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战书与盛宴-《灵犀之主》

  当苏宸那句“挑战‘狂剑门’所有人”的疯狂宣言,通过司徒南的口,如同长了翅膀般,传遍整个白帝城的每一个角落时,这座本就充满了杀伐与战斗气息的“剑之国度”,瞬间便被彻底点燃了!

  “我没听错吧?!那个神秘的面具人,竟然……要一个人,单挑整个‘狂剑门’?!”

  “疯了!这家伙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!他以为他是谁?上古白帝重生吗?!”

  “狂剑门,那可是我们白帝城传承了数千年的顶尖宗门!门内,不仅有‘狂狮剑圣’那等五阶王者坐镇,其麾下的四大‘剑堂’堂主,更是清一色的通玄境后期强者!更别提,还有数以百计的凝神境精英弟子了!”

  “这已经不是挑战了!这是……自杀!”

  整个白帝城,都因为这封堪称“史上最狂”的战书,而彻底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沸腾与喧嚣之中!

  无数的赌坊,在第一时间,便为这场三天后的“屠神之战”,开出了极其悬殊的盘口!苏宸获胜的赔率,甚至高达一赔一百!

  即便如此,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,敢于将自己的金币,押在这个狂妄到没边的“外来者”身上。

 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,“狂剑门”的总部之内,气氛,则更是压抑到了一个即将爆炸的冰点!

  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了!!!”

  门主“狂狮剑圣”,这位在白帝城凶名赫赫的五阶王者,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,猛地一掌,便将自己身前那张由整块“黑曜铁”打造的巨大石桌,拍得粉碎!一股足以撕裂山岳的、充满了无尽暴怒与杀意的恐怖剑意,以他为中心,轰然爆发!将整个议事大厅,都切割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剑痕!

  “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、藏头露尾的鼠辈!杀了我门下几个不入流的弟子也就罢了,竟然还敢,主动挑衅我整个‘狂剑门’的威严?!”

  “他,真当我‘狂剑门’千年的基业,是泥捏的吗?!”

  “门主息怒!”下方,一名身背巨剑的独眼壮汉,躬身说道,“那小子,确实有几分邪门!据‘听剑楼’传来的消息,他,很可能,就是前几日,逼退了司徒家那条‘白蛟’的神秘强者!”

  “哼!‘白蛟’?”狂狮剑圣冷笑一声,眼中充满了不屑,“一个连自身血脉都无法完美掌控的废物罢了!能击败他,算得了什么本事?!”

  “传我命令!”他那如同雄狮般的眼眸,扫过下方那四位同样是气息强大的堂主,声音,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,“三日之后,中央剑台!”

  “我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知道知道,什么,才叫真正的……剑道!我要让他,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之中,为他的狂妄,付出……血的代价!我还要让整个白帝城的人,都亲眼看着!与我‘狂剑门’为敌的下场!”

  一场足以让整个白帝城都为之震动的血腥风暴,已然无可避免!

  ……

  然而,作为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,苏宸,却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。

  在向司徒南下达了那两个疯狂的指令之后,他便再次,回到了那座,早已被司徒家列为“禁地”的古老剑庐之中。他没有再去进行任何的修炼,也没有再去推演任何的战技。他只是,静静地,与那位同样选择了留在这里的、充满了传奇色彩的“剑奴”老人,一同磨剑。

  “前辈,”苏宸看着老人那只仅剩的、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手,是如何用一块最普通的磨刀石,一遍又一遍地,在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之上,进行着枯燥而又充满了某种“禅意”的打磨,忍不住开口问道,“您,恨吗?”

  老人磨剑的动作,微微一顿。

  他没有抬头,只是沙哑地,反问道:“恨什么?”

  “恨,‘狂剑门’,毁了您的师父,毁了您的剑,也毁了您的一生。”

  “呵呵……”老人闻言,发出了一阵如同破旧风箱般的、难听的笑声,“恨?当然恨。恨不得食其肉,寝其皮!”

  “但,”他的声音,又重新变得平静,“‘恨’,是这世间,最无用的东西。”

  “它,只会蒙蔽你的双眼,侵蚀你的剑心。让你,忘记,你手中之剑,最初,是为了什么而挥舞。”

  他缓缓地,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、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一切的眼眸,静静地,注视着苏宸。

  “小家伙,你的身上,有‘杀气’。很重的杀气。但,老夫,却在你的杀气之下,感觉到了一股更加纯粹的、也更加强大的‘守护’之意。”

  “告诉老夫,你的‘剑’,是为了什么而挥舞?”

  这个问题,让苏宸的心中,猛地一震!

  他看着自己手中,那柄充满了“毁灭”与“霸道”气息的“黑渊”宝刀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  为了什么?

  为了变强?为了复仇?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巅峰?

