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蕃长至,广府胡商气焰嚣张!-《开局结拜安禄山,丈人李隆基疯了》

  龙华军使裴旻乃沙场宿将,再加上历代积累,家中私兵早已破千。

  再加上他就一个宝贝女儿。

  虽然其曾极力反对裴凌霜“操持贱业”,但终究是管不住。

  但多派心腹就是应有之义。

  一来保护。

  二来确保身份不外泄,伤了裴家颜面。

  可“裴十二大海主”早就声名远播了,老父亲的苦心终是错付。

  只能当做不知道,免得被气死。

  但手下私兵却是派得更多了。

  如今已超百五之数。

  反观薛嵩,那就更不得了。

  其父薛楚玉官至幽州节度使,甚至在位期间,主持了边镇军改,手中亲兵更是大把。

  如今幽州薛氏内外事务均是薛嵩一手把持,再加上此次来琼州的“秘密行动”,船上私兵更是超过两百。

  这扑啦啦全被召集过来摆出军阵,直吓得周围胡商心惊肝颤。

  可即便如此。

  他们竟还未散去。

  这吊诡的举动,让薛嵩眉头紧皱。

  砍杀一两个贼子倒是无甚所谓,但这里毕竟是广州府地界,前中书令张九龄亲自坐镇。

  要是在此处来个大砍大杀,怎么也交代不过去。

  而且。

  就像裴凌霜一样。

  薛嵩的身份也不能暴露。

  虽其现在没有官身,但毕竟是顶级世家子,名将之后。

  宁可身死,也得要脸。

  再加上薛楚玉是坐罪夺职。

  薛仁贵亲子的光环被狠狠打碎,还让人踩了一万脚。

  表面上看是心灰意冷。

  但旁的也就罢了,事关家族名声。

  薛楚玉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。

  薛嵩之所以将亲兵全部喊来,就是要以此将胡人吓退,到时飘然远去就是,谁还能知道他是谁?

  可眼前这状况却是出乎意料。

  胡商是怕了,但还没有到要一哄而散的地步。

  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依仗?

  思忖间。

  突然胡商人群闪出一条通道。

  黑压压的武装队列涌出。

  这队人马拿刀持盾,身材壮硕,虽队列远没有裴、薛两家齐整,但眼神凶悍,杀气四溢。

  显然是手上都有人命的。

  而更显眼的特征是.....一水儿黑色皮肤。

  裴凌霜还是表情淡淡,似是眼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其产生情绪波动。

  而薛嵩却是双眼猛地一缩。

  昆仑奴雇佣军!

  而且是这么大规模的。

  半炷香的工夫足足集结了近千之数!

  谁人这么豪横!

  此时一身穿白色长袍,头上包了头巾的大食男子,在七八个仅有寸缕挡住私密部位的女奴簇拥下,施施然而来。

  他十根手指戴了各色宝石戒指,脚上靴子甚至是鎏金纹样。

  “杀人者偿命,这个道理不管是在哪个伟大帝国,都是不变的真理!”

  那人缓缓道:“在下赛义德,为广州大食坊坊主,两位请跟我走一趟吧?”

  薛嵩此时才猛然想起。

  朝廷为鼓励外贸,实行的是“蕃坊自治”政策。

  胡商不管犯了什么罪过,官员并不直接处理,而是只对上各蕃蕃主。

  如果李固在这里,只会评价四个字。

  急功近利。

  治外法权。

  国中之国。

  懒政怠政。

  “狗奴!竟然如此无礼!再乱叫,小心招子!”

  右剑侍出言呵斥。

  她深知海主身份不便,裴家郎君也并不好到哪里。

  于是将纨绔家奴做派拿出,试图吓住对方。

  可谁知如此举动只是激起了对方更大的怒火。

  赛义德摇了摇头:“本坊长只是按你们大唐的规矩行事,如果你们不想讲规矩,那我等也有不讲规矩的做法。”

  昆仑奴雇佣军大喝一声围拢上来。

  此时其他胡商的水手、护卫也从四方汇聚。

  只片刻。

  便至少有三四千之数。

  这些臭鱼烂虾自然不放在薛嵩二人眼中,但真打起来,后面可是不好收场了。

  正在双方僵持,大规模冲突一触即发之际。

  朝廷官军终于赶到。

  广州镇戍军兵士粗暴地将双方隔开。

  一身穿犀牛皮甲军将骑马挎刀而出:“本将乃广州经略军使麾下校尉何履光,汝等要造反吗?”

  薛嵩与裴凌霜面无表情,只让随扈上前答话。

  小小校尉?

  他们身后私兵里面,从校尉之职退下来的都不下十指之数。

  赛义德近前躬身道:“何将军,些许小事,由本坊长处理就是。”

  何履光眉头一拧。

  他虽出身琼州,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但却不是没脑子的蠢货。

  胡商这边就不说了,在广州财雄势大,几乎垄断了香料与宝石、象牙贸易,而西去的丝绸、瓷器等也被他们攥在手中。

  护卫私兵横行无忌,城内良善多被欺压。

  也就是张九龄张公到任后,才稍稍收敛。

  千人中书令之威,还是能够震慑宵小的。

  但对面那波人却更不简单。

  那护卫一看就知道是百战老兵,可能比自己麾下正兵还要精锐。

  服饰打扮,仆人做派,完全是世家风范。

  他没见过京兆的贵人。

  但本地李、陈、王、宁等嫡系子弟出行仪表也都是远远不及。

  这能不是世家子?

  而且说不好还是顶级门阀出身。

  万万招惹不得。

  他微微沉吟道:“事情本将已经知晓,你准备如何处理?”

  赛义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。

  “涉事汉商杀人,当绞;护卫斩首。”

  他顿了顿,转头看向裴凌霜:“当然,如果愿意支付财货,还是可以饶得性命,只是要贬为奴籍。”

  此地已是岭南,已是没法再判流刑。

  如贬为奴隶,则会直接放到人市贩卖,说不得就要被装船运至海外。

  还未等薛嵩等人有所反应,何履光便大声呵斥道:“放肆!死、流等刑也是尔一个小小蕃长能判的?”

  赛义德耸耸肩:“去了广州府衙也是一样结果,我只是替将军、府尊省些麻烦而已。”

  刚才仗义执言的汉商已是面若死灰。

  看其情况,定是知道赛义德所言不假。

  以往类似案例,应都是如此判定。

  周围胡商都是趾高气扬。

  而汉商却是垂头丧气。

  赛义德此时挥了挥手。

  旁边昆仑奴开始下场抓人。

  四个壮汉架起汉商就要往蕃坊走。

  这里毕竟大庭广众,执行残忍私刑有碍观瞻,官府面上过不去,说不得还要节外生枝,回去关起门来还不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。

  十余壮汉面带淫笑,向裴凌霜等人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