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烽烟起边鄙,法典试锋芒-《洪荒:重生为悟道茶树》

  华胥圣城的建立与扩张,如同在平静的池塘中投入巨石,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洪荒东部。那些原本对“人族共主”之位心存念想,或单纯不愿头上多出一个“圣城”管束的强大部族,反应愈发强烈。其中,以勇武彪悍着称的有熊氏,最先按捺不住。

  有熊氏领地毗邻华胥新划定的西部疆域,其民风剽悍,崇尚武力,以驯养、驾驭巨熊战兽闻名。他们视华胥的“五行锻体”、“心灯观想”为软弱之举,对其依靠城墙、器械的做法更是不屑一顾。当华胥的开拓队伍试图在一条名为“黑水河”的两岸建立新的农耕聚落时,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了。

  有熊氏的一支狩猎队,以华胥人“越界狩猎、惊扰兽群”为由,悍然袭击了开拓队的营地。他们驱使着咆哮的巨熊,手持厚重的骨矛石斧,发起冲锋,其个体勇力远超寻常华胥战士。初次接战,开拓队仓促应战,死伤十余人,被迫后撤,新建的栅栏屋舍被焚毁一空。

  消息传回华胥圣城,举城哗然!这不是妖兽,不是天灾,而是来自同族的、赤裸裸的挑衅与杀戮!

  “有熊氏欺人太甚!”军务将领怒发冲冠,当即请战,“首领,请允我率‘龙雀卫’出征,必踏平有熊营地,以血还血!”

  殿内群情激愤,复仇之声高涨。

  然而,华胥氏(摄政王)却异常冷静。他端坐于以青铜与硬木打造的“摄政王座”之上,目光扫过激愤的众人,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智者“典”身上。

  “典,《人族法典》初稿,‘争端解决’与‘战时律法’篇,如何规定?”华胥氏的声音平稳,听不出喜怒。

  典出列,手持最新镌刻的法典玉版(已开始尝试使用更易保存的玉简),朗声道:“回摄政王。法典有云:‘人族内部争端,当先礼后兵。遣使交涉,明辨是非,若对方执意寻衅,危及圣城及子民安全,则视为叛族,圣城有权行使自卫与惩戒之权。’ 战时律法亦规定:‘作战需明旗号,禁虐杀俘虏,战后需妥善安置平民,以利族群融合。’”

  华胥氏微微颔首,看向请战的将领:“听到了?复仇之心可嘉,然我华胥已非部落,而是圣城!行事当有法度,有章法。若一味蛮杀,与有熊氏何异?又如何令其他部族心服?”

  他随即下令:

  “第一,派遣使者,持我手书及《法典》相关条款副本,前往有熊氏主部落,严正抗议,要求其惩办凶手,赔偿损失,并保证不再侵犯圣城疆域。”

  “第二,‘龙雀卫’及‘磐石卫’即刻集结,开赴黑水河边境,构筑防线,若遇攻击,坚决反击,但不可主动越境寻衅。”

  “第三,通告全城及所有附属聚落,提高警惕,但不得因此事恐慌,一切生产、修行照常。”

  这道命令,既有强硬的军事准备,又有正式的外交交涉,更处处体现了《法典》的精神,展现了一个成熟政权应有的冷静与格局。

  使者带着华胥氏的手书与法典条款,前往有熊氏。有熊首领见到华胥使者不卑不亢,引经据典(法典),而非单纯谩骂威胁,心中先是诧异,随即涌起一股被轻视的恼怒。

  “哼!华胥小儿,立了几日规矩,便来我面前卖弄?”他粗暴地打断了使者的陈述,“黑水河两岸,自古便是我有熊儿郎狩猎之地!你们越界筑城,还敢倒打一耙?滚回去告诉华胥氏,想要说法,让他亲自带兵来取!”

