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老子不当火炬手-《让你合成药剂,你合成九转金丹》

  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舌弹开。

  储藏室里没开灯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年酒精、烧焦线路板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燥草药味。

  凌天没急着进去,先是在门口挥了挥手散味儿,这才踢开脚边的一个空酒桶走了进去。

  屋里乱得像个遭了贼的五金店。

  他随手扯过三个不知道哪年剩下的旧木箱,开始像收破烂一样往里扔东西。

  那块只剩半截的手机主板,边角还在微微发烫,这是上次合成【因果律·诺基亚】剩下的下脚料,扔进去;那一小撮混着布偶猫细软绒毛的晶亮粉末,在昏暗中泛着清冷的幽光,是之前搞“太阴血脉”时的废料,看着挺梦幻,其实也就是扫地时的积灰,扔进去。

  最后,他拿起架子上那瓶贴着“G00”胶布的小玻璃瓶。

  瓶子里的液体透明如水,但要是仔细看,能发现液体中心似乎有一团微缩的太阳在燃烧。

  这是被稀释了无数倍的金乌精血,对于现在的凌天来说,这东西劲儿太冲,喝了容易烧嗓子。

  “留着也是占地方。”

  他把瓶子随手塞进箱子缝隙,用几团旧报纸塞紧。

  半小时后,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三轮,慢悠悠地驶出了酒吧后巷。

  凌天蹬着车,那三个木箱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摞在后斗里,随着路面的颠簸哐当作响。

  他没用什么缩地成寸的神通,就这么一脚一脚蹬着,像个真正的送货工。

  第一个点是城南老刘的粮油店门口。

  凌天没停车,经过那个刚被清理干净的“修锅角”时,单手拎起一个箱子,手腕稍微用个巧劲,箱子平平稳稳地落在了案板上。

  “拿去用,别问哪来的。”

  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,三轮车已经拐过了街角,只留下一串生锈链条摩擦的“嘎吱”声。

  城北,粮油店门口。

  刘叔正对着店门口突然多出来的一块石碑运气。

  那石碑立得倒是气派,上面刻着烫金的“功勋服务点”五个大字,底下还有一行某某基金会的落款。

  几个穿着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在旁边架摄像机,准备搞个揭牌仪式。

  “大爷,这可是好事,以后你们这儿就有名分了。”一个工作人员举着话筒凑过来,脸上堆着职业化的假笑。

  刘叔手里的大铁勺敲得锅沿邦邦响,看都没看那人一眼,扭头冲屋里喊:“柱子,把昨晚熬的大骨汤抬出来!锅要烧干了!”

  两个徒弟哼哧哼哧抬出一口大铁锅,那是给街坊邻居准备的免费羊汤底料,滚烫,冒着浓白的蒸汽。

  “让让,这玩意儿挡道了,我给它洗洗澡。”

  刘叔说着,也不管那工作人员怎么拦,一勺滚烫的骨汤直接浇在了那光鲜亮丽的石碑上。

  “滋啦——”

  高温油汤遇上劣质的涂层,瞬间泛起一层白沫。

  那层看起来像大理石的贴皮,竟然像烫坏的死皮一样卷了起来,哗啦啦往下掉。

  不到半分钟,石碑露出了真容。

  粗糙的水泥底子上,只有一行原本被遮盖住的黑色印刷体小字:“本设施由财政拨款建造”。

  那个基金会的落款,直接随着贴皮掉在了地上,泡在油汤里,看着格外滑稽。

  刘叔用大勺指着那行字,嗓门大得半条街都能听见:“看,它自己承认了——这东西是上面给大伙儿的,不是你们这帮瘪犊子生的!”

