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重回校园-《焚心樊骨》

  看着火光离沈清欢越来越近,散发出呛人的气味,刺激鼻喉。沈清欢的喉咙如撕裂般难受,止不住的咳嗽,眼泪流在满是烟灰的脸上。

  有火花弹进衣服,引发一阵疼痛。沈清欢逐渐失去意识,昏倒在地上。

  陆承渊刚刚到在外围的汽油,离沈清欢的距离远,即使是外围燃气,但是身体有些部分,被星火溅到迅速将沈清欢燃烧起来

  陆承渊的心中有两个声音再叫嚣

  “烧死她,提前结束这一切!”

  “把她救出来,她会死掉的。”

  两个声音不断的撕扯着陆承渊的思绪。

  最终……

  陆承渊拿着灭火器冲进火焰中,把沈清欢身上的火灭掉,燃烧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但沈清欢身上还是被烫伤。外围的汽油倒的不多,火势逐渐减少。

  程恪赶到时,被面前的状况吓了一跳,赶紧叫人把四周的火气灭掉。看着陆承渊怀里满身伤的沈清欢,程恪看着于心不忍,陆少真的是下的去手,沈小姐往后免不了要吃苦头了。

  陆承渊把沈清欢扔给程恪,踩下油门然后离开。车越开越快,男人的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,眼底漆黑的如一汪死潭。

  程恪把沈清欢送到医院,安排陪护照顾她后,随即离开了。

  这一次的惩罚,沈清欢足足在医院躺了三天三夜。

  到第四天,沈清欢迷迷糊糊的缓缓睁开眼睛,视线的余光看见有人在帮她擦药。全身都动不了,一动让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在撕裂。

  “小姐,你现在还不能动。”沈清欢挣扎了会就放弃了。

  差点被烧死的画面,和陆沉渊真的要她死的眼神,历历在目,她忘记不了,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

  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没有烧死她,应该是觉得这样不够吧,沈清欢苦笑一声,看着窗前,两眼凝视着远方。泪水顺着指缝无声流下,转而默默闭上了眼睛。

  沈清欢再医院躺了一个月,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,就被专车接回了的老宅。

  沈清欢下车时,管家撑伞立在门廊下,黑缎燕尾服前襟别着银灰领结,浆洗得笔挺的白手套托着黄铜门把。沈小姐。他躬身的角度精确如量角器,后退半步让出通道时,皮鞋跟在大理石上磕出清脆回响。

  沈清欢的视线掠过壁龛里新换的珐琅花瓶,突然被沙发上的剪影钉在原地。

  顾承渊陷在墨绿天鹅绒沙发里,雾霾蓝丝绸衬衫解开两粒纽扣,晨报在他指间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落地窗透进的铅灰色天光勾勒出他凌厉的下颌线,威士忌杯底在檀木茶几压出琥珀色光斑。骨节分明的手将报纸折出锋利折痕,腕表蓝宝石镜面闪过冷光。

  再次见到陆承渊,不再有以前见到他的欣喜,转而替代了紧张,恐惧害怕。

 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五米,却好像相隔千里。谁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想法。

  陆沉渊交叠的长腿忽然放下,真皮沙发发出隐忍的吱声。晨报被随手扔在扶手上,露出财经版头条路 氏集团的收购新闻。袖扣擦过水晶烟灰缸边缘,当啷一声惊碎了满室寂静。

  陆承渊坐在餐桌上,女佣们陆陆续续的上菜,刀叉在他掌下发出细碎碰撞声。

  沈清欢不知道摸不清楚他的心理,站在原地不敢动。

  过来。威士忌浸泡过的嗓音擦过耳膜,沈清欢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自己颤抖的指尖,走到餐桌旁边。

  “叫你过来是杵在这里看我吃饭么?”

