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幼兽的温度-《木叶:我大熊猫,被纲手当猪养!》

 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,挣脱地平线的束缚,穿过木叶村静谧的街道,最终透过窗户的缝隙,如利剑般刺破了房间内一夜的阴冷与黑暗时,团子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沉睡中醒来。

  没有冰冷,没有饥饿,没有那种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濒危感。

  他醒来的第一个感受,是暖。

  一股从身体最深处散发出来的、暖洋洋的力量,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,让他每一寸肌肉、每一根骨骼,都无比的舒泰与安逸。

  这是一种“饱餐一顿”后,独有的极致满足感。

  他舒服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,四只小短腿奋力向外伸展,圆滚滚的身体在坐垫上扭动了一下。

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身体,真的和昨天截然不同了。

  不再是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虚弱,而是充满了一种内敛的、坚实的力量感。他甚至有种错觉,如果现在再让他去顶那扇门,他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撞开。

  “咿呀~”

 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、带着奶音的哼哼,心满意足地环顾着自己的“新家”。

  阳光驱散了黑暗,也让房间里的狼藉无所遁形。破碎的酒瓶,散乱的卷轴,冰冷的地板……一切都还是昨晚那副颓败的模样。

  但他的心境,却完全不同了。

  这里不再是一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临时避难所,而是他的……领地。

 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房间的角落,那个依旧蜷缩着的身影上。

  阳光正好越过窗台,温柔地洒在纲手的身上。

  金色的光辉,映照着她那瀑布般的金色长发,让她那本就苍白的脸颊,更增添了几分近乎透明的脆弱感。

 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噩梦,余波似乎还未完全消散。

  即便是在深度睡眠中,她的眉头依旧是紧锁着的,嘴唇也微微抿着,透着一股倔强的凄楚。她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成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,双臂环抱着自己,仿佛想要抵御来自全世界的寒意。

  她微微颤抖着,就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被淋透了羽毛、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幼鸟。

  这一幕,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
  他此刻身体里涌动的、蓬勃的生命力,与她那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脆弱,形成了一种鲜明到令人心头发酸的对比。

  他看着她,静静地看着。

  身体深处,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宴的“阴阳磨盘”,正在安静地、惬意地回味着昨夜的甘露。

  一个源自本能的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,在他的脑海中悄然响起。

  “靠近她……”

  “她越是悲伤,你就越是舒服……”

  “她的痛苦,是你的力量之源……”

  这个声音充满了原始的诱惑,它不带任何恶意,它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、如同法则般的既定事实。就像野兽需要捕猎,就像花朵需要阳光。

  这,是他的生存之道。

  然而,几乎是在同一时间,他灵魂的另一面——那个来自和平年代、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青年——立刻发出了强烈的、愤怒的呐喊。

  “闭嘴!!”

  他在心中咆哮。

  “毫无底线的吸收负面情绪,到了一定程度,最后肯定会失控的,我不能变成一个失控的人”

  内心的天平,剧烈地摇摆起来。

  他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充满力量的、毛茸茸的爪子,感受着那份因“吞噬”痛苦而来的强大。

  一会儿又抬头看看纲手那张沉睡中依然带着泪痕的、脆弱不堪的脸庞。

  一边是力量的诱惑,是生存的本能。

  一边是良知的拷问,是人性的底线。

  最终,那个在他灵魂深处烙印了二十多年的、属于“人”的理智,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,狠狠地压倒了这一世作为异兽的、冷酷的生存本能。

  他做出了决定。

  “不……”

  他对自己说,也是对那个本能的声音说。

  “我不能成为一个靠吸食别人负面情绪而活的怪物。如果是那样,我和那些我曾经在故事里鄙视的、唾弃的反派,又有什么区别?”

  “我来到这个世界,不是为了变成那样的怪物的存在!”

 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
  他小小的身体里,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。

  他的视线在凌乱的房间里快速搜索着,像一个准备执行一项伟大任务的将军,在审视自己的战场。

  最终,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目标上——一件从不远处的衣架上滑落的、厚实的、如同旗帜般的白色御神袍。

  袍子的背后,用鲜红的丝线,绣着一个巨大而张扬的“赌”字。

  这是她的战袍,也是她的伪装。

  目标确立:把那件“被子”,弄过去,盖在她身上!

