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暗夜追影,真相将出!-《重生13:老街鉴宝赚百亿守家园》

  风不是吹来的,是割的。

  唐文斌刚踏进废弃仓库铁门的刹那,夜风便像一把钝了刃的菜刀,贴着脖颈斜劈下来。

  他下意识缩肩,领口与皮肤摩擦出细微的刺痒——那不是冷,是预警。

  水泥墙的触感粗粝得近乎恶意。

  指尖嵌入墙面裂纹时,掌心传来砂砾磨破角质层的滞涩感,微小的痛觉顺着神经爬升至脑干。

  他没收回手,反而更用力地按了下去,仿佛要确认这世界是否真实。

  阳光晒透又冷却的墙体余温,正从指腹缓慢流失,像某种生命正在悄然抽离。

  空气里漂浮着三重气味:铁锈的腥、霉斑的腐,还有一丝极淡、几乎被掩盖的血腥。

  他吸气时鼻腔发紧,喉头泛起金属味的反刍感——不是错觉。

  这地方流过血。

  不多,但足够留下记忆。

  远处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响起,短促、突兀。

  他的耳膜猛地一颤,不是因为惊吓,而是因为那声音的节奏不对。

  自然界本不该有如此精确的“停顿”。

  就像……一段录音。

  心跳开始加速,不是恐惧驱动,而是一种更原始的东西在苏醒——直觉。

  它不像思维,更像胃部的一阵痉挛,无声地提醒他:你已被观看。

  灯光来了。

  强光手电划破黑暗,白炽光柱如探照灯般扫来。

  光线擦过脸颊的瞬间,视网膜灼烧般刺痛,眼前炸开一片雪白残影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角,冰凉地滑落。

  他本能地眯眼、偏头,可身体却已先一步后撤半步——动作快于意识。

  “我们是什么人?夜巡队!”

  粗哑嗓音带着市井式的蛮横砸过来,“大半夜在这鬼地方搞什么名堂?一看就不是好人!”

  唐文斌没动。

  耳朵嗡鸣不止,心跳声盖过了风啸,但他听见了关键细节——那人说“夜巡队”,却没提所属街道或辖区编号。

  真正的治安员不会省略身份标识。

  这不是巧合。

  这是局。

  念头未落,潜意识已给出答案:林深。

  那个名字浮现的刹那,他背后汗毛倒竖。

  不是恨,是熟悉的战栗。

  他们曾共事三年,彼此了解如同了解自己呼吸的节奏。

  他知道林深喜欢埋伏在高处,用望远镜看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;他知道他会利用环境制造心理压迫,让目标自己崩溃。

  而现在,整座仓库正在“活”起来。

  墙壁似乎在收缩,阴影在视野边缘蠕动变形。

  通风管道缝隙中,或许藏着微型摄像头;墙角裂缝里,拾音器正贪婪吞噬每一句低语。

  他甚至能“感觉”到那些看不见的眼睛,冰冷、耐心,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割他的镇定。

  那份“第二批名单”就在他内袋,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胸口生疼。

  不能被抓。

  绝不能。

  这个念头不是思考的结果,而是从骨髓深处炸开的求生指令。

  恐惧没有让他瘫软,反而点燃了某种更古老的东西——野兽般的反击欲。

  他出手了。

  手掌猛推面前“夜巡人员”的胸口,力道之大超出预期。

  对方踉跄后退,背脊撞上铁门,“哐当”一声闷响震落锈屑,粉尘呛入口鼻。

  唐文斌的手早已摸向腰间战术匕首,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入掌心——那不是武器,是他此刻唯一的语言。

  转身狂奔。

  脚步砸在水泥地上,每一步都引发膝盖反冲的震麻。

  冷风灌进衣领,锁骨处一阵阵发凉,可体内却沸腾着滚烫的焦虑,像高压锅里的蒸汽,逼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。

  “站住!心虚了是吧!”

  身后叫骂声紧追不舍,手电光柱晃动追踪。

  但他注意到一个诡异细节:他们的速度始终落后十米左右,既不逼近,也不放弃,像是……在引导?

