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5章 严景行揭露!-《金融巨鳄:我的复仇从做空开始!》

  夜深。

  《财经前沿》杂志社的深度调查部,只有一盏台灯还亮着。

  李响双眼通红,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功能饮料的空罐。他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三十个小时,但精神却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。

  那封匿名邮件,像一把钥匙,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。

  门后,是一个由资本、权力和谎言构筑的庞大迷宫。

  邮件里提供的证据链条太过完整,股权穿透图清晰得像教科书,AIS航迹图与官方公告的矛盾对比更是铁证如山。李响顺着这些线索深挖下去,每挖一铲,都感觉脚下的土地在震动。

  他发现,那几家突然控股了LpG仓储设施的离岸公司,其董事会成员的名字,竟然与赵氏集团旗下几家上市公司的前任高管名单有着惊人的重合。

  他还通过一个在海事局工作的老同学那里,侧面证实了所谓的“航道管制”,确实只针对特定公司的LpG运输船。

  “疯了,真是疯了……”李响喃喃自语,指尖在键盘上飞舞,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与颤栗。

  他知道,这篇报道一旦发出去,将不仅仅是一篇财经新闻。它将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,足以炸出一条盘踞在中国能源市场深处的巨鳄。

  他甚至能预感到,自己将要面对的压力和危险。但他没有丝毫退缩,胸中反而燃起一股久违的,属于新闻人的理想主义火焰。

  与此同时,在日内瓦、休斯顿、新加坡的顶级交易室里,一群被称为“鲨鱼”和“秃鹫”的男人,也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上LpG期货那根“健康”上扬的阳线。

  他们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人,安静地趴在草丛里,耐心地看着那头自以为是的野猪,一步步走进自己布下的陷阱。野猪正在用泥土和树枝,努力为自己搭建一个坚固的窝,却不知道,猎人们的枪口,早已对准了它的心脏。

  所有的棋子,都已落位。

  只等着那个东方国度的清晨,和一场注定要到来的台风。

  ……

  长乐路,出租屋。

  严景行没有去关注那些国际炒家的动态,也没有去催促那位叫李响的记者。

  他只是播下了种子,至于种子会如何破土,长成什么样的参天大树,或是扭曲藤蔓,自有其规律。

  他的“超算大脑”,此刻正运行在一个全新的维度上。

  屏幕上,不再是期货的K线图,也不是港口的航运数据,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,模拟赵氏集团财务健康状况的动态模型。

  模型的核心,是一个巨大的、不断旋转的红色漩涡。

  澳门赌场的三个亿,国债期货市场的十几个亿,这些真金白银的损失,像一块块巨石,被投入这个漩涡,让它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,颜色也越来越深。

  严景行的“超算大脑”高速推演着。

  赵家目前的处境,就像一艘船体上被凿开几个大洞的巨轮。为了不沉没,他们必须立刻找到足够多的材料,把窟窿堵上。

  从公开市场抽调资金?不可能。他们的股价本就风雨飘摇,任何大额减持都会引发崩盘。

  向银行申请新的贷款?更不可能。银行的风险控制系统不是摆设,在这个节骨眼上,只会抽贷,绝不会输血。

  那么,钱从哪里来?

  一个合格的顶级掠食者,一定有自己专属的、隐秘的“输血管道”。这条管道,必须具备几个特点:合法、隐蔽、金额巨大、周转迅速。

  严景行的意识沉入“记忆宫殿”,那座由海量数据构成的虚拟建筑里,无数信息如星辰般闪烁。他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,目标锁定在中国金融的一级市场——那个普通人无法触及,专属于机构与权贵的狩猎场。

  新股发行(Ipo)?周期太长,变数太多。

  定向增发?流程繁琐,容易被盯上。

  ……

  最终,严景行的目光,停留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角落——银行永续债。

  永续债,没有明确的到期日,发行主体主要是银行,用以补充其一级资本。它的认购者,通常是保险公司、大型基金、企业年金等巨型机构。由于其交易的圈子极小,流动性相对较差,普通投资者极少关注。

  这正是藏污纳垢的绝佳场所。

  严景行的系统迅速抓取了近期所有商业银行的永-续-债发行计划。很快,一条信息被高亮标记出来。

  【华天商业银行,将于三日后,非公开发行总额为五十亿元人民币的永续债,票面利率4.5%。】

  华天商业银行。

  严景行的“记忆宫殿”里,关于这家银行的信息瞬间被激活。这是一家总部位于南方的区域性商业银行,表面上看,与赵氏集团没有任何股权关系。但是,通过对过去十年数据的深度挖掘,严景行发现了一条隐藏的脉络。

  赵氏集团及其关联公司,是华天银行长期的、最优质的大客户。

  华天银行现任的两位副行长,都曾在赵氏集团控股的金融机构里担任过高管。

  甚至,华天银行在五年前能够顺利拿到那张宝贵的金融牌照,背后就有赵家在监管层活动的身影。

  这是一家被赵家深度绑定的银行。

  严景行几乎可以断定,赵家要堵上的那个资金窟窿,源头就在这里。

  可是,他们要如何通过一次正常的债券发行,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五十亿资金,装进自己的口袋?

