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活着的人才配写结局-《开局召唤佩恩,我创建晓组织》

  北境边关的雪粒打在少年脸上时,他还攥着那片残纸。

  红芒在瞳孔深处闪过的刹那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像是要把肺里的冰渣子全咳出来。

 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残纸边缘,那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寒冬的温度——像极了去年冬夜,他缩在马厩里,老卒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烤红薯。

  小乞儿?城门口的守卫拎着长戟晃过来,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惊得少年一颤。

  他本能要躲,却在抬头的瞬间顿住。

  守卫的脸在他眼里突然变得清晰,连络腮胡上结的冰碴都看得真切。

  更奇怪的是,他听见了对方的心跳——咚、咚、咚,比寻常人慢了三拍。

  发什么呆?守卫的戟尖戳了戳他的肩膀,滚远点,别在城门口碍事。

  少年倒退两步,残纸从指缝滑落。

  他盯着守卫转身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。

  刚才那声原来还能这样活突然在耳边炸响,像根烧红的铁钎子捅开了他混沌的脑子。

  他弯腰捡起残纸,掌心被冻得通红,可那抹红芒却在眼底越烧越旺。

  同一时刻,千里外的晓组织主塔。

  影工的指尖在监测仪上疯狂跳跃,青铜镜面般的屏幕里,六团幽蓝光斑正在地图上缓缓移动。

  他额角的汗珠砸在操作台上,溅起细小的冰花:不可能......这能量波动......

  影主管?站在他身后的灰袍弟子声音发颤,您说过六道虚影是主人灵魂的延伸,怎么会......

  它们在模仿!影工突然拍案而起,金属指节砸出清脆的响声,看城东那团,现在的位置是三个月前主人用神罗天征轰散兽潮的坐标;市井那团,路径和上周主人微服查探粮价的路线分毫不差!他抓起旁边的星图,用红笔在六处光斑旁画圈,还有地脉、古树、战场、深渊——全是主人过去三年为晓组织奔波的轨迹!

  操作室的门被撞开,梦鸦王扑棱着黑羽冲进来,爪尖在石地上划出火星:南边赤沙城!

  有个孩子用炭笔画出了规则锚点的简化图!

  南泽沼泽的渔人用草绳结出偏转灵力的结,我亲眼见他用那东西把偷袭的水妖捆成了粽子!它歪着脑袋,喙尖几乎要戳到影工的鼻尖,最妙的是西边山村,老妇人唱的歌谣,声波频率和静魂铁共振时,连她养的老黄狗都能暂时免疫幻术!

  影工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。

  他盯着屏幕上的六团光斑,又望向梦鸦王爪间攥着的炭笔碎屑,喉结滚动两下:去把断梦藤和静魂铁母拿来。

  您要做什么?灰袍弟子下意识拦住他。

  影工扯出个近乎癫狂的笑,指节抵住自己后颈:主人把名字从天命簿上烧了,但我们不能让所有人都变成无名者——太危险了。他抓起桌上的青铜锥,尖端闪着冷光,但我们可以给每个人,一颗说的种子。

  断梦藤的汁液滴在静魂铁母上,发出滋滋的轻响。

  影工的额头暴起青筋,他将轮回碎片碾成粉末,混着藤汁注入铁母核心。

  当第七枚心火种成型时,他没有犹豫,直接将那枚泛着幽蓝的小锥扎进后颈。

 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。

  影工踉跄着扶住操作台,经脉里像是爬满了活物,蓝纹从后颈蔓延至眼眶。

  他咬着牙笑出声,声音里带着血沫:疼......但能感觉到......这具身体,终于不是被规则牵着走的木偶了......

  灰袍弟子颤抖着捡起第二枚火种,指尖碰到锥尖的瞬间,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被山贼屠村时,是晓组织的黑鸦旗撕开了血雾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将火种按进自己后颈:我也想......说。

  主塔最顶层的静室里,月咏的睫毛剧烈颤动。

  她又梦见了那片血色祭坛。

  青年时期的叶辰站在她对面,逆月残纹在两人掌心同时亮起。我也曾想救一个人。他的声音带着青涩的哽咽,可所有人都要我牺牲她,说这是天命,说这是为了更多人。

  后来呢?梦中的月咏轻声问。

  青年叶辰低头看向掌心的残纹:后来我烧了天命簿。

  月咏猛然惊醒。

 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襟,识海深处传来碎裂般的痛——她能感觉到,维系精神链接的残纹正在崩解。

  但她不在乎。

  她摸索着摸到枕边的符纸,那是小南昏迷前塞给她的最后一张。

  太阴灵体的起源......她喃喃自语,指尖拂过符纸表面,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的......

  灵力如刀割般刺穿经脉,月咏却笑了。

  她将残纹的最后一丝力量注入符纸,符纸瞬间燃成灰烬,一道银光破窗而出,朝着北方疾驰而去——那里有她被救起的雪谷,有她第一次听见跟我走的声音。

  同一时间,六道虚影所在的六个方向。

  天道佩恩立于城东山巅,轮回眼望着主塔方向:他在躲我们。

  人间道蹲在市井巷口,掌心贴着乞丐冻僵的脸:但他留下了选择。

  修罗道悬浮在地脉深处,刀刃划破岩石时溅出火星:这一战,不该由死者决定。

  畜生道抚摸着古树盘结的根系,肩头的通灵兽忽然仰天长啸:生命,本就该自己书写轨迹。

  饿鬼道站在战场废墟上,吞噬着空气中残留的怨气,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将其转化为力量:仇恨不该是枷锁。

  地狱道沉眠的深渊里,轮回眼缓缓睁开:救赎......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恩赐。

  六双轮回眼同时转向主塔。

  本该空无一人的王座上,坐着个模糊的身影。

  没有脸,没有名,只有掌心一团跳动的火焰——那是所有的声音,所有不愿被定义的灵魂,在虚空中凝聚成的新意志。

  梦鸦王扑棱着翅膀冲上塔顶,望着那团火焰,悲怆的鸣声穿透云层:第七任死了......可,真正活了。

  葬神渊底,那颗维持世界运转的巨大心核,第一次停止了跳动。

  三息后。

  暗紫色的电流突然在核体表面窜动,原本规律的脉动变得紊乱。

  某种沉睡的存在在核体深处苏醒,发出低沉的嘶吼——它不明白,为何那些本该被规则碾碎的蝼蚁,突然有了烧穿天命簿的勇气。

  但很快,它就会知道。

  因为在大陆的各个角落,少年握紧了残纸,渔人的绳结闪着微光,老妇人的歌谣飘向远方,影工的蓝纹正在扩散。

  而主塔王座上的火焰,烧得更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