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天工阁的情念之锁-《齿轮吞星,锈潮在我脚下跪》

  苏晚晴的铸造锤突然敲了敲井口。

  青铜回声里,她掌心的双生纹正与陆子墨后颈的印记同步闪烁,像两团永不熄灭的星火:

  “阿爷说,青铜最记仇,也最念情。”

  她往井里扔了块齿轮碎片,

  “它会记住今天的。”

  远处的倒悬巷传来林三娘的欢呼。

  陆子墨望着云层里渐渐消散的齿轮轮廓,突然明白古神残念为什么会退去——

  不是被打败了,是被记住了。

  就像那些刻在巨像里的守墙人名字,被青铜记住,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。

  赵小七抱着增幅器跑来时,育苗房的孩子们正围着井口唱歌。

  他护腕上的平安符只剩个角,却在阳光下亮得惊人:

  “哥!韩叔说要在老井周围铸圈青铜栏,用你的非攻咒当花纹!”

  他突然指向苏晚晴怀里的青铜书,

  “书里夹着张纸条,是叶九幽的笔迹!”

  纸条上只有行字:“青铜书窖的第九锁,是你们的心跳。”

  陆子墨摸向后颈的“守”字。

  那里的温度还是37摄氏度,和苏晚晴掌心的余温、和青铜书的温度、和每个守墙人的体温完全相同。

  他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:

  “所谓守墙,不过是让后来者,能踩着我们的骨头继续往前走。”

  苏晚晴突然拽他往育苗房跑,铸造锤在阳光下划出道金光:

  “快!孩子们说要学铸铜,第一把锤子得由咱们俩合铸才吉利!”

  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机械义肢,那道“守”字刻痕突然亮起,与育苗房的铜钟声产生完美共振。

  钟声里,陆子墨看见青铜巨像的眼眶里渗出铜液,像在流泪。

  他突然懂了梦里巨像说的“锈是律,非攻是心”——

  锈蚀会按时来,就像齿轮会按律转,但守墙人的心跳,永远能在锈蚀里敲出属于自己的频率。

  就像此刻,118赫兹的共振波还在倒悬巷与育苗房间回荡,

  像条看不见的铜绳,一头拴着过去的青铜记忆,一头拴着未来的铁锤叮当。

  育苗房的铜钟声还在回荡,

  陆子墨蹲在青石板上,看着孩子们用小锤敲打铜坯。

  最小的那个女娃攥着半块青铜碎片,

  在石板上划着歪歪扭扭的“守”字,指尖的铜灰蹭到鼻尖上,像只花脸猫。

  “子墨哥,你看我刻的!”

  女娃举着碎片跑过来,辫梢的红绳结晃悠着,

  和老张女儿那个一模一样。

  陆子墨刚要开口,后颈的“守”字突然发烫。

  他摸向发烫的后颈,

  青铜书突然从苏晚晴怀里飞出,书页哗啦啦翻动,

  最后定格在空白页——

  上面正自动浮现出倒悬巷的地图,星图分野纹与他后颈的纹路完全重叠。

  “这是...未完成的页?”

  苏晚晴的铸造锤轻敲书脊,

  “阿爷说过,青铜书会记录‘待解之事’。”

  她突然指向地图中央的空白处,

  “这里应该就是《非攻卷》的藏身处,可为什么是空白的?”

  赵小七的增幅器突然从工具箱里蹦出来,在青铜书上投射出红光:

  “哥!空白处有残留频率!118.3赫兹,比咱们的基准频率高0.3!”

  他护腕上的平安符突然烧起来,

  “是叶九幽的伪双生纹频率!她在给咱们留坐标!”

  林三娘的短刀“当啷”剁在青铜栏上。

  她刚从西墙巡查回来,靴底还沾着抗锈釉的银灰色粉末:

  “这婆娘准没安好心。倒悬巷的重力场会拧断机甲关节,

  三年前进去的勘探队,最后传回来的只有半截青铜指骨。”

  韩烈把玄铁刀往地上一顿,

  刀鞘撞出的火星溅在青铜书上,竟烧出串小字:

  “老子的铜锁能抗重力场。”

  他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的青铜护镜,

  “上次在齿轮阵捡的残片,磨成镜能照出伪装——

  叶九幽的残念要是敢耍花样,老子先劈了她的虚影!”

  陆子墨的目光落在青铜书的空白处。

  那里的纹路正在缓慢旋转,像口正在蓄力的漩涡。

  母亲日记里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:

  “倒悬巷的青铜巨门,只认守墙人的心跳频率。”

  他摸出母亲的挂坠,齿轮转动的声音与育苗房的铜钟声完美重合——118赫兹。

  “明天出发。”

  陆子墨把青铜书卷起来,

  “韩烈带抗锈釉和备用机甲零件,小七改装增幅器,

  让它能在强重力场里稳定输出118赫兹。”

  他看向苏晚晴,双生纹在掌心微微发烫,

  “你的青铜小鼎得带着,它能中和倒悬巷的腐蚀性雾气。”

  苏晚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,两人的纹路接触处炸开金斑:

  “阿爷笔记里说,倒悬巷深处有‘双星井’,井水能显影青铜记忆。

  说不定...能找到我阿爷的下落。”

  她指尖划过青铜小鼎的鼎耳缺口,

  “还有这个,得找到匹配的残片才能补全。”

  夜色降临时,赵小七的增幅器突然发出蜂鸣。

  他抱着设备冲进陆子墨的营房,

  护腕投射的全息图上,倒悬巷的区域正泛起猩红:

  “哥!频率重合率涨到76%了!