  他迈开四条小短腿,雄赳昂昂地跑到了那件御神袍边。

  袍子堆在地上,像一座小山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将脑袋抵在袍子柔软的布料上,使劲向前一顶!

  “……”

  御神袍,纹丝不动。

  他有些气馁地晃了晃脑袋,鼻子里喷出一口气。但这小小的挫败,非但没有让他放弃,反而更激发了他骨子里的那股韧劲。

  顶不动?那就换个方法!

  他张开尚还稚嫩的、没几颗牙的小嘴,精准地咬住了袍子的一个边角,然后调转方向,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向后拖拽上!

  “呼哧……呼哧……”

  他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起来。

  这件由高级布料制成的、厚实的御神袍,对于他这只有巴掌大的熊猫幼崽来说,简直就像是普通人拖着一床吸满了水的棉被!

 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,四只小爪子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,划出了轻微的“嘎吱、嘎吱”声,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印痕。

  每移动一厘米,都无比艰难。

  每前进一小步,都耗尽了他刚刚才恢复过来的所有力气。

  但他没有停下。

 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前进!把这份温暖,带到她的身边!

  这是一场滑稽而又悲壮的“长途跋涉”。

  一只小小的熊猫,用尽了吃奶的力气,拖着一件比他自己大了几十倍的“被子”,在洒满金色阳光的房间里,留下了一道缓慢而坚定的轨迹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只是一分钟,又或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  他终于,将那件沉重的御神袍,拖到了纲手的身边。

  胜利的终点就在眼前!

  他松开嘴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。他抬头看了看趴在桌上的纲手,又看了看地上的“被子”,准备完成最后一步。

  他想把袍子弄到纲手身上。

  他用头顶,用爪子扒拉,甚至试图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去拱。

  但无论怎么尝试,他都无法将这件沉重的“被子”抬起哪怕一公分的高度。

  最终,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“砰”的一声,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,无力地趴倒在了那件御神袍柔软的边缘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连一根小指头都动弹不得了。

  他失败了。

  就在他趴下喘息的那一刻,他那因剧烈运动而变得滚烫的、毛茸茸的身体,正好紧紧地、严丝合缝地,贴在了纲手垂落在桌边的、那只冰冷的手背上。

  没有能量的交换,没有神秘的吸收。

  只有一股最纯粹的、最直接的、源自一个幼小生命的物理温度,从他身上,缓缓地、持续地,传递了过去。

  纲手那只因寒冷和睡梦中的紧张而微微蜷缩的手,在接触到这股突如其来的、恒定而柔软的温暖后,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。

  她紧绷的指节,缓缓地,舒展开来。

  那只手,甚至在深沉的睡梦中,下意识地、极其细微地,向着那个小小的热源,挪动了半分。

  最重要的是,她那在阳光下依旧紧锁着的眉头,也随之,如同被春风抚平的冰面,缓缓地、缓缓地,舒展,变得平缓,安详。

  这一切,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。

  但趴在地上累得半死的团子,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份细微的回应。

  他感觉到了她手背的放松,感觉到了她指尖那极其轻微的挪动。

  这一刻,他的体内没有吸收到任何一丝一毫的“能量”,阴阳磨盘也安静得如同不存在。

  但是,一股比昨夜“饱餐”时更加温暖、更加充实、更加持久的满足感,却如同山间的清泉,从他的灵魂深处,缓缓地,汩汩地涌了出来。

  这是一种名为“成就感”和“欣慰”的情绪。

  它不作用于身体,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灵魂,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……快乐。

  “原来……”

  他看着自己紧贴着纲手手背的身体,心中豁然开朗。

  “原来……这种感觉……就是‘守护’吗?”

  “不需要吞噬她的痛苦,只是给予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,就能让我感到如此的……快乐。”

  他凝视着纲手安详的睡颜,心中那个关于金手指的终极问题,似乎找到了答案。

  “或许,这才是‘阴阳磨盘’真正的用法……不是为了‘吃’,而是为了‘给予’。”

  这个念头,如同一道光,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。

  也为他这只来自异世的幼兽,未来的“兽生”,注入了最核心的、最坚定的驱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