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跳江-《女穿男:被钓系女配反向拿捏日常》

  江水冰冷刺骨。

  江未在水下稳住身形,奋力向着与船只的河岸方向游去。

  身后隐约传来水匪杀人的声音,催得他不敢有丝毫停歇。

  渐渐的,船只上的厮杀声和惨叫声逐渐变得模糊遥远,最终被水流声彻底覆盖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江未终于一脚踏到了岸边的淤泥。他半拖半抱着,将白清梧拉上了岸。

  两人精疲力尽地跌坐在芦苇丛中,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。

  冷风一吹,江未控制不住地牙关打颤。他急忙看向身侧的白清梧。

  那件粗制滥造的斗篷早已在落水时便已被摘掉了。

  此时的白清梧,唇色冻得发紫,但好在精神状态尚可,正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环境。

  “清梧,你还好吗?”江未喘着粗气,伸手将她扶起来。

  白清梧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,看向他,轻轻点了点头:“并无大碍。”

  “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取暖,不然非得病倒不可。”

  江未挣扎着站起身,向远处看去,发现不远处隐隐有几点灯火,像是个小村落。

  “那边好像有人家,我们可以去那边。”他指给白清梧看。

  白清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略一思索:“好。不过,公子,若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,便说我们是遭遇水匪的小夫妻,不得已落水逃生,才至此地。”

  “夫,夫妻?”江未的脸腾一下红透了,结结巴巴地重复。

  白清梧条理清晰地分析道:“若说是兄妹,以你我的亲密关系,难免惹人疑窦。但若说是遭遇横祸的小夫妻,纵然我们身上有些许不合情理之处,旁人也多会归于‘落难所致’而心生怜悯,不愿深究。”

 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向江未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况且我既与公子私奔,说是夫妻也不为过,公子以为呢?”

  江未看着她镇定无比的脸,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,慌忙点头:“啊,对,夫妻,夫妻。”

  他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湿透的外衫,只穿着里衣,冷风一激,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但脸上的热度却丝毫未减。

  然后,江未又看向白清梧。白清梧自然是和他一样,浑身上下也湿透了,正往下滴着水。

  他闭了闭眼,心一横,伸手抱住了白清梧。

 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抱在一起并不能取暖。但江未像个老母鸡一样,把手臂张得大大的,替白清梧挡住了大部分的晚风。

  白清梧躲在他怀里,看着他那僵硬得同手同脚的样子,轻笑了一声。她拧了拧身上的衣裙,也伸出手来,护住了江未的后背。

  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灯火处走去。

  幸运的是,那儿果真是一处临江的小村落。

  江未敲开了一户看起来还算殷实的农家院门。

  开门的是一位老丈,端着个蜡烛,看到两个落汤鸡的年轻人,吓了一跳。

  江未扶着白清梧,朝那老丈人施了一礼:“老丈莫惊,我与我娘子本是本是欲往南边投亲,不料途中遇了水匪,只得跳水逃生。恳请老丈行个方便,容我们讨碗热水喝,借宿一晚。”

  他说得磕磕巴巴,满面窘迫,倒真像是落难又羞于启齿的小夫妻。

  那老丈将信将疑,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,看了看江未那件早已湿透的里衣,再看看旁边脸色苍白的白清梧。

  这二人样貌生的都不错,气度也不凡,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坏人。

  那老丈叹了口气,侧身让他们进来:“造孽哦,快进来吧。”

  老丈将他们引到院内一间的厢房,又找来两套干净的粗布衣裳:“这是家里人的旧衣裳,二位莫要嫌弃。灶上有热水,我去给你们端些来。”

  “多谢老丈。”江未连连道谢。

  老丈摆摆手,给他们点着桌上的蜡烛,便出去了。

 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,一个小小的蜡烛在桌上跳跃,映照着彼此狼狈的脸。

  “你先换吧,我,我去门口守着。”

  江未耳根微红,急忙转身走到门边,背对着她。像是个要给她守门的门卫一样。

  “娘子”二字还在他的心头滚来滚去,让他心跳加速,浑身都不自在。

  过了一会儿,传来白清梧清冷的声音:“公子,我换好了。”

  江未这才松了口气,慢慢转过身。

  只见白清梧已经换上了那身粗布衣裙。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身形纤细,弱不胜衣。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,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。

  “你快去坐到床上吧,别着凉了。”

  江未指了指房间里的床榻。他自己则迅速拿起那套男装,走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,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干爽的衣服。

  等他换好衣服转过身,发现白清梧已经依言坐到了床沿,并且用那床棉子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,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。就像一只窝在巢穴里的小鸟。

  不知道为什么,江未有些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。

  他的指尖动了动,克制住了自己,默默地将手背到了身后。

  “早些睡吧,清梧。”

  白清梧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江未,沉默了片刻,忽然往里挪了挪身子,让出了床边一侧的位置。

  也许是落水受寒的缘故,她的声音带着些闷闷的鼻音,却清晰无比:

  “公子,房上寒凉,你也上床来吧。”

  又,又邀请他同床共枕?

  她又要用簪子捅他吗?

  哦,不对,簪子在他这呢。

  江未张了张嘴,只觉得心跳如擂鼓,在寂静的房间里咚咚作响,响得仿佛这屋子都在被她的心跳震动。

 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了那根银簪:“可不可以,不要扎我?”

  白清梧取了那簪子,仔细端详了一下。

  那簪子的尖头是她特意磨出来的,她一眼就能认的出来。

  “公子,何时把这簪子取回来了?”

  白清梧顺手挽了头发,用簪子簪了起来:“公子又为何觉得,我会用簪子扎你?”

  “我想着那簪子应该对你有特殊意义,就从船老大尸体上摸了来。”

  江未的手按着腰间的暗袋,反复捏紧了又松开,最终拿了四五个钱袋出来。

  他吞吞吐吐道:“而且我不是想着我们没盘缠了嘛,就顺路从尸体上,拿了点。”

  白清梧略略一点头,似乎对他偷窃一事并不意外,也并不介意。

  她绕回了刚才的话题:“寒气重,公子还是快些上床吧。”

  看着江未要冒烟的窘迫模样,她又补充了一句,只是声音更低了些:“公子不必忧心,清梧不会对公子做什么的。”

  他怎么会信不过她?他是信不过他自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