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章 龙渊之审,薪火为证-《神陨道崩,我身化万象》

  五条巨龙,分据五方,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巨网,将林昊与苏清月死死困在中央。暗金、赤红、玄黑、靛青、土黄,五种颜色的龙躯分别对应着五行本源,龙威浩瀚如海,压得周围空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
  为首的暗金苍龙,龙须垂落如银河,每一片鳞甲都铭刻着岁月与战争的痕迹,目光开合间有星辰生灭之象。仙王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,如同实质的山岳,压在林昊与苏清月的心头。

  林昊体内混沌珠刚刚融合碎片,尚不稳定;苏清月青莲法相摇曳,强行抵御着这针对性的龙威压迫。两人伤势未愈,面对这种阵仗,脸色都变得极为凝重。

  “回答!”暗金苍龙声音更冷,龙爪微抬,周围的五行龙气开始狂暴涌动,化作五色锁链的虚影,蓄势待发。另外四条巨龙也发出低沉的龙吟,龙目中充满警惕与审视。隐龙山脉作为最后的庇护所,警戒等级早已提到最高,任何未经允许、尤其是从“绝对盲区”这种理论上不可能有通道的方向出现的不明存在,都会被视为最高威胁。

  “前辈且慢!”林昊强忍着威压,上前半步,将苏清月微微护在身后。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举动都可能引发致命攻击,必须立刻表明身份与来意。“我等并非敌人,更非幽墟奸细!我名林昊,她是苏清月。我们来自碧波龙潭,受敖钦、敖苍两位长老及碧波龙潭全体龙族舍命相护,才侥幸逃出生天,前来隐龙山脉求援!”

  “碧波龙潭?”暗金苍龙龙目中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,但戒备丝毫未减,“敖钦?敖苍?口说无凭!碧波龙潭有‘九龙归源阵’守护,更有特定传讯渠道,为何要你们这两个非龙族之人前来报信?而且……”它巨大的头颅凑近了些,鼻息喷吐着暗金色的火焰流,“你们身上,为何有我龙族‘祖龙圣辉’的残留气息?还有更古老、让本座都感到心悸的陌生道韵?说!”

  话音未落,另外那条赤红色的火龙已不耐烦地低吼:“大长老,何必与可疑之人多言!如今是非常时期,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待我擒下他们,搜魂便知真假!”说着,它周身烈焰升腾,就要动手。

  “赤炎,稍安勿躁。”暗金苍龙——被称作大长老的巨龙沉声道,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林昊,“年轻人,拿出证据。证明你的身份,证明碧波龙潭发生了什么,证明你们不是幽墟的棋子。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。”

  压力骤增。

  苏清月心中焦急,想要开口,却被林昊以眼神制止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,唯有实质的“信物”与“共鸣”才能取信于这些历经无数风雨、警惕性已提到极致的老龙。

  他不再犹豫,心念一动。

  嗡!

  首先,一点微弱却无比纯正的祖龙圣辉光芒,从他胸口透出。那是之前碧波龙潭大战时,祖龙圣辉珠破碎后,一丝最本源的辉光融入他体内,此刻被他强行激发出来。光芒虽弱,却带着龙族血脉源头的至高气息,神圣而苍茫。

  “祖龙圣辉!”五条巨龙同时一震,龙目中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。这气息做不得假,而且是极高纯度的本源辉光!唯有对龙族有巨大贡献或得到祖龙本源认可的存在,才可能被赐予或残留如此气息!

  紧接着,林昊摊开右手掌心。

  一点极其微弱的、呈现出混沌色泽的灵魂光点,缓缓浮现。光点之中,隐约传来敖钦长老最后时刻那悲壮决然的龙吟,以及无数龙族修士燃烧龙魂时共同发出的、守护家园的呐喊意念片段!这是林昊在最后逃生时,以混沌珠之力,强行捕捉保留下来的一缕碧波龙潭众龙最后的“集体意志残响”!虽不完整,无法搜魂读取具体记忆,但那其中蕴含的舍生忘死、守护同伴的炽热情感与意志,却无比真实、无比强烈!

