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青梅竹马-《开局结拜安禄山,丈人李隆基疯了》

  那苏勒拂晓前便率怒皆部最后的千余精锐出发了。

  只给李固留下了封诀别书,还把他“固安”玉佩偷走。

  桓靖远送来的军情信息被情郎搪塞过去,但掌控怒皆部数年的俟斤,又不是蠢的,当下只是装作不知而已。

  李隆基对李延宠此次造反的愤恨程度远超天下人的意料。

  北境三镇与李固这四路人马只是虚招。

  信安王李祎所率领的第五路关中主力,才是真正的杀招。

  “蠢女人!!”

  李固昨日消耗太大,睡得太沉,以至于放松警惕,让那苏勒偷跑了,等其醒来,已是晚了。

  “我心中已有定计,也派了李晟先行北上,她怎么还是信不过我?!”

  他一边穿戴披挂,一边叨叨不停。

  旁边的桓靖远轻叹道:“那苏勒俟斤怕是不想大将军难做!”

  李固斜眼一瞥:“有甚难做?!再难的事也不至于让个女人去抗!那要男人干什么?!”

  “对面可是信安王......”

  大唐宗室第一王爵大帅,攻无不克战无不胜,是毋庸置疑的军神!

  李固穿戴齐整,掀帘而出。

  “可是他快老死了!”

  此时帐外将星闪烁。

  除去先行的李晟之外,李守忠、崔旰、裴玢、李玄北、李沧东.....以及南霁云、雷万春......

  河东横野军王思礼也赫然在列。

  李固沉声道:“随本将急行军,北上!与信安王会猎于大漠之南!”

  “遵大将军令!”

  旗烈烈马潇潇,大军刀箭各在腰。

  五万各路精锐,十万各色战马。

  大地已不是在震动,而是在翻滚咆哮。

  五日后。

  金山西缘。

  李祎一身半臂轻甲,盘坐帅旗之下。

  左右文武将佐分列在侧。

  此处为方圆百里内的制高点,可将前方战场一览无遗。

  当日李延宠被围后。

  他先是集中兵力意图将崔乾佑打垮,然后遁入大漠之中跟唐军玩捉迷藏。

  可这位崔氏子知耻而后勇,将却月阵守得密不透风。

  双方重装步卒强强对话,却如血肉磨盘般把彼此生命消耗。

  折损三成竟还死战不退!

  奚族这支杀手锏虽多由汉儿组成,但如此残酷的对垒却是头一次碰到。

  军令如炉,人命如草。

  数千人直杀到周天赤血,身心绝望!

  可更多的唐军却从四面八方而来。

  李延宠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毫无办法,只得抛下这支精锐,率本部继续向北逃窜。

  但李祎打了一辈子仗,如何没有后手?

  东南两侧狼烟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。

  北边却是真正唐军主力在守株待兔。

  奚王一头撞上,直接就是头破血流损失惨重。

  而这一迁延。

  信安王的口袋才算是真正扎起。

  李延宠无奈,只得率残部据山而守。

  牛羊辎重已损失大半。

  他此时体会到了尚野息前几日的窘迫与无奈。

  “让那小家伙过来吧~我倒要看看宗室之中是不是真的又出了个麒麟子!”

  连日来的高强度奔袭与作战,极大地摧毁了李祎的身体。

  如果不是李隆基连番恳求。

  本已闭门养老的他是绝对不会来打这一仗的。

  如今的北风还远未到严酷之时。

  但他的骨头缝已是隐隐作痛,皮肉轻易就被吹透了。

  李祎内心重重叹息。

  真的要死了。

  只希望能打完此战再死。

  如今他连说话都是全程闭着眼睛,只为少些心神消耗。

  李晟这些年声名鹊起,甚至都进了圣人的视野。

  宗室如今的标志性人物都是李林甫、李适之之流。

  朝堂政争都是一把好手。

 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,却是难以施为。

  更别说亲自领兵出征了。

  要不然何须他这把老骨头出马?

