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 纵情声色少年郎-《开局结拜安禄山,丈人李隆基疯了》

  下了常朝的李林甫正在自家堂上生闷气。

  从李适之回朝以来,他就再也没有往日独相的爽利。

  不管是军政民事,还是漕运赈灾,甚至连宗室勋贵的封赏都要被其插上一脚。

  而且往往都是双方意见相左,总要李隆基亲自出面调停。

  生杀予夺的快感一下消失,任谁都忍不下这口气。

  可偏偏今日回府的路上差点没能进去家门儿。

  南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,调集了千余人马涌入平康坊。

  左右卫,左右金吾卫甚至左右威卫都有来人。

  随扈一打听可不得了。

  都是来抓李固的。

  罪名是违反宵禁与大不敬。

  李林甫鼻子都给气歪了。

  演戏演到自家门口,还堵着路,纯纯是给他上眼药!

  宵禁这玩意儿对长安的贵人几乎是形同虚设。

  关闭坊门后通宵达旦饮酒作乐的数不胜数,就算不想夜不归宿,也都有“夹道”可走。

  堂堂骠骑大将军竟然因此被抓,那长安城的高门大户里就没几个无辜的。

  而“大不敬”就更可笑了。

  长安是死了一个亲王一个郡王。

  可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。

  圣人辍朝半月,禁一切礼乐饮宴,肉食荤腥。

  可国丧之期也过了啊。

  这算哪门子“大不敬”?!

  闹到李隆基那,其也最多是宽慰两句,就此揭过。

  辛家如今一门“三大将,两节度”,甚至还出了个郡王,风头正劲。

  李林甫也不敢拿中书令的架子。

  只得让府中家老好言好语劝说,让这些大头兵让点道路出来,好让其回府。

  南衙虽是长安地头蛇,但哪敢捋右相的胡须?

  可即便如此,时间可是没少耽误,被挡了道也是事实。

  李林甫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?

  思来想去,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。

  “给杨国忠递个条子,让他好好杀一杀这边镇杀才的锐气!”

  “喏!”

  去年年中,圣人正式下了敕命,让寿王妃杨玉环入道,号杨太真。

  紧接着,又册封韦昭训的女儿为新任寿王妃。

  明眼人一看就懂什么意思。

  更何况从大明宫玄英观中早就传出了种种秘闻。

  再加上自武惠妃死后,贵妃之位空悬数年。

  种种迹象来看,此尊号非杨氏女莫属。

  而自杨洄惨死,弘农杨家窜起最快的就是这剑南来的杨国忠。

  杨太真每每也“以兄称之”。

  其来长安不过两年,已从一介白身成为度支员外郎,还兼着木炭使等油水极为丰厚的差遣。

  这么一个新晋“外戚”在如今的长安可谓是炙手可热。

  更为关键的是,这位颇善钻营。

  不光宫中跑得勤勉,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要来平康坊盘桓,甚至以家奴自居。

  对李林甫来说,这把不要钱的刀,不用白不用。

  在帝国右相筹谋思量间。

  府前的闹剧也收了场。

  李固、李晟以及许远被“索拿回衙”。

  一路上敲锣打鼓,喧嚣不已,生怕长安士庶听不见。

  要不是金吾卫大声吆喝几人“罪名”,百姓还以为这是新科进士簪花夸街呢。

  南衙衙署,毗沙演武堂。

  三人被带到内厅。

  前来押解的金吾卫郎将躬身告退,缓缓将门带上。

  负手而立的辛思廉缓缓转身,身旁辛云京眼睑微阖,似在神游天外。

  “外祖,舅舅!可想死我啦!”

  李固毫无堂堂郡王威仪,反倒是嬉皮笑脸起来。

  “我看你是真的想死!”

  辛思廉气不打一处来,沉声呵斥。

  “还有你!”

  他狠狠指着李晟:“亏我当时心软,遂了你的心思,结果做出好大事情,阵斩奚王啊!啧啧~~老夫都自愧不如。”

  许远见此场面,尴尬地想找地缝。

  此时辛云京起身笑道:“是许从事吧,随某来手谈几局如何?”

  “折煞了。”

  平卢节度使亲自相邀,他哪敢不同意。

  此时屋内就剩三人。

  李固反倒是换了脸色,躬身肃声道:“还望外祖见谅,不用此法,孙儿实不知该如何与您私下相见。”

  “此计不错.....”

  辛思廉语气也缓了下来,重新坐回榻上。

  李晟双眼咕噜一转,颠儿颠儿跑过去捏腿捶背。

  “你这猢狲也是~李祎老鬼到死都没把你收了,黄泉路上可都是生着闷气吧。”

  语气中有三分得意,三分庆幸,更有三分惆怅。

  信安王李祎在处理完流程首尾之后,便殁于军帐之中。

  他临死前叮嘱辛云京秘不发丧,只用冰块保存尸身,直到李怀秀身死的消息传来。

  李固之前还有些奇怪,为何关中军会撤得那么干脆。

  以为是李祎见大势已定,急着回长安安排后手。

  后来知道竟是如此,其也难免唏嘘不已。

  可舅舅辛云京如今就有些尴尬了。

  这才一照面就抽身走人,让老父亲出面来谈。

  而跟李祎前后脚离世的,还有宁王李宪。

  肇始“开元”的老臣,已凋零得差不多了。

  李固幽幽一叹:“我不怪舅舅,没有外祖跟辛氏的支持也没有孙儿今日。”

  “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
  如此表态,辛思廉心中一块大石放下,可他眉头依然没有舒展:“接下来你想如何做?”

  “孙儿有的选吗?”

  李固笑了笑:“当然是继续为大唐当牛做马了。”

  他自嘲道:“缰绳跟鞭子都已准备好了,当牲口的还能不去拉磨?”

  “唉~你迈的步子太快!任谁也不能完全放心,朝廷的做法也是仿照旧例,而且,你太年轻了!此局难破!”

  辛思廉摇头叹息连连。

  旁边的李晟也是尴尬不已。

  他可是比李固还小。

  “可是上磨之前,就算是驴子也要挣扎叫唤两声啊。”

  李固双眼精光一闪:“更何况是人。”

  “你要如何做?”

  辛思廉目光灼灼看了过来。

  李晟的动作也骤然停止,耳朵竖起。

  “请外祖把孙儿放了,继续由得我去平康坊花天酒地,或者纵马奔驰与坊间道上,呼朋引伴寻欢作乐,如果声势还不够大,那就去五坊小儿处,架鹰遛狗欺男霸女!”

  辛思廉的双眼越来越亮,听到后面更是连连点头。

  这招以退为进堪称绝妙。

  他这把年纪老家伙要是“自污”的话,还要花点心思,想点奇招出来。

  可李固才多大?!

  快意人生便是。

  若能待在锦绣长安,谁愿去北地吃冰窝雪?

  李晟有些激动道:“酒随便喝,小娘子随便睡?!还不用给钱?!”

  砰~!

  其头上便吃了一记。

  “你兄长我家财亿万贯,却还想着白嫖?没出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