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-《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》

  此时的诺真水地区,突厥的阿史那思摩一直被薛延陀部的大度设压着打,阿史那思摩边后撤边烧毁沿途草场,自己得不到,也不留给敌人。

  连日的撒退让手下多有怨言,阿史那思摩只好打算做最后一博,提振一下士气。

  于是,派出三千骑军前去邀战,谁知道薛延陀以“五人小组战术”(四人步战、一人管马)又再次击溃突厥军。

  阿史那思摩一筹莫展之际,有信兵回报:唐军已在自己侧冀的十里处扎下阵营,大纛上是“李”字。

  阿史那思摩长吁一口气,“传我命令,扔下伤兵,全军迅速向唐军靠拢。”

  李积刚扎好营寨半天时间,就看到乌压压的突厥军向自己靠拢,也是吓了一跳,毕竟突厥军有一万以上,两万不到。

  诺真水的朔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唐军大纛,李积望着溃退的突厥残军,手中令旗在沙盘上划出尖啸:弓弩手列雁翅阵,陌刀队前压三十步。

  阿史那思摩的鎏金锁子甲沾满血污,他指着薛延陀军阵中蠕动的铁刺猬向唐军大喊:那大度设将战马拴在阵后,每五人结伍,四卒持长矟,一卒专司补位......

  五人丧门阵。营寨前的李积突然折断箭矢,当年王世充在洛阳便用此术,破之不难。他挥动令旗,三百面牛皮大鼓震得冰河开裂,传令,胡军,率三千精骑攻击对方右尾翼,让精骑专射控马卒。

  传令,薛万彻,率阿史那思摩带来的三千突厥精骑攻击对方左尾翼,同样是让精骑专射控马卒。

  “诺”“诺”两将急忙下去准备。

  李积拍拍江逸风的肩头,“其它众将,随我以新战阵迎敌。”

  晨光刺破云层时,薛延陀军阵已如黑潮压境。

  唐军前锋方盾手突然撤开盾墙,露出后方五百架伏远弩,箭匣可连发二十支透甲箭。

  李积佩剑劈落,箭雨在薛延陀前锋头顶织成铁幕。

  大度设的狼头盔被流矢掀飞,他惊见唐军弩箭竟专取马颈,便高喝:快让控马卒......

  话音未落,胡军的河西铁骑已掠过冰河。

  这些骑士马鞍两侧悬挂惊雀铃,冲锋时声如鬼泣,专寻紫袍控马卒攒射。

  薛延陀阵后顿时马群惊蹶,铁刺猬阵型裂开血口。

  陌刀手殿后,全体,进!李积挥动赤旗。

  六千重甲盾兵与长矛兵如墙推进,大度设也看出此阵不凡,弱点应该在阵后方,于是马上派人向阵后突袭。

  而殿后的六尺陌刀队就起了大作用,死死守住阵后,一通劈砍时带起残肢血雾。

  有薛延陀勇士持盾前突,却被刀锋连人带盾斩作两截。

  薛万彻忽然拽过亲卫的角弓,三支鸣镝射向东南丘陵。潜伏已久的突厥轻骑如狼群扑出,专挑薛延陀阵中传令官猎杀。

  大度设的令旗刚举起,就被流矢钉死在冰面上。

  未时三刻,浑身是血的江逸风指挥着属于自己的两千军士的方阵开始变阵,

  “盾阵绞杀!”“盾阵绞杀!”

  李积与其它指挥各自方阵的将领也开始吼了起来:“盾阵绞杀!”“盾阵绞杀!”

  唐军不一会就形成了一个巨大圈子,把薛延陀的人马全围了起来,盾牌在前,盾前透过数杆长矛,唐军一起喴着“嗬嗬嗬嗬。。。”配合着整齐步伐,不停的突刺并收缩包围圈。

  一万多的薛延陀的军士挤成了一团,外圈的还不停的向后靠,企图躲过面前的长矛,这让身后的军士个挨个的挤得腾不出手,哪里还能挥刀。

  暮色如凝血般漫过诺真水,唐军皮靴踏地的轰鸣声里,千余面包铁盾组成环阵正缓缓收拢。

  每面盾隙间探出的丈二长矛寒光森然,刃口倒映着薛延陀人扭曲的面容——他们像被逼入屠圈的羔羊,靴底黏稠的血浆中混着碎齿与断指。

  嗬!嗬!嗬!

  盾阵每进三步便齐声暴喝,惊得圈中战马扬蹄踩碎主人胸骨。

  一薛延陀百夫长举刀劈砍,长矛却如毒蛇般自盾隙窜出,铁刃贯入其喉头时带出半截喉管。

  血雾未散,后排唐军矛手已从盾与盾的间隙中又伸出长矛,矛镞穿透三层皮甲后钉入人体,将两名士卒串成抽搐的肉串。

  推——

  江逸风的嘶吼刺破云霄。唐军盾手突然前倾,盾缘包铜处狠狠撞碎前排敌兵的膝盖。

  惨嚎声中,薛延陀阵型如溃堤蚁穴,后方士卒被挤得双脚离地,手中弯刀竟插进同袍的后背。

  有人被活活挤压碎了内脏,口鼻喷出的血沫能染红了三丈内的积雪。

  随着唐军陌刀队突然自缺口切入,六尺长刃横扫时,十几颗头颅带着脊椎冲天而起,在夕阳下划出血虹,薛延陀军卒便注定了命运。

  戌时三刻,最后一声哀鸣消散。

  唐军盾阵轰然散开,露出环形尸墙——最外层尸体被长矛钉成放射状,内层叠成七重人毯,最核心处竟有百余人活活窒息而死,

  指甲缝里尽是抓下的同族皮肉。

  血水渗入冻土,在月光下凝成暗红色的冰晶,宛如大地结出的猩红鳞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