  可李氏的军权需要有人承继。

  他死后,谁能担此重任呢?!

  “禀大王,李晟到了!”

  李祎缓缓睁开双眼。

  英锐精悍,睥睨四方,好一个少年将种!

  “晟,见过大王!”

  “良器.....好!很好!”

  李祎越看越是老怀大慰:“你今年才十三?”

  李晟躬身叉手道:“是十四了!”

  这有甚区别?!

  周围一众悍将都是纷纷侧目。

  太年轻了!

  能列席在侧的都是老于战阵的行家。

  打眼一瞧,就知道此子不凡。

  举手投足之间名将姿态尽显。

  “在李固手下可惜了,可愿认本王为父?”

  此话说出,所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心中都是震惊莫名!

  啥意思?!

  这义子要是认下了,绝对是要传承衣钵的!

  只要李晟不谋反,十年后就是又一个信安王!

  但那时候他才多大?!

  二十三四?

  如果运气好些,不折损在战阵之上。

  他甚至有希望冲击大唐开国以来第一王爵大帅!

  天策上将秦王不算。

  除此之外,什么李孝恭、李道宗说不得都要往后头让两步。

  李晟挠挠头:“这......不是俺不愿意,只是此事要跟家里说一声。”

  李祎笑道:“此事跟宗正知会一声便是。”

  如今在名义上,陇西李跟大唐皇室同源。

  但实际上区别却是非常之大。

  皇家祭祀可是在太庙。

  而且自李渊称帝以后,还是偷偷往赵郡李氏那边延续香火的,毕竟祖坟在那边。

  可这些在信安王眼中都是小事而已。

  如今各镇节度蚕食军权,京畿军备却是愈发废弛。

  这次他之所以甘愿冒着死于征途的风险北上,也是要好好看看,当年横扫天下的关中悍卒到底还能不能打仗!

 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却是喜忧参半。

  好的方面是转战千里没有特别拉胯的,沿途战场遮蔽保密工作也做得好,战斗力也在水准之上,基本能够贯彻他的战斗意图。

  可不好的是。

  太费钱粮!

  不说恢复文皇帝三万石粮草覆突厥的神迹。

  起码弄死个小小奚族,三百万石砸下去,总可以了吧!

  可惜现实很残酷!

  如今关中大军要打仗,首先就要来波赏赐。

  就像这次他出征。

  光羊肉就先吃了小五千头,这才能够开拔。

  然后是各路京中贵人往里面塞人。

  最后还要给出征宝钱,最次也要用上等绢帛替代。

  如果要得胜而归。

  官位、爵位、子女出身,绫罗绸缎、田产宅院,如此种种。

  一年税赋数千万贯,近七成都要花在战事上。

  就这还不够!

  各镇打仗还要各方筹措!

  如此搞法,大唐还能打得起仗?

  信安王久在边地,回长安后发现如此荒唐景象,整日忧心忡忡。

  可他马上要死了。

  人亡政息。

  李祎必须要为李唐为天下找个继承人!

  “孩儿拜见义父!”

  李晟也不扭捏,直接大礼拜倒。

  “快快起来!”

  李祎笑得满脸褶子,心中一块大石落下。

  “良器吾儿,既然你已认某为父,想要什么尽管提,本王当好好赏赐于你!”

  李晟双眼一亮:“父王此言当真?”

  “笑话!本王自是一言九鼎!”

  “那孩儿只要此女!”

  李晟起身,遥指远处被绑在木架子上的那苏勒。

  李祎眉头紧皱:“你是想让这胡女当奴隶?”

  “我可不敢!”

  李晟连忙摆手道:“此女可是父王新妇,如何能如此对待?!”

  李祎一愣:“你纳了这个奚女?”

  “不是我,是某兄长李固!”

  “吾儿此言何意?”

  李晟甜甜一笑:“俺与李固兄长出生入死情深似海!他来了当然也要叫声父王,那胡女正是他青梅竹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