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九十三章-《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》

  他这番话,没有直接回答“坐不坐得”,而是给出了一个极其务实且危险的行动路径——拉拢兄弟渊男产。

  这既点明了问题的关键(内部团结),又提供了一个看似可行的突破口(渊男产),更隐含了渊男生并非铁板一块的信息。

  渊男建盯着卢永,半晌不语,眼中的醉意彻底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审视、惊讶,以及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悸动。

  他忽然哈哈大笑,举起酒杯:“卢先生果然是我之智囊,见识非凡,来,满饮此杯。”他不再提那大逆不道之言,但席间众人皆知,卢永此言,已深深刻入渊男建心中。

  宴席散后,渊男建独留卢永。

  烛光下,渊男建脸上已无笑意,反而透着一股不甘。

  他挥手屏退左右,良久,才喃喃道:“卢永,你可知。。。我为何每每念及权位,便心绪难平?”

  卢永垂首:“卑职不敢妄测主公心意。”

  “哼。。。”渊男建冷笑一声,眼中闪过痛楚,“岂止是权位。。。那本该属于我的一切。”他猛地攥紧拳头,“金顺喜。。。你可知这个名字?”

  卢永心中一动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:“金顺喜。。。。?”

  “她本与我两情相悦,”渊男建声音压抑着愤怒与痛苦,“可就因他是长子,是大莫离支,大父便将顺喜指婚于他,如今她成了尊贵的王妃。。。而我。。。”他话语哽咽,猛地一拳捶在案上,杯盘震响,“我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,凭什么?就凭他早生几年吗?”

  这一刻,渊男建不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权贵,更像一个被夺走心爱之物的痛苦男人。

  这份积压多年的情殇,显然是他争夺权力最深层的动力之一。

  卢永沉默片刻,才缓缓道:“世间至痛,莫过于求不得。主公之心。。。卑职虽未能尽知,亦能体会一二。

  然大丈夫立于世间,失之东隅,或可收之桑榆。

  唯有掌握无人可夺之权柄,方能守护所欲之物,。。。乃至,拿回曾经失去的。”他没有直接评论那桩旧情,而是将这份痛苦巧妙地引导回对权力的渴望上,并赋予了“拿回”的可能。

  渊男建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,五指紧紧攥住案角:“你说得对,唯有将权柄牢牢握在手中。”他喘着粗气,声音嘶哑却坚决,“卢永,自今日起,你便是我帐下首席谋士,兼领铁卫全部暗探。

  我要你为我筹划——如何拉拢男产?如何一步步夺回我应得的一切!”

  “卑职,领命。”卢永单膝跪地,垂首掩去眼中锐光。

  三日后,卢永再度请见。烛火摇曳中,他将一卷帛书呈于案上:“主公,此刻不宜妄动。

  当务之急,乃是‘固本’。”他指尖点向平壤城防图,“请准臣彻查城中各级官吏之背景、人脉乃至隐私。唯有根基稳固,方能图谋后续。”

  渊男建凝视帛书上密密麻麻的注记,忽然冷笑:“便依先生,这平壤城,是该好生清扫一番了。”

  卢永领命后,并未急于求成。他借渊男建赋予的权柄,以“整肃防务、效忠新主”为名,对平壤城内数处关键职缺进行了悄无声息的调动。

  数名原任官被以各种看似合理的缘由调离或架空,而接任者中,悄然混入了数名与他同来的大唐精锐细作。

  这些人早已备好无懈可击的高句丽身份,行事谨慎低调,迅速融入新的职位,如同水滴汇入江河,悄然把控了信息传递、城门巡查等要害环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