  叶九幽在那边激活了某种装置,和咱们的共振装置产生了耦合!”

  陆子墨摸向后颈的纹路,

  那里的烫感越来越清晰,像有根铜丝正往脊椎里钻。

 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:

  【检测到墨门九锁最后一锁的能量特征,位于倒悬巷“天工阁”】。

  母亲挂坠里的地图突然亮起,天工阁的位置恰好是青铜书的空白处。

  “她在逼我们去。”

  陆子墨把挂坠按在增幅器上,全息图瞬间清晰,

  “天工阁的防御阵需要双生纹才能破解,

  叶九幽的伪纹做不到——她在等我们替她开门。”

  苏晚晴的青铜小鼎突然浮起,鼎身投射出段影像:

  叶九幽站在座青铜巨门前,手里举着块残片,正是小鼎缺失的那半片鼎耳。

  “找到了!”

  苏晚晴的指尖在鼎身上飞快滑动,

  “阿爷的笔记记着,完整的小鼎能发出‘破幻音’,专门克制伪双生纹!”

  天刚蒙蒙亮,韩烈扛着抗锈釉桶撞开军备库木门,

  玄铁刀鞘在桶沿磕出火星:

  “三十桶抗锈釉,够泼透半条巷!”

  他把桶往寨门口一墩,桶底铜环撞在青石板上,

  溅起的锈屑粘在刀鞘的云雷纹里。

  林三娘蹲在石阶上往短刀抹银汞膏,

  指尖蘸着的膏体泛着冷光,刀刃映出她眼底的红血丝:

  “黑雾里的傀儡穿着勘探队制服——”

  她突然把油布包往陆子墨机甲上一砸,

  “啪”的一声,包角露出半截带倒刺的铜钉,

  “我阿爹的定魂钉,专钉傀儡关节缝!”

  赵小七蹲在增幅器前拧最后一颗螺丝,

  护腕的火花溅在工装裤膝盖的破洞上:

  “应急爆鸣调好了!”

  他突然咽了口唾沫,指尖在频率表盘上敲了敲,

  “118赫兹声波能震晕傀儡...就是...”

  护腕的平安符灰烬飘落在表盘上,

  “储能芯只能撑三分钟,得借你机甲的非攻咒充能。”

 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肩甲在晨光里泛冷光。

  苏晚晴正把青铜小鼎往能源槽里按,鼎耳缺口“咔嗒”卡进槽沿的凹槽,

  淡金液体顺着槽壁往下流,在槽底凝成双生纹:

  “强重力场里能稳共振了。”她抬头时,发梢扫过陆子墨的机械义肢

  两道“守”字刻痕突然亮起,金斑溅在机甲的青铜甲叶上。

  队伍刚走出寨门,青铜共振装置突然在身后爆发出蓝光。

  陆子墨回头时,看见全息图上的倒悬巷区域正在收缩,

  猩红的波纹像心跳般起伏——118次\/分,

  和守墙人的平均心率完全一致。

  “她在同步我们的频率。”

  林三娘的短刀突然指向雾中,

  “看!”

  黑雾里浮出无数双眼睛,傀儡们的胸腔正随着共振波起伏。

  最前面的那个举着块青铜板,上面刻着叶九幽的字迹:

  “天工阁的门,需要《非攻卷》的上半部当钥匙——你们带了吗?”

  韩烈的铜锁突然自动展开,云雷纹在雾中织成网:

  “陆头,别管这婆娘的鬼话!冲进去再说!”

  他玄铁刀劈出的风声里,网中的傀儡突然炸开绿脓,

  “它们的核心是锈蚀触须!”

  陆子墨的电磁炮轰向最近的傀儡群,

  炸开的碎片里飞出半本青铜书——正

  是《非攻卷》的上半部。

  “她故意放在那的。”

  他接住书时,封面的“墨”字突然凹陷,

  正好嵌进母亲挂坠的齿轮,

  “这是个陷阱,但我们必须跳。”

  苏晚晴的铸造锤突然与青铜书共鸣,书页上的文字开始流动:

  “阿爷说过,《非攻卷》的上下部合在一起,能召唤‘墨门巨像’——

  就是我们在倒悬巷见过的那尊!”

  她突然拽住陆子墨的手腕,双生纹的金光顺着书脊蔓延,

  “快看!页码在自动补全!”

  赵小七的增幅器突然发出尖啸:

  “哥!重力场开始扭曲了!我的设备显示...咱们的机甲正在被拉长!”

  他护腕上的全息图里,众人的影子都变成了麻花状,

  “还有90秒就会超过机甲的承受阈值!”

  林三娘突然吹出同生哨,哨音在雾中凝成道金光:

  “跟我来!”

  她短刀劈开的雾里,浮现出条嵌满青铜齿轮的窄巷,

  “这是勘探队当年留下的应急通道,能削弱重力场!”

  众人钻进通道,陆子墨发现两侧的墙壁正在渗出铜液,在地上凝成“守”字。

  他后颈的纹路突然与这些字产生共振,系统界面弹出提示:

  【墨门九锁第七锁已解锁,剩余两锁位于天工阁】。

  “还有两锁。”

  苏晚晴的青铜小鼎在掌心发烫,

  “阿爷说最后两锁是‘情’与‘念’——

  可能和我们的双生纹有关。”她突然指向通道尽头,

  “看!天工阁的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