  不。都不是。

  他的脑海中,缓缓地,浮现出了姐姐苏清月那温柔的笑脸;浮现出了青璇和她的族人们,那充满了信任与依赖的眼神;浮现出了小灰、小玄、小银,那与自己生死相伴的身影。

  他,终于明白了。

  “晚辈的刀,”他看着老人,一字一句地,郑重说道,“是为了……守护。是为了,能让我想守护的一切,都不再受到任何的……伤害。为此……”

  他的眼中,闪过了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凛冽寒光!

  “……晚辈,不惜……斩尽一切之敌!”

  “好!好!好一个‘斩尽一切之敌’!”

  独臂老人闻言,仰天大笑!那笑声之中,充满了无尽的畅快与释然!

  他那佝偻的身躯,在这一刻,仿佛都挺直了几分!

  “小子!”他看着苏宸,那双浑-浊的眼眸之中,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!“你,比我,比我的师父,都看得更通透!”

  “这柄剑的‘故事’,到我这里,已经结束了。而它的‘新生’,将由你……”

  “续写!”

  话音落下的瞬间!

  老人那只仅剩的独臂,猛地一震!一股极其精纯,却又充满了“破碎”与“遗憾”之意的剑道本源,从他的体内,毫无保留地,涌入了那柄,他守护了一生的漆黑断剑之中!

  “铮——!!!!!”

  一声充满了无尽悲鸣与解脱的嘹亮剑鸣,响彻了整个剑庐!

  那缕沉睡在断剑之中的“故人剑魂”,在接收了这位守护了它一生的“家人”,最后的回馈之后,终于,彻底地,圆满了!

  而老人,则在做完这一切之后,身体一软,脸上,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,缓缓地,闭上了双眼,彻底地,失去了所有的生机。

  他,用自己最后的生命,为自己守护了一生的“伙伴”,献上了最后的祝福。

  苏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没有去阻止。他知道,这,是这位可敬的老人,自己,最好的归宿。

  他对着老人的遗体,深深地,三鞠躬。然后,他才缓缓地,将那柄已经彻底“圆满”的断剑,与自己的“龙魂”,再次,拿了出来。

  “前辈,您的‘故事’,不会结束。我会带着它,让它的名字响彻诸天!”

  ……

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。

  整个白帝城,都因为那场即将到来的“生死之战”,而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。

  而司徒南,也终于,展现出了他作为白帝城“地头蛇”的恐怖能量!

  他几乎是发动了整个司徒家的力量,在短短两天之内,便将白帝城,乃至周边数个城市,所有能找到的、有价值的“剑”,都搜刮了过来!

  一时间,无数柄残破的古剑、拥有灵性的宝剑、甚至是沾染了魔气的邪剑,如同潮水般,被源源不断地,送入了那座,早已被列为“绝对禁区”的古老剑庐之中!

  没有人知道,那个神秘的面具人,要这么多“剑”,究竟想做什么。他们只知道,在那座剑庐的上空,日夜,都回荡着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、充满了无尽渴望的兵刃嘶鸣!

  而在那座剑庐之内。

  苏宸,正盘膝而坐。在他的面前,那柄已经与“故人剑魂”彻底融合,变得更加深邃、也更加完美的“黑渊”宝刀,正静静地悬浮着。而在它的四周,则悬浮着数以千计的、各式各样的“剑”!

  “小灰!黑渊!”

  “开始吧……”

  “我们的……饕餮盛宴!”

  随着苏宸一声令下!

  紫金色的混沌神雷,与漆黑如墨的吞噬刀芒,同时爆发!

  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、充满了“分解”与“吞噬”法则的能量漩涡!

  那数以千计的宝剑,在接触到漩涡的瞬间,便发出一声声哀鸣,被瞬间,分解成了最原始的“金之本源”与“锋锐剑意”,然后,如同百川归海般,被那柄悬浮在漩涡中心的“黑渊”宝刀,疯狂地,吞噬、吸收!

  “铮——!铮——!铮——!”

  黑渊刀的刀身,在吞噬了如此磅礴的能量之后,开始发出愈发高亢、也愈发兴奋的嘹亮刀鸣!

  它那漆黑的刀身之上,那些暗金色的龙纹,变得愈发的清晰、也愈发的充满了生命力!它内部,那道属于“白帝之剑”的残魂,也在这股庞大的同源能量的滋养下,变得越来越凝实、越来越苏醒!

  而苏宸的气息,也在这场疯狂的“盛宴”之中,与自己的本命神兵,一同,节节攀升!

  终于,在第三日的黄昏,当最后一柄宝剑,也被彻底吞噬之后。苏宸,猛地,睁开了双眼!他的修为,赫然已经,彻底地,稳固在了通玄境巅峰的层次!而他手中那柄“黑渊”宝刀,更是光芒内敛,返璞归真,仿佛已经与他,彻底地,人刀合一,再也不分彼此!他缓缓起身,推开了剑庐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。

  门外,司徒南,早已等候多时。

  “主人。”

  “走吧。”苏宸的声音,平静无波。

  “去……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