  摄像机默默放下了,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
  而在街对面的人群缝隙里,蹬着三轮车的凌天压低了帽檐,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
  废弃气象站,塔顶。

  风很大,吹得生锈的护栏嗡嗡作响。

  苏沐雪站在避雷针下,手里攥着那台特制的通讯器。

  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:“他们还想造神,这次选的是你。”

  她没回拨,只是顺着信号基站的微弱残留,找到了这里。

  避雷针的尖端,挂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。

  衣摆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,像是一面黑色的旗帜。

  苏沐雪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  这件衣服她太熟了。

  上一世,也就是这件风衣的背影,挡在了万千妖魔之前,直到被火光彻底吞没。

  她走上前,伸手去取。

  风衣口袋很沉,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。

  她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字条,纸张很普通,字迹也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潦草:

  “我不是救世主,你也别当殉道者。”

  苏沐雪的手指僵了一下。

  这里没有陷阱,没有埋伏,只有这一件仿佛还带着体温的衣服。

  她没有哭,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。

  她只是把那件风衣取下来,紧紧抱在怀里,那种久违的烟草味混杂着薄荷的清冷气息,瞬间填满了她的鼻腔。

  她在塔顶站了很久,像一尊凝固的雕塑,任由风把头发吹得凌乱不堪。

  日落时分,凌天蹬着空了的三轮车,完成了最后一次巡查。

  十七个点位,十七个修锅角,都恢复了原本那种乱糟糟却热气腾腾的样子。

  他没再给谁送东西,每到一个点,只是趁人不注意,用手指蘸着茶杯里的水,在案板不起眼的角落画一个简单的符号。

  一个圆圈,中间点一个点。

  这是最古老的“日”字,也是金乌一族最初的图腾。

  几个正在纳鞋底的老太太看见了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,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  有几个蹲在旁边玩泥巴的小孩看见了,也学着那个样子,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。

  这一夜,这种简单的图案像病毒一样在全城十七个角落悄然蔓延。

  次日清晨,清洁队的扫把会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。

  但就在当天下午的美术课上,全市不同学校的孩子,都在纸上画出了这个奇怪的图形。

  老师问这是什么,孩子们眨着眼睛,异口同声:“梦里有人教的,说是太阳。”

  夜色渐浓。

  凌天把三轮车停回后巷,锁好,拍了拍车座上的灰。

  回到酒吧,店里还没上客,冷清得很。

  他走进吧台,蹲下身,从最底层的隔板下面抽出了一块活动的木板。

  那里面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,边缘参差不齐,像是从什么精密仪器上硬生生掰下来的。

  这是【万物合成系统】第一次激活时,因为能量过载而崩落的实体残片,里面封存着一部分关于“规则解析”的底层逻辑。

  他站起身,倒了一杯最烈的“深水炸弹”。

  手指轻轻一松,芯片落入酒杯。

  没有溅起水花,那芯片刚一接触酒液就开始溶解,像是糖块遇到了热水。

  原本清澈的酒液瞬间变得浑浊,紧接着开始缓慢旋转,泛起一种如同星河般深邃的幽蓝。

  凌天把这杯酒放在了苏沐雪常坐的那个角落位置。

  然后,他解下身上的围裙,叠好,挂在吧台后的挂钩上。

  “老板,今儿这么早收摊?”刚进门的熟客惊讶地问。

  凌天没回头,只是背对着门口摆了摆手。

  “累了,歇个长假。”

  他推开门,走进了夜色里。

  此时,酒吧角落的监控探头上,红灯微微闪烁。

  画面中,那杯幽蓝色的酒还在自行旋转,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。

  而凌天走出门的背影,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,那个影子奇怪地没有随着光源移动而变化,而是始终像一根笔直的路标,死死地指向城市的北方。

 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。

  城南老修锅角,那个被放在案板上的旧木箱,突然发出“咔”的一声脆响。

  原本用来封箱的旧报纸,似乎承受不住内部某种东西的膨胀,被顶开了一角。

  几个正在旁边下棋的大爷停下了手里的棋子,好奇地凑了过去。

  “这是刚才那个骑三轮的小伙子留下的?”

  “说是让咱们拿去用……”

  一只满是老茧的手,缓缓伸向了木箱的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