  严景行的“超算大脑”开始构建情景模型。

  五十亿的盘子,单一机构很难全部吃下。华天银行的公告里,列出了一份长达数十家的意向认购机构名单,全都是业内鼎鼎有名的正规金融机构。

  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。

  “问题出在哪里……”

  严景行调取了苏媚提供的,关于赵家在国内所有关联公司、壳公司、白手套的数据库,与这份认-购名单进行交叉比对。

  没有重合。

  一个都没有。

  严景行没有感到意外。如果这么容易被发现,赵家也就不配做他复仇的对象了。

  他的意识再次下沉,推演逻辑从“直接关联”转向了“间接关联”。

  他不再去查这些认购机构本身,而是开始追溯这些机构背后,那些更庞大的资管计划和信托产品的最终受益人。

  这是一个浩瀚如烟海的工程,足以让任何一个会计师事务所的团队耗上几个月。但在“超算大脑”的算力下,无数条看似毫无关联的资金链条和股权结构,被迅速地拆解、重组、拼接。

  十分钟后。

  一张全新的关系网,在严景行的脑海中浮现。

  那数十家意向认购机构中,有七家,虽然彼此独立,但它们旗下某些特定的资管产品,其资金的最终来源,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几个与赵家关系匪?的海外信托。

  这七家机构,加起来的意向认购额度,恰好是三十亿。

  谜底揭晓了一半。

  赵家通过这些“白手套”,以一个相对公允的票面利率,认购了这三十亿的永续债。

  但这只是把钱从左口袋换到了右口袋,并没有产生新的利润。

  那么,另一半谜底呢?

  严景行将目光投向了二级市场。永续债虽然流动性差,但并非不能交易。

  他的模型开始模拟这笔三十亿的永续债在认购完成后,可能的去向。

  很快,一个最有可能的剧本出现了。

  赵家会安排另一家,或几家,与他们有着更深层次利益绑定的“朋友”,在债券上市后的某个时间点,以一个略微上浮的价格,从这七家“白手套”手中,将这三十亿的债券全部接走。

  比如,以4.8%的收益率,对应着更高的债券价格。

  一买一卖之间,赵家就能兵不血刃地套取数亿元的现金。这笔钱,会以“投资收益”的名义,光明正大地流入赵家的资金池。

  而那个愿意当“接盘侠”的“朋友”,损失的只是一点点的利差,却能换来赵家一个巨大的人情,以及未来在其他项目上数倍的回报。

  这是一场完美的,利用规则漏洞进行的利益输送。

  “这个‘朋友’,会是谁呢?”

  严景行拿起手机,给苏媚发去一条信息,只有三个字。

  “华天债,买家。”

  苏媚的回复几乎是秒回,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慵懒腔调。

  “哟,小学弟,放着LpG那么大的乐子不看,又钻进银行的烂账里去了?没劲。”

  语音的末尾,还附带了一个打哈欠的表情。

  但紧接着,一份文件便传了过来。

  文件里只有一个名字——中海建投。

  一家大型的、带有国资背景的基建投资公司。

  而在这家公司的名字后面,苏媚还贴心地附上了一行小字注解。

  “中海建投的现任老总,叫王德发。他儿子去年在伦敦留学,撞了人,差点要坐牢。最后是赵家在英国的关系,帮忙摆平的。”

  所有的拼图,在这一刻,完美地合拢了。

  严景行靠在椅背上,看着屏幕上那张由华天银行、七家白手-套、中海建投和赵家构成的,盘根错节的利益之网。

  赵鸿利一定觉得,这一招玩得神不知鬼不觉。在金融的汪洋大海里,这不过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机构间交易,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。

 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输血管。

  严景行的嘴角,慢慢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
  他要做的,就是把这条输血管,变成赵家的催命符。

  他再次拿起手机,拨通了苏媚的电话。

  “师姐,帮我个忙。”

  “说。”

  “帮我注册一家公司,就叫‘磐石资本’。”严景行看着电脑屏幕上,那个叫周毅的男人憔悴的侧脸,“然后,以这家公司的名义,去联系中海建投的王德发。告诉他,我们手上也有一批华天银行的永续债,愿意以比赵家更低的价格,卖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