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业火灼荒原,梵音渡厄来-《洪荒:重生为悟道茶树》

  凌越感知到的那丝隐晦而阴冷的不祥气息,并非错觉。在远离华胥城邦的西北方,一片名为“赤瘠原”的广袤荒凉之地,数个小型的人族部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诡异灾难。

  这里曾是远古某次神魔争斗的边缘战场,地下埋藏着不为人知的怨念与煞气。随着天地间沉淀的“业力”被引动,这片土地首当其冲。

  起初,只是部落中饲养的牲畜变得焦躁易怒,相互撕咬。紧接着,田地里的庄稼无缘无故地枯萎发黑,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。随后,恐怖降临到人族本身——一些族人开始出现幻听幻视,夜间惊悸,白日里则变得暴躁易怒,为一点小事就能大打出手,部落内部冲突骤增。更有甚者,开始出现浑身长出诡异红斑、精力快速衰竭直至死亡的怪病。

  祭祀无效,草药无用。部落的巫祝耗尽心神,也只能感受到一股无处不在的、充满恶意的阴冷气息在侵蚀着一切。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,部落秩序濒临崩溃,人们称之为“荒原诅咒”或“业火焚身”。

 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穿过山林荒原,最终传到了正在快速发展的华胥城邦。

  华胥氏闻讯,立刻召集核心商议。智者“典”翻阅了城邦收集整理的诸多记录(其中包含部分对天地异常现象的观察),神色凝重:“首领,根据描述,此非寻常瘟疫或妖魔作祟。其状更似古老记载中,提及的‘怨煞缠身’、‘业力反噬’之象。此物无形无质,专攻心神,损人气运,极难对付。”

  华胥氏眉头紧锁,他想起了之前凌越(通过古茶树)传递的关于“因果承负”、“心念力量”的模糊启示。“莫非,这便是天地对过往杀伐积怨的清算?我华胥虽暂安,但同为人族,岂能坐视?”

  他沉吟片刻,下令道:“即刻挑选一批修炼‘启明导引术’根基扎实、心志坚定的卫队成员与医者,携带我城储备的清净草药与部分青铜法器(尝试灌注气血与意志的器物),由……我亲自带队,前往赤瘠原探查,尽力相助!”

  华胥氏决定亲自前往,既是为了稳定人心,也是为了亲自了解这种新型的威胁。他隐约觉得,这或许是比妖族更可怕的挑战,华胥城邦未来也可能面对。

  五行天内, 凌越默默关注着华胥氏的抉择,微微颔首。主动了解并应对未知威胁,正是文明成长的必经之路。他并未阻止,而是分出一缕更加细微的神念,附着在华胥氏随身携带的一枚由古茶树脱落的叶片制成的护符之上。这护符无法驱散业力,却能在关键时刻守护华胥氏灵台一丝清明,并提供微弱的预警。

  与此同时,西方灵山。

  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相对而坐,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金色佛光。准提脸上带着一丝悲悯,又隐含着一丝“果然如此”的意味。

  “师兄,业力潮汐已现端倪。众生沉沦苦海,不得解脱。正是我佛门大开方便之门,广渡有缘之时!”准提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。

  接引道人面色依旧疾苦,缓缓道:“阿弥陀佛。业力深重,非大慈悲、大智慧不能化解。我佛门正可于此劫中,彰显佛法无边,普度众生之宏愿。可令药师、弥勒,再携数位罗汉,前往赤瘠原及类似受灾之地,施药救人,宣讲佛法,以八宝功德池水涤荡污秽,以往生咒超度怨灵,引其皈依。”

  他们的行动比华胥城邦更快,也更加“专业”。几乎在华胥氏队伍出发的同时,数道祥和的佛光便已降临赤瘠原。药师琉璃光以佛光普照,暂时抑制业力对生灵的侵蚀;弥勒尊者笑容可掬,分发能暂时安抚心神的灵药;随行罗汉则口诵经文,金色的梵文如同实质般扫过大地,净化着空气中的怨煞之气,并不断宣扬皈依佛门、忏悔业障、方能永脱苦海的理念。

  对于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部落民而言,西方教的出现,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。他们展现的神通直接针对“病因”,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。许多饱受折磨的部落民在佛光笼罩下恢复了清醒,感受到久违的安宁,纷纷跪地叩拜,口称“菩萨救命”,对西方教的接纳程度急剧升高。

  当华胥氏带领队伍风尘仆仆赶到赤瘠原边缘的一个受灾部落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:佛光笼罩着部落,西方教修士正在忙碌,而部落民眼中充满了对佛门的感激与依赖。

  华胥氏心中复杂。他感激西方教出手缓解了同胞的苦难,但也敏锐地察觉到,这种方式,似乎将人族的希望完全寄托于了外来的“神佛”,而非自身。他带来的草药和青铜法器,在这种层面的“业力”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  “华胥首领?”药师琉璃光注意到他们,迎了上来,面带温和笑容,“多谢贵城前来相助。此地业力深重,非寻常药石可医。我等正以佛法化解,或可挽救一二生灵。”

  华胥氏压下心中思绪,拱手道:“有劳诸位尊者。不知我等着手,能做些什么?”

  弥勒笑道:“首领有心了。可让贵属协助安抚民众,维持秩序。至于这业力根源……非大法力不能化解。”话语间,隐隐将主导权握在手中,也点出了华胥城邦在此事上的“无力”。

  华胥氏沉默点头,安排手下协助。他走到一位刚刚被佛光救治好的老者面前,询问情况。老者抓着华胥氏的手,老泪纵横:“多谢华胥的兄弟们还记得我们……但,但这次多亏了西方圣僧啊!他们能驱散那鬼东西!”

  看着老者眼中对西方教近乎盲目的信仰,华胥氏心中暗叹。他知道,经此一遭,西方教在这片土地上的根基,恐怕是种下了。

  他抬头望向灰暗的天空,又摸了摸怀中那枚古茶树护符,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宁静之意。

  “业力……依赖外求,终非长久之计。”华胥氏在心中默念,“我人族,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、面对这等无形威胁的方法。”

  这次赤瘠原之行,带给华胥氏和华胥城邦的,不仅仅是援助同胞的责任,更是一次关于文明道路的深刻警醒与思考。而凌越,也通过华胥氏的视角,更清晰地看到了“业力”的威胁与西方教的手段。

  他知道,自己需要加快推演,如何将五行平衡、调理身心之道,与应对这种因果业力层面的侵蚀结合起来。这或许,将是一条迥异于佛门“渡化”、也不同于天庭“秩序”的,独属于人族的“内求净化”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