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茅厕之王-《我在大宋当县令之破产兄弟别搞事》

  三月二十一,清晨。

  金灿灿站在吴府后院,面对五个茅厕,表情庄严肃穆,像是在检阅一支军队。

  他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——这是他昨晚连夜赶制的“茅厕检测仪”,用来检查坑壁是否光滑,有无残留。

  “唐成。”他头也不回。

  “在…”唐成苦着脸站在身后,手里拿着刷子和水桶。

  “开始吧。”金灿灿指了指最左边那个,“从一号坑开始。记住,我的标准是:坑壁光滑如镜,坑底清澈见底,无味、无渍、无残留。明白?”

  “明白…”唐成有气无力。

  “大声点!”

  “明白!”唐成吼了一声,提着桶冲进茅厕。

  金灿灿背着手,在五个茅厕间来回巡视,像将军视察前线。每到一个茅厕门口,他就喊:

  “一号坑!进度如何?”

  “还…还在刷…”唐成在里面哀嚎。

  “太慢!半柱香时间必须完成一个!”

  唐成咬牙加快速度,刷子舞得虎虎生风。可这茅厕不知多久没彻底清理过,污渍顽固得像生了根。

  “金贤弟…”他探出头,“能不能…给点帮手?”

  金灿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:“用这个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我昨晚配的‘清香除垢粉’。”金灿灿得意,“石灰、皂角、薄荷叶,按比例调配。撒上,等半刻钟,一刷就掉。”

  唐成将信将疑地撒上粉末。果然,污渍开始溶解,臭味也被薄荷味掩盖。

  “神了!”他惊喜。

  “废话。”金灿灿转身,“我去检查二号坑。你快点。”

  一个时辰后,五个茅厕焕然一新。坑壁真的能照见人影,坑底的清水清澈见底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。

  柳芸娘亲自来检查,用手帕捂住鼻子——虽然不臭,但心理作用还在。

  她仔细看了看,点头:“不错。从今天起,茅厕就交给你们俩了。每天早晚各清理一次,若有半点不干净…”

  “夫人放心!”金灿灿挺直腰板,“我金灿灿管茅厕,一定让全杭州府都羡慕!”

  柳芸娘嘴角抽了抽,没说什么,走了。

  唐成瘫坐在地:“金贤弟…咱们真要天天干这个?”

  金灿灿看着干净的茅厕,忽然笑了:“你知道吗,在清溪县要饭的时候,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干净地方拉屎。”

  唐成愣住。

  “现在,”金灿灿拍拍他的肩,“我不但有地方拉屎,还能管五个茅厕。挺好。”

  他说完,提起水桶去换水了。唐成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觉得,这个曾经的纨绔公子,好像真的不一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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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与此同时,厨房后院。

  吴阳正对着一个树桩和一把斧头发愁。

  他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,握斧头握不稳。劈了十几下,木柴没劈开,斧头倒是飞出去三次,差点砸到路过的丫鬟。

  “哎哟!吴瘸子你看着点!”一个穿粉衣的丫鬟尖叫躲开。

  吴阳连忙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…春兰姑娘,我没看见…”

  春兰是柳芸娘从京城带来的丫鬟,十七八岁,长得水灵。她白了吴阳一眼:“废物。”

  吴阳盯着她扭着腰离开的背影,咽了口唾沫。

  “看什么呢?”厨娘胖婶走出来,手里拿着铁勺,“柴劈完了吗?”

  “还…还没…”

  “那还不赶紧劈!”胖婶一勺子敲在他头上,“午时前劈不完,中午别吃饭!”

  吴阳赶紧继续劈。可手不听使唤,劈一下歪一下。好不容易劈开一根,已经满头大汗。

  这时,另一个丫鬟夏荷端着盆出来洗菜。夏荷比春兰更丰满,弯腰时领口微开,露出一抹雪白。

  吴阳眼睛都直了,斧头又飞了出去,“哐当”砸在夏荷脚边。

  “啊!”夏荷尖叫,“你干什么!”

  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吴阳连忙去捡斧头,趁机偷瞄领口。

  夏荷气得满脸通红,一盆洗菜水泼过去:“色鬼!再看挖了你的眼!”

  吴阳被泼成落汤鸡,还嘿嘿傻笑:“夏荷姑娘…你…你真好看…”

  “呸!”夏荷红着脸跑了。

  胖婶又出来,这次直接拧住吴阳的耳朵:“好你个吴瘸子!活不好好干,调戏丫鬟倒是积极!今晚的饭你别吃了!”

  “婶子饶命!饶命啊!”吴阳惨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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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账房里,唐世唐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
  账房先生老张是个六十岁的老头,眼睛花了,但记忆力极好。他让唐世唐抄上个月的账册,要求:“字迹工整,不许涂改,错一个字重抄。”

  唐世唐握着笔,手抖得厉害——不是紧张,是昨天劈柴(被临时抓去帮忙)劈的。

  第一行:“三月初一,购米十石,银五两。”

  他刚写完,老张就凑过来看:“‘石’字那一横太短,重抄。”

  “啊?”

  “重抄!”老张敲桌子。

  唐世唐只好重来。第二遍,“银”字写歪了。

  “重抄!”

  第三遍,“购”字少了一点。

  “重抄!”