  光束扫过地面,映出他扭曲拉长的影子,像一头逃窜的孤狼。

  那一刻,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老电影:猎人驱赶鹿群,只为把它们赶到埋伏圈。

  他不是逃脱者。

  他是被放行的信使。

  另一边,张大福瘫坐在地,双腿抖得无法自控,裤管摩擦发出“沙沙”轻响,如同细雨落在枯叶上。

  舌尖弥漫着铁锈味——咬破了嘴唇。

  他想哭,却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。

  背叛林深已是死罪,如今又被当作弃子丢在这里……他完了。

  仓库外阴影中,林浅按下耳麦:“目标已脱离,A组制造混乱,不要追击。b组控制现场,带回‘证人’。”

  “收到。”小赵回应,电流声轻微“滋”了一下。

  几个“夜巡人员”追逐一段后停下,一人夸张地“哎哟”一声蹲地揉脚,嘴里嘟囔:“多管闲事,差点扭了。”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——热心市民的疲惫与抱怨。

  他们折返,将失魂落魄的张大福“带走”,动作克制,不留暴力痕迹。

  一辆黑色轿车驶离厂区,引擎低吼撕裂夜幕。

  高处,林深伫立如雕塑。

  望远镜中,唐文斌上车前的脸清晰可见:额角青筋暴起,眼神如困兽,嘴角抽搐着怨毒。

  镜片反射月光,冷得像冻住的湖面。

  他嘴角微扬。

  “你以为赢了?”

  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。

  “其实,你已经输了。”

  林浅悄然而至,递上手机。

  屏幕播放着截取视频:唐文斌递出文件的动作、口型读出的“第二批名单”、喉结因紧张而颤动的频率……一切尽收眼底。

  “深哥,证据确凿。音频同步发给沈昭了。”她语气微兴奋,“现在动手吗?”

  林深摇头:“不追。”

  “不追?”林浅皱眉。

  “追疯狗,只会激它反噬。”他目光沉静,“我们要的不是抓他,是让他带着恐惧回去。”

  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:“一个失败的任务执行者,行踪暴露,对话被录……你觉得他的主子会信他吗?”

  林浅瞳孔微缩,瞬间领悟:“他们会怀疑他叛变……他会为了自证清白,做出更极端的事。”

  “对。”林深轻啜一口龙井,茶香氤氲,“我们撒下的不是网,是一颗种子。怀疑的种子。等它在他们内部发芽,整座信任大厦都会塌陷。”

  此时,沈昭公寓。

  键盘敲击声如雨点落下,“哒哒哒”,节奏稳定而锐利。

  空调低鸣,蓝光映在她脸上,勾勒出冷静轮廓。

  她正剪辑视频片段,配上极具煽动性的字幕:

  “盛达深夜密会,神秘名单牵出黑幕?”

  “古玩联盟内鬼交易,谁是下一个牺牲品?”

  她没点发布,而是通过代理网络,精准投送至数个社交圈——那些林深标记过的“外围关联者”。

  信息战,无声点燃。

  而逃亡路上的唐文斌,正用蓝牙耳机拨通加密号码。

  电话接通,电子合成音冰冷无情:“说。”

  “先生!计划有变!交接点是陷阱!林深设的局!他录下了我们所有对话!”唐文斌声音嘶哑,呼吸急促,方向盘摩擦手套发出“吱嘎”声,“我不是叛徒!一定是张大福泄密,或者……我们内部有鬼!”

  对面沉默十几秒。死寂如铅块压胸。

  终于,那声音再度响起,充满审视:“陷阱?是你太大意,还是你引狼入室?”

  唐文斌如坠冰窟。

  辩解脱口而出:“不是我!请相信我!我可以弥补!给我一次机会!”

  “够了。”

  “任务失败。切断联系,躲起来,等指令。”

  “记住,在你洗清嫌疑前——你就是废棋。”

  电话挂断。

  嘟…嘟…嘟…

  唐文斌一拳砸向方向盘,闷响回荡车内。

  掌心火辣,指节隐隐作痛。

  嘴里弥漫血腥——不知何时咬破舌尖。

  废棋?

  为组织卖命十年,出生入死,换来的竟是“废棋”二字?

  不甘!愤怒!还有更深的恐惧——被抛弃者的终极噩梦。

  他盯着前方漆黑道路,眼中燃起疯狂火焰。

  林深……都是因为你!

  我要报复!我要证明我还活着!有价值!

  油门踩到底,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。

  同一时刻,淮古斋。

  檀香袅袅,青烟盘旋。

  林深缓缓注水入壶,滚水“嗤”地激荡茶叶,茶香四溢。

  林浅汇报:“张大福招了,虽知不多,但足以坐实盛达渗透事实。”

  “沈昭的消息已在圈内发酵,有人开始试探来源。”

  林深点头,一切如棋局落子。

  忽然,私人手机震动一下。

  陌生号码。

  短信仅一句:附地址。

  林浅凑近,脸色骤变:“深哥,这明显是陷阱!”

  林深凝视屏幕,指尖轻轻摩挲温润茶杯。

  瓷面光滑,映出他沉静侧脸。

  茶汤微漾,倒影轻颤,如同内心暗流涌动。

  许久,他开口,低沉有力:“不,这不是陷阱。”

  他抬眼望向窗外深沉夜色,嘴角浮现一抹冷弧。

  “这是鱼塘里的第一条鱼,被吓得自己跳上了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