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白芷施针,解蛊关键-《腹黑帝王:只宠重生废后》

  黑檀木匣落地的瞬间,血痕顺着地砖缝隙蜿蜒爬行,像活物般向殿角蔓延。慕清绾一脚踩住那道湿痕,袖中凤冠碎片烫得几乎握不住。她抬眼,谢明昭已抽出腰间佩刀,刀尖抵住翻墙之人的咽喉。

  那人扑通跪下,双手高举:“是……是尚药局值守太医!这棺中异动不止,卑职不敢声张,只想送至冷僻处封存!”

  “谁准你擅动?”慕清绾声音极冷。

  “李嵩旧部王允……他昨夜密令我等,若见渗血即移出宫苑,不得上报。”

  谢明昭刀锋微压,逼出一道血线:“你现在去哪?”

  “西角楼外焚化坑……他们说,烧了最干净。”

  慕清绾与谢明昭对视一眼。母蛊未激活,却已有转移之意——长公主在逃命,也在布阵。

  “不必去了。”她转身,“把匣子打开。”

  “不行!”白芷的声音从廊下传来。她提着药箱疾步而入,脸色发白,“子时将至,陛下蛊毒发作在即,此刻扰动阴秽之物,只会引邪入体!”

  慕清绾没回头:“可若母蛊今日不控,明日便是满宫尸傀。”

  “那就先保一个。”白芷站到她面前,“他是执棋局的关键,不是弃子。”

  谢明昭收刀入鞘:“听她的。”

  片刻后,偏殿门闭。三根银烛立于案角,呈三角之势,烛芯泛着青蓝。白芷将《毒经》摊开压于黄符之下,指尖蘸朱砂,在谢明昭后颈画下一枚梅花纹。

  “镇魂符只能压半柱香。”她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血雾,符纸应声燃起又熄,“趁现在。”

  慕清绾点头,取出三根银针置于掌心。她左手拇指划过指尖,血珠滚落,一滴入针,两滴入针,第三滴悬而不落。凤冠碎片贴着腕骨震颤,仿佛在抗拒这一祭。

  “你还撑得住?”白芷问。

  “血流得动,就能走完这步棋。”

  第一针落下,直入膻中。谢明昭猛然弓身,喉口溢出黑血,顺着唇角滑下,在衣襟上蚀出焦痕。他牙关紧咬,额上青筋暴起,龙纹玉佩剧烈震动,几乎要从腰带上挣脱。

  “蛊虫逆行!”白芷低喝,右手拍向他背心七处大穴,掌风带起一阵腥风,“它想反噬施针者!”

  慕清绾强撑起身,第二针刺向神庭。血线自指尖连至针尾,如丝牵引。她眼前骤然发黑,左腕疤痕崩裂,血顺着手臂流进袖口。但她没有松手。

  第三针贯百会。三针悬空成阵,金光自针尖流转,汇入头顶三寸,凝成一点光璇。

  谢明昭突然睁眼,瞳孔全黑,口中发出非人的嘶鸣。他抬起手,竟朝慕清绾脖颈抓来。

  “定!”白芷撕开左臂衣袖,刀刃划过梅花刺青,鲜血涌出刹那,空中浮现血符,重重压下。谢明昭四肢僵直,缓缓倒回软榻。

  就在此刻,一道黑丝自他心口皮肤下钻出,扭曲蠕动,如蛇游梁。

  “出来了。”白芷喘息,“但它还没死。”

  话音未落,殿内烛火齐灭。寒气自地底升起,黑丝吸附于房梁阴影,迅速膨胀,竟似要凝聚人形。

  慕清绾跌坐于地,呼吸急促。她知道,这是母蛊残念在借宿主之影重生。

  “封印阵。”她哑声道,“用你的血。”

  白芷不语,反手一刀割开整条左臂。鲜血喷洒空中,梅花纹路自动重组,化作八方锁链虚影,将梁上黑影层层缠绕。

  “还差一步。”白芷抬头,“你要用凤冠碎片,以心头血唤醒执棋之力。”