  一个上午,他就抄了五行字,重抄了二十遍。

  中午吃饭时,他的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,只能用手抓。

  同桌的丫鬟秋菊和冬梅看得直皱眉。

  “唐先生,”秋菊小声说,“您…能不能注意点?”

  唐世唐抬头,看见两个年轻丫鬟,眼睛一亮:“秋菊姑娘今年多大了?”

  秋菊警惕地后退:“十七…”

  “十七啊…”唐世唐舔舔嘴唇,“正是好年纪。许人家了吗?”

  冬梅冷着脸:“唐先生,您还是吃饭吧。”

  “对对对,吃饭。”唐世唐一边扒饭,一边偷瞄两个丫鬟的胸口,“两位姑娘…在府里还习惯吗?”

  秋菊和冬梅对视一眼,起身端着碗走了。

  唐世唐遗憾地咂咂嘴,继续用手抓饭吃。

  下午,他继续抄账。抄到一半,老张出去如厕。唐世唐看着空荡荡的账房,又看看桌上的账册,心里痒痒的。

  “要是…稍微改一点…”他自言自语。

  他翻开账册,看到一笔:“三月十五,购绸缎十匹,银三十两。”

  “三十两…”他眼珠一转,“改成五十两,多出的二十两…”

  他拿起笔,刚要在“三”字上加两笔改成“五”,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。

  老张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戒尺。

  “唐世唐,”老张慢条斯理地说,“夫人交代过,你要是敢动账本…”

  “不敢!不敢!”唐世唐扔下笔,“我就是看看…看看笔顺…”

  “是吗?”老张走过来,看了看账册,“这页重抄。”

  “为什么?!”

  “有邪念,墨都污了。”老张指着纸上一个微小的墨点,“重抄。”

  唐世唐欲哭无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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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傍晚,柴房里。

  四人又聚在一起吃晚饭——每人一碗稀粥,半个杂面馍。

  唐成浑身臭气,离其他三人远远的。

  “你能不能坐远点?”吴阳捏着鼻子,“熏死了!”

  “你以为我想啊?”唐成没好气,“洗了一天夜香桶,我都快腌入味了。”

  金灿灿倒是淡定,慢条斯理地喝着粥:“习惯就好。我在清溪县要饭的时候,睡在茅厕边上都没事。”

  唐世唐苦着脸:“你们那算什么?我抄账抄得手都快断了!”

  “你那也叫苦?”吴阳举起自己残缺的左手,“你看看我!少了三根手指,还得劈柴!那胖婶的勺子,打得我满头包!”

  四人互相诉苦,说到最后,反而笑了。

  “说起来,”唐成看向金灿灿,“你那清香粉真管用。明天多配点?”

  “行。”金灿灿点头,“不过材料得自己想办法。薄荷叶后花园有,石灰和皂角得去买。”

  “哪有钱?”

  四人沉默了。

  正说着,柴房门被推开,小桃红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。

  “公子,”她小声说,“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。”

  食盒打开,里面是四个肉包子,还有一碟咸菜。

  四人眼睛都绿了。

  “桃红…”金灿灿眼圈红了,“你不用这样…”

  “快吃吧。”小桃红把包子分给他们,“我在铺子里帮忙,工钱虽然不多,但管饭。以后我每天偷偷给你们带点。”

  四人狼吞虎咽。肉包子啊!多久没吃过了!

  吃完,小桃红收拾食盒要走。吴阳忽然开口:“小桃红姑娘…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你…你在哪个铺子帮忙?”

  “清河坊的绸缎庄,夫人开的。”小桃红说,“我在那儿学做生意。”

  吴阳眼珠一转:“那铺子…缺人手吗?”

  小桃红警惕地看着他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  “我就是问问…”吴阳讪笑,“你看,我们在这儿做苦力,工钱没有,饭也吃不饱。要是能去铺子帮忙…”

  “不可能。”小桃红摇头,“夫人不会答应的。”

  她走了。柴房里又陷入沉默。

  唐世唐忽然说:“其实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”

  “咱们可以…立功。”唐世唐压低声音,“比如,发现府里有人偷东西,或者…帮夫人解决什么难题…”

  “你能解决什么难题?”唐成嗤笑。

  “慢慢想,总有机会。”唐世唐躺下,“睡觉吧,明天还得干活。”

  四人各自躺下。月光从破窗照进来,落在他们脸上。

  金灿灿忽然开口:“唐成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明天早起半个时辰,咱们去后花园采薄荷叶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早上的露水薄荷,效果最好。”

  “…行。”

  夜渐深。

  吴府主院里,柳芸娘正在算账。吴良在旁边给她扇扇子——虽然天还不太热。

  “夫君,”柳芸娘忽然说,“你觉得,那四个人能老实多久?”

  吴良一愣:“夫人是说…”

  “狗改不了吃屎。”柳芸娘合上账本,“尤其是色中饿鬼和贪财之徒。咱们得盯紧点。”

  “夫人说得是。”

  窗外,传来打更声。

  杭州的夜,安静而漫长。

  而在柴房里,吴阳正做着美梦:梦里,春兰和夏荷一左一右给他捶腿,还娇声说“吴爷辛苦了”…

  他笑出了声。

  旁边,唐世唐也在做梦:梦里,他改了账本,贪了二十两,买了两个丫鬟…

  他也笑出了声。

  只有金灿灿和唐成,睡得很沉。

  一个梦见了干净的茅厕,一个梦见了不用洗夜香桶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