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章 临近山海关-《大明洪武,从洗刀辽河到饮马瀚海》

  秋日的辽西走廊,天高云阔。

  凯旋大军沿着官道,浩荡南行。

  马蹄踏过,卷起干燥的尘土,如同一条黄龙,在广袤的平原上蜿蜒。

  将士们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但眼神却亮得惊人,紧抿的嘴角压抑着激动。

  山海关,那座矗立在辽西走廊尽头、扼守华北与东北咽喉的天下雄关,越来越近了。

  那是回家的门!

  “标哥,前面就是辽西前屯卫了。”

  李祺策马靠近中军的朱标,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卫城轮廓,

  “再往前百里,便是山海关!”

  朱标勒住马缰,极目远眺。

  他一身明黄常服外罩轻甲,虽经梳洗,

  眉宇间仍带着风霜与一丝疲惫,但眼神明亮,沉淀着开疆拓土的威严。

  “传令全军,缓速前进。”

  朱标声音沉稳,“斥候前出三十里,严密哨探!”

  “得令!”

  命令迅速传达。

  大军速度稍缓,如同即将归巢的猛虎,收敛爪牙,却蓄势待发。

  队伍中,一股压抑的兴奋在无声蔓延。

  士兵们下意识地整理着本就笔挺的衣甲,

  擦拭着锃亮的兵器,连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,

  打着响鼻,蹄声轻快了几分。

  突然!

  “哒哒哒哒——!”

 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如同骤雨敲打大地!

  一骑快马,如同离弦之箭,从前方官道尽头狂奔而来!

  马上的骑士,一身轻便皮甲,

  背插红色三角报捷令旗,正是前出的哨探!

  “报——!”

  骑士冲到中军前,猛地勒马!

  战马人立而起,长嘶一声!

  骑士滚鞍下马,单膝跪地,胸膛剧烈起伏,

  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:

  “启禀殿下!山海关——在望!”

  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:

  “关城之上!三面明黄龙旗高悬!迎风招展!”

  “关南方向!烟尘大起!遮天蔽日!旌旗如林!刀枪耀日!疑是……疑是朝廷迎驾仪仗!”

  “轰——!”

  短暂的死寂后,整个大军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,瞬间沸腾了!

  “山海关!”

  “龙旗!是陛下的龙旗!”

  “朝廷仪仗!是来接我们的!”

  “到家了!我们到家了!”

  欢呼声、呐喊声、激动的哽咽声,

  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压抑和疲惫!

  士兵们互相拍打着肩膀,眼中含泪,脸上却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!

  “肃静!保持队形!”

  将领们嘶声力竭地维持秩序,但声音也被淹没在巨大的声浪中,

  他们自己的嘴角,也忍不住高高扬起。

  朱标深吸一口气,压下胸中翻涌的激荡。

  他猛地拔出腰间天子剑,剑锋直指南方,声音响彻云霄:

  “三军将士!”

  “整肃军容!列队!前进!”

  “日月山河永在!大明江山永固!”

  “万岁!”

  “万岁!”

  “万岁——!”

  更加震天的怒吼回应着他!

  不需要更多的命令!

  整个大军如同精密的机器,瞬间高速运转起来!

  步卒们最后一次用力拍打甲胄上的灰尘,

  用衣袖擦拭着刀枪盾牌,将头盔扶正,束紧腰带!

  骑兵们翻身下马,用随身携带的布巾,

  仔细地梳理着爱马沾满尘土的鬃毛,擦拭着马鞍、辔头,

  连马蹄铁上的泥垢都抠得干干净净!

  “快!把新领的布甲换上!”

  王保保策马在归义军阵列中穿行,大声命令。

  归义军的将士们,早已领到了崭新的明军制式布甲。

  此刻,他们纷纷脱下,略显破旧的皮袍或缴获的杂色衣甲,

  换上统一的靛蓝色棉甲。

  棉甲厚实保暖,前胸后背镶嵌着圆形护心铁片,在秋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。

 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抚顺关新铸、象征着正式身份的铜制腰牌,

  悬挂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,用袖子反复擦拭,直到光可鉴人。

 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郑重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。

  换上这身衣甲,挂上这块腰牌,

  他们就不再是流离失所的归义军,而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将士!

  朱棣、常茂、李祺等人,也各自整理着仪容。

  朱棣抚摸着身上那件,沾染了无数敌人鲜血、却依旧笔挺的玄色战袍,眼神锐利。

  常茂将神机营统领的令牌,擦了又擦,别在腰间。

  李祺则轻轻拂去破岳枪枪缨上的浮尘,动作轻柔。

  所有人的目光,都热切地投向南方。

  山海关,越来越近了!

  终于,那座巍峨的雄关,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,清晰地矗立在天地交接之处!

  依山傍海,虎踞龙盘!

  巨大的青砖城墙,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
  高耸的箭楼,如同巨兽昂起的头颅。

  而最引人注目的,是那关城正中最高的箭楼之上!

  三面巨大的明黄色龙旗,并排高悬!

  旗面上,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,在强劲的秋风中猎猎狂舞!

  如同三条活过来的神龙,在向凯旋的将士们发出无声的咆哮和召唤!

  “日月山河永在!大明江山永固!”

  不知是谁,看着那迎风招展的龙旗,

  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句刻入骨髓的誓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