  慕清绾闭眼,再睁时眸光如刃。她将碎片按向心口,刺入半寸。鲜血涌出,浸透前襟,碎片骤然爆亮,金光冲天而起,照得满殿如昼。

  “执棋者令,万邪退散。”

  一声轻叱,光如利剑劈下。梁上黑影发出尖啸,轰然坠地。白芷掷出燃血符纸,正中黑团。火焰腾起,竟是幽蓝色,烧灼声如万千虫鸣哀嚎。

  片刻后,灰烬飘落。

  谢明昭呼吸渐稳,面色由青转白,脉象归平。白芷瘫坐在地,手臂伤口深可见骨,却仍挣扎着探他腕息。

  “蛊……除了?”

  “除尽了。”她苦笑,“至少这一轮,不会再醒。”

  慕清绾靠在软榻边沿,左手垂落,血顺着指尖滴下,在地面洇开一朵暗红梅花。她想抬手擦去额上冷汗,却发现力气已被抽空。

  “你失血太多。”白芷看向她,“再这样下去,执棋者先死了,棋局还怎么走?”

  “只要他活着。”慕清绾声音微弱,“就够了。”

  殿外风穿窗而入,吹得残烛摇曳。灰烬被卷起,落在空针匣上,像一场无声的雪。

  谢明昭缓缓睁眼,目光落在慕清绾身上。他想说话,嘴唇动了动,终未成声。

  白芷撕下衣襟为他包扎心口残留的蛊痕,忽道:“母蛊虽未现世,但刚才那股阴力,绝非寻常傀儡能有。长公主背后,还有东西。”

  “不是人。”慕清绾低声道,“是‘鼎’。”

  白芷一怔:“你说皇陵里的青铜鼎?”

  “先帝用它称量民心,她却拿它养蛊。”慕清绾闭目,“血书中提过,每逢月圆,鼎腹渗血,那是她在献祭血脉亲族续命。”

  “所以姐姐每月初七换皮……”

  “因为她也是祭品之一。”

  殿内陷入沉默。远处钟楼传来四更鼓,一声,两声,第三声尚未落定,谢明昭忽然抬手,抓住慕清绾手腕。

  “别睡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你撑到现在,不能闭眼。”

  她想笑,却只牵动嘴角:“我不睡……只是……歇一下。”

  白芷猛地抬头:“她脉搏乱了!”

  谢明昭欲起身,却被白芷按住:“你刚除蛊,经脉未固,不能动!”

  “给我龙纹玉佩。”他说。

  白芷解下玉佩递去。他握住,贴在慕清绾心口。玉佩微温,竟与凤冠碎片产生共鸣,一丝暖流缓缓渡入她体内。

  “够了。”白芷盯着两人交叠的手,“再耗,你们两个都要废在这里。”

  慕清绾睫毛轻颤,终于睁开眼。她望着谢明昭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下次……别用这个法子。”

  “你不许再用自己的血。”他回望她,“这是命令。”

  “我是执棋者。”她淡淡道,“血,本就是代价。”

  白芷收起药箱,将《毒经》重新封入暗格。她看了眼窗外,天色仍墨,但太庙方向,隐约有钟声传来。

  “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祭天礼器了。”她说。

  谢明昭扶着案角,慢慢坐起:“九日后,冬至。”

  “她一定会来。”慕清绾靠在软榻上,眼神清明,“带着母蛊,带着替身,带着她以为能翻盘的一切。”

  “我们就在这里。”谢明昭看着她,“等她走进局里。”

  白芷包扎好手臂,走到门边,忽停步:“你们记得,解蛊不是胜利,只是活到了下一局。”

  她拉开门,冷风灌入。烛火晃了一下,重新稳住。

  慕清绾抬起未受伤的右手,轻轻抚过心口碎片嵌入之处。血还在渗,但她感觉不到痛。

  谢明昭伸手,将她手指握住。

  殿外,更深露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