金属条尽可能贴合在左腿小腿骨两侧(他能感觉到骨头扭曲的角度),然后用布条死死缠绕固定!

  马权每一次触碰伤腿,每一次用力勒紧布条,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。

  这让他(马权)眼前发黑,几乎窒息,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和压抑的痛哼。

  冷汗如同下雨般滴落。

  简陋的夹板终于勉强固定住了。

  虽然粗糙,但至少限制了断腿的晃动,减轻了一些移动时的剧痛。

  代价是他(马权)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瘫倒在冰冷的地上,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
  冰冷的黑暗包裹着他(马权)。

  止痛药的效果开始缓慢显现,如同隔靴搔痒,将尖锐的剧痛稍微钝化成沉重的、持续的折磨。

  但远未达到可以忽视的程度。

 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需要休息。

  马权靠在墙上,消防斧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
  背包里只剩下小半瓶水,两块压缩饼干。

  地下室里除了灰尘和腐朽的杂物,空无一物。

  疲惫(马权)如同山岳般压来。

  眼皮(马权)沉重得无法睁开。

  如果能在这里睡一觉,哪怕只是几个小时,或许能恢复一点点体力……

  但理智在疯狂报警!

  这里真的安全吗?

  那两个“他们”的人是否还在附近搜索?

  血腥味是否会引来行尸?

  它们(多人或者尸群)能否发现这个入口?

  入口处那块水泥板只能勉强遮掩,并不牢固。

  一旦被发现,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里,他(马权)毫无退路,必死无疑!

  更重要的是……时间!

  尸毒还在体内肆虐!

  他(马权)能感觉到心脏处那股阴寒的麻木感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扩散,与丹田微弱的九阳热力进行着绝望的拉锯。

  每一次寒潮上涌,都带走他(马权)一丝体温和力气。

  远离了铁剑,这新生的热力能否支撑到他(马权)伤愈?

  或者说,他(马权)这身重伤,在缺医少药、感染风险极高的环境下,真的能“养好”吗?

  左腿的伤势,不尽快找到专业的救治(希望渺茫),很可能会彻底坏死、感染,甚至……要了他(马权)的命!

  留下养伤,风险极高,很可能在昏睡中成为行尸或掠夺者的猎物,或者因伤势恶化、尸毒爆发而死。

  而离开——

  拖着这条几乎废掉的左腿,在遍布行尸和危险的废墟中穿行?

  速度会慢如蜗牛,随时可能被尸群追上。

  每一次移动都是酷刑,可能加剧伤势,导致彻底残废甚至死亡。

  而且,他(马权)还有多远才能到银杏苑?方向是否偏离?

  银杏苑……小雨!

  想到女儿,马权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
  学校线索断了,家是最后的希望。

  如果小雨真的在银杏苑等他(马权),或者在那里留下了线索——

  他(马权)多耽误一秒,小雨就多一分危险!

  可是……以他(马权)现在的状态,强行上路,真的能活着到达吗?

  会不会只是白白死在路上,永远也见不到女儿(小雨)?

  留下?

  还是前进?

  两个选择,都如同通往地狱的岔路。

  留下是慢性死亡,可能错失救小雨(女儿)的良机;

  前进是快速自杀,可能倒在半路。

  绝望的阴云,比地下室的黑暗更加浓重,彻底笼罩了马权。

  他(马权)看着眼前深沉的黑暗,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点。

  冰冷的泪水混杂着汗水,无声地滑过他(马权)布满污垢和血痂的脸颊。

  他(马权)该怎么办?(马权,很无力,也很无奈,也很茫然。心里是对女儿小雨的,泪流满面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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