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八十一章-《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》

  可结果依旧令他失望,叶开努力思索着,最终摇了摇头,嘟囔着:“奇……偶?阿郎,是说行令人数单双么?”

  裴十三干脆闭上了眼睛,似是酒力彻底上头。

  萧灵儿则努力摆出思考的样子,最终泄气道:“听不懂……阿郎,我们还是喝酒吧……”

  最后一丝侥幸也即将破灭,江逸风咬了咬牙,决定使出最后一招,用一个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地理知识来验证。

  他带着最后希望,用一种讲述奇闻异事的口吻说道:

  “尝闻海外有国,名澳大利亚,其地有兽,不以胎生,腹藏皮囊,幼子匿其中哺育,你等可信否?”

  (我曾听说海外有个国家叫澳大利亚,那里有种动物不是胎生,腹部有口袋,幼崽藏在里面哺育,你们相信吗?)

  他描述的是袋鼠,这在唐代绝对是天方夜谭。

  这一次,众人的反应不再是困惑,而是彻底变成了看醉汉胡言乱语般的表情。

  叶开嘿嘿傻笑起来:“大郎……您定是醉了……哪有兽儿揣在兜里养的……嘿嘿……”裴十三微微摇头,似在叹息江逸风醉得不轻。

  萧灵儿更是直接笑道:“阿郎定是梦到的,比那芙蓉花盗还稀奇。”

  看着眼前一张张写满了茫然、困惑乃至觉得他醉糊涂了的脸,江逸风心中那点残存的希望之火,彻底熄灭了。

 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,让他瞬间酒醒了大半。

  没有反应,一点都没有。

  无论是文雅的隐喻,还是直白的暗号,乃至超越时代的见闻,都无法引起他们丝毫的共鸣。

  此间,确实没有他的“同道中人”。

  他原本以为,叶开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,甚至他们本身就是知情者。

  可现在看来看,他们对此真的一无所知。

  那行囊,那画像,那金步摇……一切的线索,似乎又都断了。

  巨大的孤独感再次将他笼罩,比这秋夜的寒意更甚。

  他颓然坐回席上,看着眼前狼藉的杯盘和醉倒的众人,先前想要套话的兴致荡然无存。

  自己一番苦心,灌醉了所有人,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确切的、令人沮丧的答案。

  “罢了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拿起桌上不知谁剩下的小半杯残酒,一饮而尽。

  酒入愁肠,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
  寻找“穿越者”的线索,似乎又回到了原点,或许,那行囊的主人,真的只是一个与他一样,迷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孤独过客,早已不知所踪。

  而他自己那丢失的过去,又该如何寻回?

 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感觉前路如同这夜幕一般,深邃而迷茫。

  花间集的喧嚣仿佛隔了一层纱,再也传不进他的心里。

  就在江逸风于花间集包厢内,对着几名醉醺醺的同伴抛出那些“暗语”之时,他全然不知,仅一墙之隔的雅间内,两名身着便服、眼神锐利的男子,正屏息凝神,将耳朵紧贴着板壁,手中毛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。

  这正是新任益州长史狄光嗣的手笔。

  而整个大唐,在丽景门的带动下,此时都兴盛这种窃听之风。

  狄光嗣觉得这“芙蓉花盗”案影响恶劣,凶手狡猾,常规探查难有进展,故而另辟蹊径,下达了严令:成都府内所有人员混杂、易于传播消息与隐匿行迹的场所,如勾栏、画舫、酒肆、寺庙,皆需暗中派遣精干的不良人,记录一切可能与“芙蓉案”相关的言语、动向,哪怕是最荒诞不经的醉话,亦不得遗漏。

  当萧灵儿醉意盎然地高喊出“阿郎破案……智谋深,芙蓉花盗……无处藏。”时,隔壁的不良人便精神一振,立刻提笔。

  随后江逸风那几句令人费解的试探之语——“三五之夜,二八之辰”、“奇变偶不变”、“澳大利亚袋鼠”之论,更是一字不落地被记录在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