  “坐下,吃饭。”

  闻言沈清欢坐下,女佣给她盛一碗鸡汤,餐桌寂静无声,两个好像就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,各自默默的吃着饭。

  陆承渊吃完,用纸巾擦过嘴角。看着对面的沈清欢握着汤匙,沿顺时针滑动三周,在第七次循环时才会舀起半匙,这是她情绪波动时特有的惯性。她的影子在汤面上碎成涟漪,发丝垂落的角度恰好挡住侧脸。

  沈清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没有发现对面的人一直盯着看她。直到男人开口:“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,明天就可以去学校。”

  沈清欢抬头,她以为没有机会上学了,要一辈被关在老宅被他折磨。

  他的脸表情不明,眼睫在下眼投出一小片阴翳,莫名显得晦暗,薄唇提了一下:“奶奶奶排的。”

  “不过我也送了一份礼物给你,你可要好好享受!”

  她整个僵住,连打几个冷战。她知道陆沉渊不可能那么好心,不知道她在学校又会经历什么。

  陆承渊看着沈清欢的表现,很满意,起身离开了老宅。

  第二日,清冷的月辉还残留在大地上时,沈清欢就早早起了床,收拾好书包,打开了古铜色的大门。

  梧桐叶在风中翻卷,蹭过柏油路面时发出干涩的脆响。路边的街灯把她的影子抻得很长,制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颤动,像被惊扰的夜蝶翅膀。

  早晨八点过十分,沈清欢终于走出了郊区别墅,再走十几分钟就到最近地铁路口。环卫车播放着走调的生日歌从桥下驶过,车尾扫起的落叶追着她的白球鞋翻飞。

  路边有一辆劳斯莱斯京A的车,行驶过她的身边,少女没有回头,细白的手指将耳机线在颈间多绕了半圈。背包带子陷进肩膀的弧度里,布料被夜露洇出深色痕迹,她没有发现那是陆承渊的车。

  沈清欢驻足在校门口,看着对面奶茶店的浅绿色招牌换成了陌生的字体,原本该有老伯推着卖糖炒栗子的三轮车也不见了。穿超短裤的女生们嬉笑着掠过身侧,同学让让!抱着实验器材的男生擦肩而过。

  哨岗亭的扫码器突然发出刺耳蜂鸣,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,苏棠转身没入逆向的人潮。

  沈清欢在更衣室换好舞蹈服,到教室没有看见温芷。自己在角落里拉伸,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进入到教室。

  有人发现了消失很久的沈清欢,耳边响起许多声音。

  “沈清欢怎么来了?她不是被开除了吗?”

  “她怎么好意思还来上课啊?”

  就是她吧?刻意压低的絮语传入耳里。沈清欢的肩胛骨骤然收紧。

  听说当时江学姐明明能活着的,是她.....圆脸女生突然提高声调,沈清欢握舞蹈紧栏杆,指甲陷进掌心旧茧。

  练功房的镜面映出她绷直的足尖,却映不出那些黏在她脊背上的目光。几个围在把杆旁的女生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,有人故意将矿泉水瓶踢到她脚边。

  杀人犯还有脸压腿呢?斜对角短发女生朝着讽刺的朝她旁边的人低语道。

  空气中漂浮的窃窃私语像冰刃般割裂她的呼吸。

  “同学们,上课了。”林雅雅老师的到来,让这场舆论结束,各自按照位置站好。

  “沈清欢,站到哪里。”

  排练厅的空调永远定格在她左后方的位置,冷风像条银环蛇顺着脚踝攀上来。

  江雪宁是林雅雅的得意门生,林雅雅一直为了能够在目前的位置更上一层楼,耗尽心血培养江雪宁。眼看马上就要参加市比赛,江雪宁却去世,让她一朝的心血白费。就算只是谣言,但还是把怒火朝向了江雪宁。

  金属尖端突然抵住她随呼吸起伏的肋骨,旋转时骨盆倾斜了0.5厘米。

  林夏的足尖在木地板上划出第三十二道弧线时,镜子里的晨光正爬上她汗湿的脖颈。阿拉贝斯不是瘸腿天鹅!林雅雅的银戒磕在她脊梁骨,金属的凉意蛇一样钻进毛孔。林夏被这股力道推得踉跄,右手仓惶撑住把杆。

  绷脚背时要像踩碎月光。林雅雅的声音突然放轻,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捏住她脚踝,你现在的动作——骤然加重的力道让林夏撞上镜面,鼻尖抵着冰凉的玻璃,像在泥潭里扑腾的鸭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