  交涉破裂。

  消息传回,华胥氏不再犹豫。他亲自披甲,以“摄政王”兼“平叛大将军”之名,率领以“龙雀卫”(主攻)、“磐石卫”(主防)为核心的五千精兵,并携大量特制的破甲青铜箭、以及新研制的、能释放麻痹烟雾的“困兽匣”,开赴黑水河边境。

  与此同时,有熊氏也集结了上万战士,其中更有数百头披着简陋骨甲的战熊,如同黑色的潮水,陈兵于河对岸。

  大战,一触即发!

  五行天内, 凌越的目光投向黑水河。这是他第一次见证人族大规模的内战。他不能,也不会直接插手。这是人族自身成长必须经历的阵痛,是检验其《法典》与制度能否在血与火中立足的关键一役。

  九天玄女亦隐于云端,默默观察。这是对人族自治能力的第一次重大考验,也将影响天庭未来对人族政策的细节。

  战场上,华胥氏并未急于发动总攻。他依据《法典》精神,先令嗓门洪亮之士,于阵前宣读有熊氏罪状及圣城出兵之由,明示此战只为惩戒,不为灭族。

  “华胥氏!休要聒噪!儿郎们,随我杀过去,撕碎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!”有熊首领怒吼一声,亲自驾驭着一头格外巨大的战熊,率先发起了冲锋!万兽奔腾,大地震颤!

  “结阵!弓箭手,三轮齐射,目标敌方战熊及前排勇士!‘困兽匣’,预备!”华胥氏冷静下令。

  训练有素的华胥军队迅速变阵。密集的青铜箭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落下,精准地覆盖了冲锋的兽群。特制的破甲箭头轻易撕开了巨熊粗糙的毛皮和简陋的骨甲,造成大量伤亡。同时,无数“困兽匣”被投掷到冲锋路径上,爆开大团大团的黄色麻痹烟雾,使得冲锋势头为之一滞!

  有熊氏勇则勇矣,但战术粗糙,面对华胥军严谨的阵型、精良的器械与有针对性的战术,顿时陷入了被动。个体勇武在集体的力量与智慧面前,被层层削弱。

  华胥氏看准时机,亲率“龙雀卫”精锐,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,直插因冲锋受挫而略显混乱的有熊军中军,目标直指有熊首领!

  青铜剑与厚重的骨矛轰然碰撞!华胥氏气血奔涌,“五行锻体术”与“心灯观想”同时运转到极致,剑光如龙,竟与那强大的有熊首领斗得旗鼓相当!他并非单纯依靠力量,剑法中蕴含着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与五行生克的粗浅应用,每每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对方的猛攻。

  最终,华胥氏一剑挑飞了有熊首领的骨矛,剑尖停在了其咽喉之前。

  “有熊首领,你败了!”华胥氏声音威严,“依《人族法典》,尔部当受惩戒!然,圣城有好生之德,不愿多造杀孽。即刻下令投降,承诺永不侵犯圣城疆域,并赔偿此次战事损失,我可饶你不死,并允许有熊氏以附庸身份,归入圣城体系,共享文明成果!”

  有熊首领面色惨白,看着周围或被射杀、或被俘虏、或因麻痹而倒地哀嚎的族人,再看着华胥氏那坚定而并非嗜杀的眼神,一股巨大的挫败感与一丝……对那种未知“秩序”的恐惧,涌上心头。他颓然放下了手中的石斧。

  黑水河之战,华胥圣城以较小的代价,大获全胜。此战不仅扞卫了疆域,更极大地震慑了其他心怀异志的部族,让“圣城”之名与《人族法典》的威严,首次以铁与血的方式,铭刻在了诸多洪荒人族的心中。

  经此一役,烈山氏等大部态度明显软化,开始主动派遣使者与华胥接触。而凌越也看到,人族在应对内部矛盾时,开始尝试超越单纯的弱肉强食,摸索着以“法”与“理”为基础的新秩序。这无疑,是文明的一大进步。

  然而,他也注意到,战争产生的杀戮与怨恨,虽较之远古神魔之战微不足道,却也丝丝缕缕地融入了天地劫气之中,成为滋养那封神杀劫的又一份养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