  “这是……”暗金苍龙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尖大小。以它的境界,自然能分辨出这灵魂光点中蕴含的情感意志绝非伪造!那确实是龙族战士在绝境中才会爆发出的、最纯粹的精神光辉!

  最后,林昊一咬牙,眉心那融合了“混沌源印”符文的古神印记,以及识海中混沌珠的虚影,被他以秘法同时显化出一丝投影!

  刹那间,一股苍茫、古老、至高无上、仿佛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混沌与秩序本源道韵,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!这道韵与祖龙圣辉同源(皆源于古神),却更加古老纯粹,带着一种令万龙俯首的源头威压!

  不仅如此,苏清月也心念相通,身后十二品青莲法相彻底显化,莲心处那点混沌母气与造化神光交融,散发出与林昊的混沌道韵相辅相成、同出一源的生命与创造本源气息!

  混沌与造化,两种源自同一至高存在的本源力量,在林昊与苏清月身上交相辉映,虽然微弱,却层次极高,仿佛两颗微缩的古老星辰在闪耀!

  “这……这是?!”这一次,连最为沉稳的暗金苍龙大长老都忍不住发出了惊骇的低吼。另外四条巨龙更是龙躯剧震,眼中的敌意被无比的震惊与茫然所取代!

  作为龙族最高层,它们知晓部分古老的秘辛!知晓龙族的起源与某个早已陨落的至高存在有关!而眼前这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道韵,竟与族中最古老、最残缺的壁画与传承记忆中,描述的“源初双极”气息如此相似!

  祖龙圣辉的残留,碧波龙潭众龙的意志残响,还有这疑似“源初双极”的至高道韵显现……这些证据叠加在一起,份量太重了!

  赤炎龙王张了张嘴,龙息火焰都忘了吞吐。

  暗金苍龙大长老巨大的龙目死死盯着林昊和苏清月,仿佛要透过他们的肉身,看清灵魂最深处的本质。周围的五行龙威缓缓收敛,但那无形的封锁并未撤去。

  沉默,持续了数个呼吸,却仿佛无比漫长。

  终于,暗金苍龙大长老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威严,却少了几分杀意,多了无比的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颤抖:“祖龙圣辉做不得假,碧波同族的意志残响……更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烙印。而你们身上的道韵……若老夫感知无误,那是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……‘混沌’与‘造化’源初气息?”

  它顿了顿,龙须无风自动:“年轻人,你们究竟是谁?碧波龙潭……究竟发生了什么?敖钦、敖苍他们……如今何在?”最后一句,带着深沉的悲恸与急切。

  林昊知道,最关键的一关算是暂时过了。他散去显化的异象,脸色因消耗而更加苍白,但眼神清澈而坚定,开始以最简洁清晰的语言,叙述碧波龙潭遭遇的突袭、蚀天老魔与影煞王的围攻、敖钦长老启动九龙归源阵、敖苍兄弟血战、暗影水母皇的背叛、幽墟使徒的降临与恐怖、龙族全体燃魂搏命一击、以及最后他与苏清月借助古神共鸣与混沌珠之力侥幸逃脱的经过。

  他没有夸大,也没有隐瞒,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。但每一个字,都仿佛带着碧波龙潭的血与火,带着龙族勇士最后的怒吼与牺牲。

  当听到幽墟使徒的“归墟之叹”轻易抹杀暗影水母皇、重创林昊时,五条巨龙眼中爆发出滔天怒火与寒意。

  当听到敖钦长老带领全体龙族燃魂,化作魂炎祖龙撞向幽墟使徒时,暗金苍龙大长老闭上了巨大的龙目,龙躯微微颤抖,另外四条巨龙则发出了低沉悲怆的龙吟。

  当听到林昊描述最后时刻,借助龙族牺牲创造的漏洞,与苏清月激发古神共鸣、逃入盲区通道时,巨龙们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们身上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——有悲痛,有震撼,也有了一丝微弱的、仿佛看到绝境中星火般的希冀。

