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9章 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-《科举!笑我庶子无能?我连中六元》

  宋明远:“……”

  顿时,他明显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
  皇宫之中,别说不能胡言乱语.

  就是一个眼神不对,都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。

  宋明远深知徐则坚这话就是故意的,当即就毫不客气反击道:“我听我父亲说过,当今圣上待人宽和。\"

  \"既是如此,我为何要紧张?”

  说着,他更是对徐则坚笑了笑,道:“若连面圣都紧张,来日若皇上委以重任,将天下大事交于你我身上,岂不是愈发紧张?\"

  \"如此一来,你我哪里能办得好皇上安排的差事?”

  徐则坚:“……”

  他心思活络,从前以这类招数不知道害了多少人,没想到今日却让他碰上了硬茬。

  他心思活络,宋明远却比他反应更快,他只能咬牙吃下这个闷亏。

  宋明远原本好心,如今见他这般模样,却是懒得再搭理他,转而便与身边其他的贡士交谈起来。

  其中不乏宋明远有所耳闻之人.

  更有有意与宋明远结交之人。

  但宋明远却秉持着‘君子之交淡如水’的理念。

  并非他清高。

  也并非他自傲。

  而是他知晓以后这些人会是他的同僚。

  他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,自不敢贸然与旁人交好。

  很快。

  崔曙与谢润之上前,询问起他们殿试之上的文章,看他们是否样貌端正。

  按部就班问过话后,便由礼部官员和同乡考官带着他们面圣。

  第一个进去的是徐则坚。

  等徐则坚出来时,已是面带隐隐含笑,显然与永康帝相谈甚欢。

  再然后是第二个、第三个、第四个……本应第一个面圣的宋明远,却迟迟未得传唤。

  若换成寻常人,不说心急难耐,也定会有几分担忧。

  可宋明远依旧神色如常。

  他心知,若是自己的东西,旁人怎么都抢不走。

 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运气不值一提。

  看似打盹的崔曙,实则偷偷在打量他,瞧见他这般模样,忍不住微微颔首,觉得自己没看错人。

  一直到了最后,才有礼部官员出来传召。

  而宋明远万万没想到,今日陪在他身侧的同乡考官,竟是崔曙崔次辅。

  崔曙趁人不注意时,低声道:“莫要紧张,正常发挥即可。”

  虽只有短短十字,却叫宋明远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便跟在礼部官员身后走进了御书房。

  永康帝坐在炕上,已并无多少耐心。

  他见宋明远上前行礼,便摆摆手道:“起来吧,不必多礼。”

  “是。”宋明远起身应道。

  永康帝并未问起他的学识与文章——

  虽说他当年也算饱读诗书、勤奋上进之人。

  但这么多年下来,他沉迷丹药,早将诗词歌赋文章抛之脑后。

  他只道:“朕正听说你今年才十七岁?”

  宋明远道:“是。”

  “竟才十七岁!”永康帝忍不住慨叹一声,又道:“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。如今你可有定亲?”

  宋明远正色道:“回皇上的话,学生尚未定亲。”

  “先是学生嫡母早年去世,继而是学生要准备科举事宜,再是父亲与兄长前去西北打仗,故而学生的亲事并未定下。”

  “自古便有‘兄长未成亲,其下胞弟不得成婚’的道理,更何况,学生如今并不着急成亲。”

  提起远在西北的定西侯父子。

  永康帝似是想起了什么,问道:“你父亲丧妻多年,却并未再娶。”

  “你大哥已考中举人,却放弃了会试,随你父亲一起远赴西北。”

  “你们定西侯府一家,可有怨过、怪过朕?”

  宋明远抬起头,大着胆子看向永康帝。

  他的眼神略低于永康帝的眼睛,恰好能让永康帝看到他面上的诚挚。

  “回皇上的话,学生一家从未有过这等心思。”

  “倒是父亲从前时常与学生说,若无先帝和皇上,就没有我们定西侯府的今日。”

  “便是前些年父亲开设族学,也是感念皇家恩情,有心为您分忧一二。”

  “若不然,以父亲那般大老粗的性子,如何会想到这些?”

  他见永康帝面色渐渐和缓,便又继续道:“自宋家开设族学之后,京城之中众人议论纷纷,有人说父亲是东施效颦,有人说父亲心思不端,说什么的都有。”

  “可父亲却从未将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。”

  “父亲常与学生说,皇上心怀天下、装有万民,乃千古名君。”

  “清者自清。”

  “您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,断然不会轻信这等流言蜚语。”

  “更何况,他只是想为您分忧,若他真的怀有不臣之心,自该大力培养武将,为何要培养那些将士的孩子念书呢?”

  有道是‘死道友不死贫道’。

  他到底还是道行浅了些,若叫他当着永康帝的面歌颂永康帝是好皇帝,他只觉得羞于启齿。

  但若以父亲定西侯的名义去说,他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。

  他更是忍不住想——

  若远在西北的父亲知晓他说几句好听的,就能让自己离状元之位更进一步。

  想来父亲一定是愿意的。

  果不其然。

  永康帝听到最后龙颜大悦,忍不住笑道:“朕记得定西侯一向是个不拘小节、性情粗犷之人,没想到他竟会与你们说这些。”

  “想来也是,若非他尽忠爱国,当年又怎会不顾性命救下先帝?”

  “如今又怎会义无反顾远赴西北?”

  原先的确有人在他跟前说三道四,只说定西侯一个粗人开设族学,有拉拢人心之意。

  若换成先帝那般勤政爱民的君主,必定要彻查此事。

  但他听完这话后,虽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,却也隐约记有这么一回事。

  如今他听宋明远解释清楚,心中对定西侯的那点芥蒂,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“你们果然是父子情深。”

  “既然如此,那朕再问你,如今朝中有人说,定西侯带着我大周将士被鞑子打得抱头鼠窜,你对这话如何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