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神明的笨拙练习课-《原神:我芙宁娜,于万水之上谢幕》

  “啊啊啊——所以现在本神明要学习……做自己?”

  芙宁娜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颊,感觉这个要求比让她连续表演三天歌剧还要难。

  镜中的少女穿着华丽的礼服,可眼神里却写满了不知所措。

  她在沫芒宫偌大的寝殿里来回踱步,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
  (在蓝星当个亲切姐姐已经够难了……)

  (现在居然要在提瓦特也这样?)

  (那维莱特会不会觉得我疯了?)

  (还有那些愚人众……他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……)

  她越想越焦虑,索性一头栽进柔软的沙发里,把脸埋进天鹅绒靠垫。

  “不行不行!本神明怎么能被这种小事难倒!”

  她突然坐直身子,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。

  可没过三秒钟,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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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次尝试选在了沫芒宫的餐厅。

  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,在餐桌上投下斑斓的光影。

  芙宁娜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出现,想要避开其他人。

  可偏偏今天值班的美露莘特别勤快,已经在认真地摆放餐具了。

  “早、早上好。”

  芙宁娜鼓起勇气,用尽可能自然的语气打招呼。

 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
  美露莘吓得一个激灵,手中的银制茶壶差点脱手。

  “芙、芙宁娜大人!您、您有什么吩咐吗?是不是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?我马上让厨房重做!”

  看着美露莘惊慌失措的样子,芙宁娜顿时泄了气。

  (呜…果然还是太奇怪了!)

  “没、没什么……”

  她支支吾吾地说,“就是……问个好。”

  说完这句话,她几乎是落荒而逃,连最爱的蓝莓松饼都没碰。

  第二次尝试稍微进步了一点。

  那维莱特照例在上午来汇报工作。

  当他翻开文件准备开始时,芙宁娜深吸一口气,打断了他。

  “那个……你吃早餐了吗?”

 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

  (这什么问题啊!太蠢了!神明怎么会问这种家常话!)

  那维莱特明显愣了一下,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。

  “用过了。谢谢关心。”

  虽然对话尴尬得能让露景泉结冰,但至少完成了。

  芙宁娜在心里默默给自己记上一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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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转机出现在一个意外的午后。

  趁着大家都在午休,芙宁娜偷偷溜到沫芒宫后花园最偏僻的角落。

  这里长满了野花野草,与前面精心修剪的花圃截然不同,通常没什么人来。

  她踢掉精致的皮鞋,赤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。

  微凉的草叶搔着她的脚心,带来一种奇妙的痒意。

  “反正没人看见……”

  她小声嘀咕着,随手摘了朵淡紫色的野花,笨拙地别在耳边。

  就在这时,旁边的树丛后传来细弱的呜咽声。

  芙宁娜拨开灌木,发现一只幼小的暝彩鸟摔在地上,翅膀似乎被荆棘划伤了,正无助地扑腾着。

  “哎呀!”

  她顾不上形象,连忙跑过去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瑟瑟发抖的小鸟。

  它的羽毛很软,身体在她掌心微微发颤。

  “别怕别怕……”

  她轻声安慰着,下意识地想调动水元素力为它治疗。

  就像在蓝星做过无数次那样。

  当然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  (对了……在提瓦特我做不到……)

  她愣了一下,随即快步跑回宫殿,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,终于找出了备用的医药箱。

  “这个要消毒……”

  “绷带要这样缠……”

  她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笨拙地给小鸟包扎。

  过程中还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也缠了进去,急得额头冒汗。

  “呜…好难……”

  等她终于包扎完毕,发现自己华丽的礼服上已经沾满了草屑和药水,头发也乱糟糟的,别在耳后的那朵野花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。

  但看着小鸟在她临时搭建的纸盒小窝里渐渐平静下来,她心里却泛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。

  这种感觉,比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接受万众欢呼时更加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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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您今天似乎心情很好。”

  傍晚时分,那维莱特来送文件时,注意到她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。

  “有、有吗?”

  芙宁娜慌忙收起笑容,随即又想起要“做自己”,赶紧把嘴角又扬了回去。

  这个僵硬的表情变化让她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。

  那维莱特微微挑眉,但没说什么。

  (完了完了,他一定觉得我很奇怪!)

  但出乎意料的是,那维莱特在离开前平静地说:

  “这样的表情很适合您。”

  芙宁娜呆住了,直到房门关上才回过神来。她跑到镜子前,看着镜中那个笑得有点傻气的自己,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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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更让她惊讶的事发生在第二天。

  她正在花园角落里给那只暝彩鸟换药,林尼突然出现在入口处。

  年轻的魔术师今天穿着一身便装,看起来像是偶然路过。

  “看来我打扰到您了。”

  他微笑着行礼,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她沾着药渍的裙摆,以及她怀中包扎得歪歪扭扭的小鸟。

  芙宁娜顿时手忙脚乱,差点打翻手边的药水瓶。

  “这、这是……神明对子民的慈爱!没错,慈爱!”

  (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啊!)

  林尼的笑容加深了几分,却没有戳穿她笨拙的谎言。

  “需要我帮忙吗?我对照顾小动物有些经验。”

  在林尼的指导下,她终于学会了正确的包扎方法。

  他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绷带间,很快就将小鸟的翅膀固定得既牢固又舒适。

  “原来要这样啊……”

  她专注地学习着,完全没注意到林尼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
  直到包扎完成,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: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在提瓦特,以真实的姿态与别人互动。

  “谢谢。”

  她小声说,这次没有加上任何夸张的修饰。

  林尼微微欠身:“我的荣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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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晚的胎海监测报告显示,能量波动比平时平稳了许多。

  芙宁娜看着报告上那些令人安心的数字,心里五味杂陈。

  (所以……只要做真实的事就行?)

  (哪怕笨手笨脚也没关系?)

  (哪怕被人看见最狼狈的样子也没关系?)

  这个认知让她既安心又不安。

  安心的是,似乎找到了正确方向;不安的是,这条路的尽头会通向哪里?

  “嘛……”

  她走到窗前,看着镜中那个头发凌乱、衣着随意的自己。

  卸下所有伪装后的面容显得格外年轻,甚至有些稚嫩。

  这样的她,真的能担负起拯救枫丹的重任吗?

  窗外,枫丹的夜空星光闪烁,每一颗星星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安静地运行。

  有的明亮耀眼,有的微弱难辨,但它们共同构成了这片美丽的星空。

  芙宁娜轻轻抚摸着窗玻璃,仿佛能触碰到那些遥远的光点。

  “或许……”

  她轻声自语,“不完美的星星,也很美丽呢。”

  就在这时,那只被她救下的小暝彩鸟在临时搭建的窝里轻轻叫了一声,像是在回应她的话。

  芙宁娜转过身,对着小鸟露出一个真诚的、毫无修饰的微笑。

  今夜,就让她暂时卸下神明的重担,做个笨拙却真实的自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