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审判官的追问-《原神:我芙宁娜,于万水之上谢幕》

  沫芒宫的宁静,如同暴风雨前的假象。

  芙宁娜刚享用完她的下午茶,正琢磨着是去露景泉边喂喂鸽子,还是干脆再打个响指溜回蓝星看看念念(顺便逃避可能存在的顾清辞的“秋后算账”),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了她的休息室门外。

  是那维莱特。

  芙宁娜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。

  这位最高审判官平日里虽沉默寡言,但每一次主动找她,多半都与那些她最想回避的话题有关。

  “芙宁娜女士。”

  那维莱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,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富有磁性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。

  (呜……来了……)

  芙宁娜认命般地叹了口气,努力调整面部表情,摆出神明应有的姿态。

  “进来吧,那维莱特。”

  门被推开,那维莱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
  他今日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审判官服饰,银白色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,龙族特征的眼眸落在芙宁娜身上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。

  “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。”

  他微微颔首,礼节无可挑剔。

  “嘛……无妨。”

  芙宁娜挥了挥手,故作轻松,“本神明刚好处理完一些……嗯,重要的沉思。”

  那维莱特没有在意她含糊的说辞,直接切入正题。

  他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看似平静的枫丹海面,眉头几不可查地微蹙。

  “近来,胎海的能量波动愈发频繁且不稳定。”

  他转过身,目光如炬,直视芙宁娜闪烁的异色瞳,

  “沫芒宫监测到的数据,以及白淞镇娜维娅女士反馈的情况,都指向同一个事实——预言中提及的危机,或许正在临近。”

  (!)

  芙宁娜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
  (又来了……又是预言!)

  她最害怕,也最无力应对的话题。

  “芙宁娜女士,”

  那维莱特向前一步,语气严肃而恳切,

  “关于预言,关于胎海,关于枫丹的未来……您是否还有更多未曾言明的信息?作为水神,您究竟预见到了什么?我们又该如何应对?”

  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,每一个都精准地敲打在芙宁娜最脆弱的神经上。

  (我看到了什么?)

  (我看到了所有人都溶解在海里……包括我自己!)

  (但我不能说!什么都不能说!)

  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
  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,指尖微微发凉。

  “预、预言嘛……”

  她强撑着站起来,走到桌子另一边,试图用距离来增加安全感,脸上堆起她那标志性的、浮夸而空洞的笑容,

  “那不过是古老典籍中含糊其辞的记载罢了!本神明早已洞察一切,自有安排!尔等无需过度担忧!”

  她挥动着手臂,试图增加话语的气势:

  “看!枫丹如今不是一片繁荣祥和吗?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演出依旧座无虚席,露景泉的泉水依旧甘甜!所谓的危机,或许只是虚惊一场!”

  那维莱特静静地看着她表演,那双龙瞳中没有丝毫被说服的迹象,反而沉淀着更深的忧虑。

  “芙宁娜女士,”

 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,“您的‘安排’,究竟是什么?我们需要更确切的指引,而非……”

  “好了!”

  芙宁娜猛地打断他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。

  她受不了了,受不了那维莱特那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伪装的、担忧又固执的眼神。

  这比阿蕾奇诺赤裸裸的威胁更让她感到窒息和……愧疚。

  “本神明说了自有安排就是自有安排!”

  她转过身,背对着那维莱特,肩膀微微颤抖,声音却努力维持着高傲,

  “你只需处理好沫芒宫的日常事务即可!其他的,不是你需要过问的!”

  休息室内陷入一片令人难堪的寂静。

  那维莱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,沉默了片刻,最终,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  “我明白了。”

 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稳,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,“那么,恕我告退。”

  脚步声渐渐远去,门被轻轻带上。

  直到确认那维莱特真的离开了,芙宁娜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,瘫软地靠在桌子上。

  伪装出来的坚强瞬间崩塌,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茫然。

  (对不起,那维莱特……)

  (但是我……没有办法……)

 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被她死死忍住。

  这里不能待了。

  沫芒宫的空气仿佛都带着质问的重量。

  她需要逃离。

  需要一个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一切的地方。

  白淞镇!

  对,去白淞镇!

  去找娜维娅!

 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。

 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,再次打响了那个熟悉的响指。

  “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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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白淞镇的阳光,似乎都比沫芒宫要温暖明媚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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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而过,码头边停靠着各色船只,渔民们的吆喝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,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。

  芙宁娜的身影出现在刺玫会总部附近的巷口。

  她深吸一口带着海味的空气,感觉胸口的憋闷似乎消散了一些。

  她熟门熟路地走向那个熟悉的露台。果然,娜维娅正坐在那里,金色的马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她面前摆着一壶红茶和几碟刚刚出炉、看起来就无比诱人的甜点。

  “娜维娅!”

  芙宁娜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依赖。

  娜维娅闻声抬头,看到是她,脸上立刻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:

  “芙宁娜?你怎么来了?快过来坐!”

  她热情地招呼着,仿佛芙宁娜只是来串门的邻家女孩,而非那位高高在上的水神。

  芙宁娜快步走过去,在娜维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目光立刻被那碟装饰着莓果和薄荷叶的奶油蛋糕吸引。

  (看起来……好好吃……)

  娜维娅将蛋糕推到她面前,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,语气轻快地说:

  “尝尝看,是新研制的口味,我觉得你会喜欢。”

  没有追问她为何突然来访,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预言、胎海的沉重话题。

  只有温暖的阳光,香甜的蛋糕,和娜维娅那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。

  芙宁娜拿起小银勺,舀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。

  细腻的奶油,松软的蛋糕胚,酸甜的莓果……熟悉而治愈的味道在舌尖化开,仿佛一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焦躁。

  (呜……活过来了……)

  她满足地眯起了异色瞳,像一只终于被顺毛安抚的猫。

  “怎么样?”娜维娅期待地问。

  “嘛……尚可。”

  芙宁娜习惯性地嘴硬,但微微晃动的脚尖和明显明亮起来的眼神出卖了她,

  “……勉强配得上神明的品味。”

  娜维娅早就习惯了她这套,也不戳穿,只是笑着又给她添了块司康饼:

  “喜欢就多吃点。”

  芙宁娜吃着甜点,喝着红茶,听着娜维娅讲着白淞镇最近发生的趣事——谁家的船捕到了稀有的鱼,谁家的孩子又闯了什么祸,刺玫会最近调解了哪些邻里纠纷……

  这些平凡琐碎的日常,此刻在她听来,却如同天籁。

  她不需要在这里扮演全知全能的神明,不需要背负整个国度的命运。

  她只是芙宁娜,一个可以暂时放下所有重担,享受片刻宁静和甜点抚慰的……普通女孩。

  阳光洒在露台上,将两个少女的身影拉长。

  一个叽叽喳喳地说着,一个安静地听着,偶尔毒舌地评论一句,嘴角却带着真实的、松弛的笑意。

  这一刻,没有预言,没有审判,没有不得不坚守的秘密。

  只有蛋糕的甜香,红茶的暖意,和友情的港湾。

  芙宁娜知道,这不过是暴风雨中短暂的停泊。

  但至少此刻,她可以贪婪地汲取这一点点,足以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