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深渊,共振-《曙光纪元,伤痕,尘埃守护者》

  这天下午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斑驳地洒进病房,柔和的光线在地板上切割出一个个规则的菱形光斑,仿佛为这略显单调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。江雨柔如往常一样,准时地背起那略显陈旧的帆布书包,迈着轻快的步伐,带着一丝青春的朝气去上课了。随着她渐行渐远,帆布书包带与校服拉链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也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,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宁静,只剩下江屿辰和苏芷晴两人。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淡淡消毒水味,这种气味与苏芷晴发间隐约飘散的栀子花香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奇特而宁静的氛围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变得缓慢而悠长。

  江屿辰静静地躺在床上,手指不时轻轻敲击着床沿,发出节奏奇特的嗒嗒声,那声音时轻时重,仿佛在模拟某种复杂的密码,又像是他在用这种方式排解内心的焦虑与不安。他的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舒展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,整个人显得既专注又有些许的疲惫。

  苏芷晴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手中捧着一本封面已经磨损严重的书籍——《神经突触超频理论研究》。这本书是1987年版的专着,书页边缘已经泛黄,显得有些年代感,仿佛承载着无数科研者的心血与智慧。她轻轻合上书本,目光落在扉页上那行褪色的钢笔字:“致婉清,勿触‘深渊’——吴”。她的指尖在“深渊频率”这四个字上反复摩挲,直到纸张因频繁触摸而起了毛边,才缓缓抬起头,将目光投向闭目养神的江屿辰。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,既有对未知的探索,也有对现实的无奈,仿佛在这宁静的病房里,隐藏着无数未解的谜团与深深的忧虑。

  犹豫了片刻,苏芷晴终于鼓起勇气,轻声开口,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甚至比一旁监护仪发出的蜂鸣声还要微弱,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。她的嘴唇微微颤抖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屿辰,关于机甲系统,我最近查阅了一些奶奶留下的非保密资料……它的负荷原理,似乎是通过超频刺激特定的神经簇,以此来换取性能的极致提升?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,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。然后,她从身边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银色U盘,轻轻插入终端设备。屏幕在她膝头亮起幽蓝的光芒,映照出她略显严肃的脸庞,那光芒在她的眼中闪烁,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警示,“但我发现,奶奶在1999年的实验日志里提到过‘共振风险’,说这种刺激可能会……吸引某些我们无法预知和控制的东西。”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,仿佛那未知的“共振风险”正悄然逼近,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  江屿辰缓缓地睁开双眼,眼中瞬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,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苏芷晴竟然会接触到这个深不可测的领域,更令他意外的是,她竟然直接拿出了吴婉清的研究成果——那位在机甲工程学领域享有泰斗地位的吴婉清,她的名字仅在“天枢计划”核心成员的加密档案中出现过,外界几乎无人知晓,甚至连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得知一二。

  “……嗯。”江屿辰简单地回应了一声,喉结不由自主地剧烈滚动了一下,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,让他难以发声。他没有直接否认苏芷晴的推测,而是低声说道:“语言不通导致的无法交流……在这种情况下,只能依靠精神层面的交流,也就是通过脑波来进行沟通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,心中暗自佩服苏芷晴的洞察力,但同时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,因为她触碰到的真相实在是太过于惊人,仿佛揭开了一层薄薄的冰面,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  “这种超频刺激,对神经元的损伤似乎是不可逆的。”苏芷晴继续说道,她的指尖在终端屏幕上轻轻一划,调出了一段扭曲的声波频谱图,那图线如同一条蜿蜒的蛇,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,“而且,我怀疑是否存在着某种……反馈机制?”她突然压低了声音,终端屏幕也随之切换到了一段加密音频,那音频中传来的低沉波动让人不寒而栗,“三天前,我用声呐模拟器播放了这段频率——就是你所说的那种‘古老声音’,结果发现你的脑电波出现了12赫兹的异常峰值,这与我奶奶笔记里记载的‘深渊’现象完全一致。”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,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屿辰的双眼,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,仿佛他的眼神中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,“你坠海时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?”

  江屿辰陷入了深深的、长时间的沉默之中,他的眉头紧锁,眉间的皱纹如同一条清晰的“川”字,显得格外凝重。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不自觉地发出阵阵摩擦声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困惑。他竭尽全力地试图回想那段空白的记忆,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,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刻意掩盖那段经历。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,仿佛陷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思绪之中。忆,但无论怎样努力,那段记忆依旧如同被浓雾笼罩般模糊不清。最终,他无奈地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,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整理思绪,然后继续用低沉的语调说道,“或许有吧。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伸出手,紧紧抓住苏芷晴的手腕,力度之大让苏芷晴不禁微微一颤。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,“这种事情……真的很复杂。”他的话语中既没有完全肯定的语气,也没有彻底否定的决绝,而是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迷茫与矛盾。而苏芷晴的指尖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太阳穴处传来的温度,那是一种混合着紧张与不安的热度。

  苏芷晴见状,心中顿时明白此时不宜再继续追问下去。她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,知道在某些时刻,沉默与陪伴比追问更能给予对方安慰。于是,她缓缓地向前一步,动作轻柔而坚定,轻轻地抱住了江屿辰。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,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,那是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感觉。彼此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一种无比的心安,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困惑都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暂时消散了。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,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,外界的纷扰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了。他们只专注于彼此的存在,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