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今日甚好,受益良多-《别拔了!那个真的不是剑柄!》

  “该你了。”

  兔爷不知从哪抓出一把芝麻,撒向空中。

  陈谨礼深吸一口气,集中精神,尝试模仿兔爷的动作。

 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一缕剑气,试图劈开下落的芝麻。

  然而剑气刚接触到芝麻,就“啪”的一声,将芝麻碾成了粉末。

  “太糙了!”

  兔爷摇头,“剑气可不是越强越好,收放自如才是真功夫。”

  陈谨礼点点头,再次尝试。

  这次他刻意减弱了剑气强度,结果芝麻只是被弹开,根本没被劈开。

  “再来!”

  “再来!”

  “还是不对,再来!”

 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,陈谨礼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  就在他准备再次尝试时,兔爷突然按住他的肩膀。

  “停,你这样练,练到明年也没用。”

  兔爷指了指他的眼睛,“你太依赖眼睛了。剑气是你身体的一部分,闭上眼,仔细感受。”

  陈谨礼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。

  黑暗降临的瞬间,其他感官突然变得敏锐起来。

  不知是不是先前那碗寒髓煅脉汤的功效,他竟清晰地感受到了每一粒芝麻下落时,带起的微弱气流!

  “让剑气成为你感知的延伸,把它当做你的手伸出去。”

  陈谨礼听罢,转而放松心神,让剑气自然地流动。

  突然,他“感觉”到了一粒芝麻的位置,心念一动,剑气轻轻划过。

  “啪。”

  轻微的破裂声响起,陈谨礼睁开眼,立刻瞧见一粒芝麻,被完美地劈成两半,落在地上。

  “不错,有悟性!难怪那老狗舍得给你传功!”

  兔爷点点头,“继续。”

  接下来的时间里,陈谨礼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知中。

  虽有琳琅剑骨,但这些年委实说来,并无多少让他修炼剑仙一道的机会。

  今日倒是正好,把这早该苦练一番的基本功,仔细琢磨一番!

  随着练习的深入,他发现自己对剑气的感知,变得越来越清晰,控制也越来越精准。

 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,已能同时控制多道剑气,将数粒芝麻分别劈开。

  “很好,今天就先到这。”

  兔爷看了看天色,满意的叫停了陈谨礼,重新打开门窗。

  陈谨礼这才发现,窗外已是星月高悬,不知不觉间,竟已练到了夜里!

  “多谢兔爷指点!”

  陈谨礼恭敬地行礼。

  虽然过程痛苦,但收获确实远超预期。

  今天的收获,可谓极其丰厚,温师姐,狗师兄,兔爷轮番指导,成效尤为喜人!

  也难怪天下修士,纷纷削尖了脑袋,想要挤进一流宗派求学了。

  兔爷摆摆手:“少来这套!回去好好体会,狗东西教你的那些,也别落下。”

  说着,兔爷随手摸出一块木牌扔给陈谨礼。

  “以后每天戌时,来七层报到。敢迟到,就把你泡在寒髓汤里过夜!”

  陈谨礼接过木牌,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“七层特训”四个字。

  他刚要道谢,突然想起什么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兔爷,明天……还喝汤吗?”

  兔爷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:“你说呢?”

  陈谨礼顿时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……

  “诶,对了!”

  陈谨礼忽然回过神来,意识到一件事。

  “兔爷,你和狗师兄同为五境巅峰妖兽,怎么你能口吐人言,狗师兄却不能?”

  先前被那寒髓煅脉汤吓得神志不清,转而又练剑练得起劲,居然一时没意识到此事。

  兔爷两手一摊:“你可知妖兽突破六境,便可化形?”

  陈谨礼点了点头。

  兔爷无意识的摸了摸着左眼上的疤痕,苦笑道:“当年老子急功近利,仗着天赋异禀,未达圆满,便强行冲击六境。”

  “奈何兔妖一族,天生血肉孱弱,根骨欠佳,结果么,如你所见。”

  说着,兔爷拨开毛发,其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,每道裂痕中,都嵌着细小的冰晶,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!

  “要不是姥姥当年恰好在北冥游历,用千年寒髓替我稳住伤势,老子早就魂飞魄散了!”

  说着,兔爷一巴掌拍在了陈谨礼的后背上。

  “所以老子最见不得你们这些小崽子糟蹋自己的体魄!那狗东西虽然不能人言,但根基,可比老子稳当多了!”

  陈谨礼能感觉到兔爷爪尖传来的颤抖。

  那豪气干云的话语之下,不知藏着多少不甘。

  忽然,楼梯口传来一阵铜铃声响,似乎是谁上了七楼。

  兔爷脸色一变:“坏了!光顾着教你,忘了大事了!”

  陈谨礼转头看去,只见狗师兄不知何时走上了楼梯口。

  与之前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不同,此刻的狗师兄,嘴里叼着个空食盆,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。

  琥珀色的眼睛,在陈谨礼和兔爷之间来回扫视,最终定格在了灶台上。

  “汪!”

  狗师兄冲着兔爷吼了一声,陈谨礼分明看到,狗师兄的爪尖,当即迸出了几缕剑气!

  兔爷扛起铁铲,哼笑道:“没看见老子今天忙着调教新人么?急什么!”

  狗师兄依旧不依不饶,一副要扑上来啃兔爷两口的架势!

  “怎么?想打架?”

  兔爷顿时来了兴致,拎起陈谨礼便往楼梯口扔。

  “这儿没你事,回去吧,明天早些来,老子请你吃狗肉!”

  说罢,便抄起铁铲,和狗师兄扭打在一起。

  陈谨礼在旁憋笑憋得难受,哪还敢多留,赶忙转头离去。

  ……

  陈谨礼走出五味阁时,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。

  出门没几步,便瞧见薛姥姥正倚在一株老梅树下,手里把玩着那根从不离身的墨玉烟杆。

  “小皮猴,过来。”

  薛姥姥朝他招了招手,烟锅里的火星在夜色中明灭不定。

  陈谨礼赶忙上前行礼:“姥姥怎么在这儿?”

  “等你啊。”

  薛姥姥吐出一口烟圈,“走,陪老身坐坐。”

  不等陈谨礼回应,薛姥姥的烟杆轻轻一挑。

  陈谨礼只觉脚下一轻,整个人被温柔的托起,转眼便落在了宗门大殿的琉璃瓦顶上。

  薛姥姥盘腿坐在屋脊兽旁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

  “今天感觉如何?”

  薛姥姥望着远处云海问道。

  夜风拂过她银白的发髻,露出眼角细密的皱纹。

  陈谨礼在屋脊上坐稳,仔细回味着今日种种。

  “弟子受益良多。唯独兔爷的手艺……难说。”

  他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胃部,寒髓煅脉汤的余威犹在。

  薛姥姥闻言,忍不住失笑起来:“没事,吐啊吐的就习惯了。说说你自己,往后,有什么打算?”

  “弟子其实没什么远大的志向,长生不老什么的,对弟子来说太遥远了。”

  陈谨礼望向星空,轻声笑道,“若有朝一日,弟子修炼成才,能有本事肃清世间奸邪,就最好不过了。”

  “果然和你父亲一模一样,好,很好。”

  薛姥姥的眼中,闪过一丝泛起异样的光彩。

  “老身给你讲个故事,想必,你会感兴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