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1章 按规矩得回府-《温小姐,哭包小皇叔突然开窍了!》

  安宁气鼓鼓地瞪他,却也知道自己理亏,只能跺了跺脚:“三哥就会欺负我!等我回去,便去裕娘娘跟前说你苛待我,让裕娘娘罚你不许吃晚膳!”

  三皇子闻言笑弯了眼,伸手弹了弹她的脸颊:“就会搬母妃出来压我。罢了罢了,算我说不过你,一会儿让你摸一摸那弓,可不许逞强,要是伤了手,大姐夫第一个要找我算账。”

  温知武在一旁轻笑,看着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,肃穆的军营里,倒因这鲜活的拌嘴声,多了几分家常的温软。

  日头渐斜,洒在军营的旌旗上,镀了层暖融融的金辉。安宁摸过了新制的战弓,又瞧着兵士们演练了几套枪法,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,才恋恋不舍地收了玩性。

  “三哥,我该回温侯府了,再晚大皇姐该派人寻我了。”她扯了扯略显宽大的劲装领口,卸了伪装的少年气,眉眼间又露了几分公主的娇憨。

  三皇子瞧她这模样,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冠,佯怒道:“早知怕大皇姐寻,就别巴巴地混进军营。回去把这身衣裳换了,别让府里下人瞧出破绽,若传出去,父皇那里我可替你兜不住。”

  “知道啦知道啦!”安宁摆摆手,转身拍了拍温知武的胳膊,“大姐夫,走了,可别在我三哥跟前告我的状。”

  温知武无奈拱手,语气带着几分纵容:“臣岂敢,公主慢走便是。”

  出了辕门,晚风更凉,安宁掀了马车帘,回头往军营望,还能瞧见三皇子立在门口的身影,她扬声喊:“三哥,下回我还来!”

  三皇子笑着扬了扬手,只作没听见。

  马车轱辘碾过郊野的土路,安宁靠在软枕上,扯下头上的发冠,任由长发散下来。想起方才在军营里和三哥斗嘴,瞧着兵士操练的热闹,嘴角便止不住地扬。

  温知武坐在对面,瞧她眉眼弯弯的模样,轻声道:“公主今日玩得尽兴,只是往后再想进营,不如禀明陛下与皇后,堂堂公主,总女扮男装也不是妥当法子。”

  安宁吐了吐舌头:“姐夫又来说教!我不过是觉着军营有趣,宫里待着闷得慌罢了。”话虽这么说,却也知道温知武是为她好,又软下语气,“我晓得的,下回我先求母妃,母妃应了,父皇总不会驳她的面子。”

  马车行得平稳,窗外的景致渐渐从郊野换成了京城的街巷,暮色渐浓,街边的灯笼次第亮起。

  待马车停在侯府门前,安宁跳下马车,:“大姐夫到了!我们回去吧!你可别找我大皇姐告状啊!多谢今日陪我胡闹啦!”

  第二天,安宁又去了诚王府,三个长公主府,每个府邸都是住了几天,大家也都惯着她,带她到处游玩,让她这次出宫玩尽兴了。

  之所以没有去逸王府,一来是逸王和逸王妃不在府里住,现在都住在侯府陪老夫人,二来是温暖怀孕了,出宫的时候父皇母后再三警告,不准去逸王府打扰小皇婶养胎!

  终于,过了十天,她带着一堆东西回宫了。

  大家也松了一口气!

  总算是送走了,太能折腾了!

  诚王妃来温侯府看温暖的时候还在感叹:“以前觉得小六很能折腾,现在才知道小六当初是有多乖!”

  逸王听了,一边得意,一边哼哼:“你们真的是误会我了!以前还老是说也是小哭包!没眼力劲儿,现在知道了吧?到底是谁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?”

  诚王妃无奈一笑:“也就是你才敢说这样的话!”

  逸王不觉得有什么:“我是实话实说!”

  诚王妃不给她说这个,而是问温暖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府?”

  温暖不解:“为什么要回府去?”

  诚王妃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懂,温夫人肯定也没有和她说。

  诚王妃说:“昨天我进宫请安,皇后娘娘叫我问问你,你是什么打算?”

  温暖问:“回去干什么?我在侯府住得挺好的!”

  诚王妃说:“你住这里肯定没关系,但是,你孩子不能生在这里啊,更不能在娘家坐月子!”

  温暖问:“为什么?这也是我的家啊?”

  诚王妃一噎!

  她想,算了,还是去找温夫人说吧!

  又去找了温夫人。

  初夏的风卷着院中的蔷薇花瓣,漫过温家花厅半开的雕花木窗,落在诚王妃素色的绣鞋边。

  厅内燃着淡淡的安神香,混着新沏的雨前龙井的清冽,衬得周遭愈发静缓。

  她端坐在梨花木椅上,指尖裹着莹白的玉扳指,轻叩着青花茶盏沿,茶雾袅袅漫上她温软的眉眼,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帖的斟酌:“温夫人,今日前来,是想同你商议暖暖待产的事。

  皇后娘娘下记挂着她的身子,日日遣人来问,也知晓她舍不得老夫人——前几日我还听王府的嬷嬷说,老夫人夜里总惦记着暖暖,拉着来人问东问西,暖暖守在跟前才安心。

  只是咱们世家的规矩摆在这儿,出嫁的女儿总不能把孩子生在娘家,这关乎的不只是逸王府的体面,也是温家的颜面,宗室里的老人家们,最是看重这些。”

  温夫人正拈着彩线绣襁褓的锁边,浅粉的丝线绕着指腹,绣的是憨态可掬的小麒麟纹样,闻言指尖的银针顿了顿,线穗子垂下来晃了晃。

  她叹了口气将绣绷搁在一旁的小几上,指腹轻轻摩挲着绣布上软糯的纹路,眼底满是揉不开的心疼:“诚王妃的心意,我都懂。

  暖暖这孩子,自打回府就没离过老母亲的院子,每日亲自伺候汤药,老夫人的饭食要亲自尝过才放心,夜里起夜都要亲自去掖几次被角。

  老夫人前些日子受了寒,夜里咳两声,她能守在床边到天明,眼窝都熬青了。是实在放心不下。可这坐月子的事……”

  她话锋顿住,声音低了些,摩挲着绣布的手指微微收紧,“按规矩,自然是该回逸王府的,可暖暖如今八个多月的身子,府里也没有一个长辈在。

  老夫人这边又离不得人,我这做母亲的,实在是左右为难,夜里翻来覆去的,总怕顾此失彼,既亏了老母亲,又委屈了女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