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雨中惊魂,符笔无言-《符道通神:开局手搓核爆符》

  阴雨连绵,一下就是两三日。

  茅屋更显潮湿阴冷,屋顶几处新的漏点让石老和阿木不得不半夜起来用破陶罐接水。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草药的苦涩。莲生的咳嗽非但没好,反而因天气恶劣加重了些,小脸烧得通红,呼吸时带着清晰的痰音,看得人心焦。

  家里的存粮眼见着就要见底。那一点点糙米,掺着大量的野菜和树根熬成的稀粥,清澈得能照出人影。石老将锅里仅有的几粒米捞给莲生和陆尘,自己和阿木则几乎只喝点汤水。阿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,但他从不抱怨,只是每次喝完粥,都会默默舔干净碗边。

  “咳咳……爷爷,我不饿,给你吃。”莲生懂事地把碗推向爷爷,声音虚弱。

  石老眼眶微红,把碗推回去,哑着嗓子:“莲生乖,你病了,要多吃点才能好起来。爷爷和阿哥不饿。”

  阿木站起身,拿起靠在墙角的柴刀和麻绳:“爷爷,雨小了,我进山看看,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,顺便再挖些枇杷叶。”

  石老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丝,眉头拧成了疙瘩:“山路滑,太危险了……”

  “没事,我小心点。家里……不能没吃的了。”阿木语气坚决。

  就在这时,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粗暴的吆喝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山间的寂静。

  “石老头!滚出来!该交‘山货税’了!”

 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石老脸色一白,阿木猛地握紧了柴刀,眼神变得警惕而愤怒。连病恹恹的莲生也吓得缩进了爷爷怀里,小身子微微发抖。

  陆尘心中一沉,虽然听不懂具体词语,但那不善的语气和祖孙三人的反应,让他明白麻烦上门了。

  柴门被粗暴地踹开,三个穿着杂乱、手持锈迹斑斑刀棍的汉子闯了进来,带进一股湿冷的腥风。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独眼龙,他贪婪的目光扫过屋内,最后落在石老身上。

  “石老头,这个月的供奉,拖了几天了?是不是要爷们儿亲自来请啊?”独眼龙阴阳怪气地说道,一脚踢翻了墙角晾晒草药的簸箕。

  石老连忙上前,佝偻着腰,脸上挤出卑微的笑容:“黑狼爷,您行行好,这几天下雨,实在没采到什么好药材,莲生又病了……能不能宽限几天?等天晴了,我一定……”

  “宽限?”黑狼一口浓痰吐在地上,“老子们等着米下锅呢!谁宽限老子?少废话,拿不出值钱的,就拿粮食抵!”

  说着,他身后的两个喽啰就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。本就家徒四壁的茅屋,瞬间被翻得一片狼藉。他们找到了那小半袋糙米,如获至宝。

  “就这么点?塞牙缝都不够!”黑狼不满地骂道,目光又盯上了石老怀里瑟瑟发抖的莲生,狞笑道,“这小丫头片子虽然病怏怏的,卖给山外的牙婆,也能换几个钱……”

  “不行!”阿木猛地挡在莲生和爷爷面前,举起柴刀,眼睛赤红,“谁敢动我妹妹!”

  “小兔崽子,反了你了!”一个喽啰举棍就打。

  阿木虽然瘦弱,但常年爬山采药,动作灵活,侧身躲过,柴刀顺势劈向对方。但他毕竟只是个少年,力气和实战经验远不如这些泼皮无赖。另一个喽啰从侧面一脚踹在他腰上,阿木痛哼一声,踉跄倒地,柴刀也脱手飞出。

  “阿木!”石老悲呼一声,扑过去护住孙子。

  黑狼冷笑着走上前,一脚踩在阿木的胸口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把这小崽子也捆了,一起卖了!”

  陆尘躺在土炕上,眼睁睁看着这一切,目眦欲裂!他拳头紧握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渗出血丝。他疯狂地催动神识,试图沟通源符笔,哪怕只能激发一丝微弱的力量也好!他尝试调动那死寂的丹田,哪怕引起反噬、经脉尽断也罢!他绝不能看着这救他性命、给他温暖的祖孙三人受此欺凌!

  然而,一切都是徒劳。神识如同撞上铜墙铁壁,丹田依旧死气沉沉。源符笔静静贴在他胸前,冰冷依旧,对主人的愤怒和绝望毫无回应。系统的界面一片灰暗,连最微弱的提示都没有。

  他就像一个被囚禁在自己破烂躯壳里的灵魂,空有筑基修士的见识和符道宗师的感悟,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阻止暴行的力量都没有!这种无力感,比刀割更痛,比死亡更冷!

  “放开他们!”陆尘用尽全身力气,发出嘶哑的、含混不清的怒吼,却微弱得被喽啰的狞笑和祖孙的挣扎声淹没。

  黑狼注意到了炕上的陆尘,皱了皱眉:“这半死不活的是谁?看着面生。”

  石老连忙磕头哀求:“黑狼爷,他是个落难的外乡人,伤得快死了,求您行行好,高抬贵手……”

  黑狼嫌弃地瞥了陆尘一眼,显然对一个“废人”没兴趣。他指挥喽啰:“把粮食拿走!把这小丫头和小子带走!”

  就在喽啰伸手去抓莲生的瞬间,异变突生!

  一直病弱的莲生,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地挣脱爷爷,扑到陆尘炕前,用小小的身子挡住他,对着凶神恶煞的山匪,发出尖利而绝望的哭喊:“不准你们伤害陆哥哥!他是好人!呜呜……”

  那一刻,陆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!他看着那瘦小的、颤抖的却无比坚定的背影,泪水混杂着雨水和血水,模糊了视线。

  或许是被莲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,或许是觉得再闹下去也榨不出更多油水,黑狼骂骂咧咧地阻止了手下:“算了,一个病丫头和一个半死鬼,卖了也晦气!把粮食拿走,我们走!石老头,下个月要是再交不上,烧了你的破屋子!”

  山匪们带着那仅存的一点粮食,扬长而去。茅屋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莲生压抑的哭声、阿木粗重的喘息和石老绝望的叹息。

  雨水顺着破漏的屋顶滴落,砸在泥地上,也砸在陆尘的心上。冰冷刺骨。

  他躺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仿佛一具真正的尸体。唯有那紧握的拳头,和眼中燃烧的、近乎疯狂的火焰,证明他还活着。

  力量……他从未像此刻这般,渴望力量!

  不是毁天灭地的力量,而是足以守护眼前这微弱烛火的力量!

  源符笔依旧冰冷。但陆尘知道,他必须做点什么,哪怕希望渺茫。他不能永远做一个无助的旁观者。

  他的目光,缓缓移向墙角那些被山匪踢散、沾满泥水的草药,又感受着怀中那杆曾与草药产生过微弱共鸣的符笔。

  一条极其艰难、前所未有、甚至可能毫无希望的路,在他心中逐渐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