  “碧波龙潭……陷落了……敖钦、敖苍……还有那么多孩子……”那条玄黑色的水龙声音沙哑,带着哽咽。它显然与碧波龙潭一脉关系密切。

  “幽墟使徒……仙王巅峰……他们果然开始全面清剿我族在外据点,目标是隐龙山脉!”赤炎龙王低吼,周身火焰熊熊。

  暗金苍龙大长老缓缓睁开龙目,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肃杀与决然,但看向林昊和苏清月时,目光却柔和了许多,甚至带着一丝庄重的敬意。

  “孩子……不,尊贵的传承者。”大长老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,“你们的到来,不仅带来了噩耗,更带来了……我族等待了无尽岁月的希望火种。虽然微弱,却真实不虚。”

  它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,这是一个象征极高礼仪的动作:“老夫,隐龙山脉护山长老会首席,金煌,代表隐龙山脉全体龙族,感谢二位舍命传递讯息,更……感谢二位承载的‘源初之光’。”

  它已经明白,林昊和苏清月绝不仅仅是报信者。他们身上承载的东西,关乎龙族起源的真相,更关乎对抗那终极寂灭的可能!

  “前辈言重了。”林昊连忙躬身还礼,“若无碧波龙潭诸位前辈与同胞舍命相护,我二人早已陨落。此恩此情,永世不忘。如今幽墟势大,目标直指隐龙山脉,我等既承古神与龙族之谊,自当与贵族并肩作战,共抗强敌!”

  苏清月也肃然道:“清月愿尽绵薄之力。”

  金煌大长老深深看了他们一眼,龙目中闪过一丝欣慰:“好!好!不愧是祖神选中之人!此地不是说话之处,请随老夫入‘龙渊圣殿’,详商对策!”

  它龙尾一摆,周围的五行封锁彻底消散。另外四条巨龙也收敛敌意,化作四道流光,分别落入下方山脉之中,显然是去传递消息、加强戒备了。

  金煌大长老则张口喷出一道暗金色的龙气,将林昊和苏清月轻柔地托起,置于自己宽阔如山的龙背之上。

  “站稳了。”它低语一声,随即发出一声悠长苍劲的龙吟,龙躯摆动,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暗金流光,向着隐龙山脉最深处、那龙气与霞光最为浓郁的核心之地——龙渊,疾驰而去!

  风声呼啸,下方壮丽的山河飞速后退。浓郁到极致的灵气与龙气扑面而来,迅速滋养着两人残破的躯体与神魂。

  苏清月轻轻握住林昊的手,传音道:“他们……好像知道很多关于古神和混沌青莲的事情。”

  林昊目光深邃,望着前方越来越近、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巨大龙气漩涡入口(那便是龙渊),缓缓点头:“嗯。隐龙山脉,比我们想象的,隐藏着更多的秘密。或许,在这里,我们不仅能找到对抗幽墟的力量,也能真正解开我们身上传承的终极意义。”

  龙吟声声中,他们穿过了龙气漩涡。

  眼前景象再次变幻,那是一个独立于隐龙山脉之外的、更加古老、更加宏伟、龙威凝聚如实质的小世界!

  天空是永恒的暗金色,悬浮着无数巨大的龙形符文与星辰。大地之上,宫殿连绵,皆由神玉与龙骨筑成,流淌着时光的气息。最中央,是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、仿佛由整条始祖龙骸骨雕琢而成的圣殿——龙渊圣殿!

  此刻,圣殿前方那足以容纳星辰的广场上,已然肃立着数十道身影!

  有人形,有龙形,每一位的气息都浩瀚如渊,最弱的也是仙王初期!其中更有数道,气息之强,竟不在金煌大长老之下!

  显然,碧波龙潭陷落的消息以及两位身负“源初气息”传承者的到来,已经惊动了隐龙山脉真正的核心高层!

  所有目光,都聚焦在从金煌龙背上落下的林昊与苏清月身上。

  好奇,审视,激动,怀疑,希冀……种种情绪,如同实质的浪潮,席卷而来。

  真正的考验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
  (第三百二十四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