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一十章-《只想守护数百年大唐》

  武曌的脸色亦沉了下来。

  李义府是她重要的爪牙,此刻尚有大用。

  王义方不弹劾洛阳夺美案,却抛出这“好男风”的罪名,看似偏门,实则狠毒。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,更在试探皇帝的底线。她必须保下李义府,否则寒了其他“功臣”之心。

  “陛下,”武曌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“御史风闻言事,本为朝廷耳目。然王御史所奏,既无实据,又涉大臣私德,且言辞……颇多揣测臆断。

  李中书乃国之重臣,掌枢机要务,岂可因捕风捉影之词,便遭此毁辱?长此以往,大臣何以自处?朝纲何以肃清?” 她巧妙地将“毁辱大臣”与“动摇朝纲”联系起来,更暗指王义方动机不纯。

  李治听着王义方的指控、李义府的咆哮与武后的暗示,脸色愈发阴沉。

  王义方选择“好男风”这个切入点,如同在他心头扎下一根刺,令他感到被冒犯的羞辱与难堪。(因自己也多次招一些年轻俊美的男子入宫赴诗会)

  他本就对王义方此时挑起事端不满,此刻更觉此人不知进退,言辞无状。

  “够了!”李治猛地一拍御案,声音冰冷,压抑着怒火,“王义方,你身为御史,风闻言事,当持身以正,据实以奏。

  李卿乃朕之股肱,朝廷重臣,你无凭无据,仅凭风闻,便敢在朝堂之上,以如此污秽不堪之言毁辱大臣,此非纠劾,实为谤讪,更兼言辞不逊,目无君上,岂有此理。”

  “毁辱大臣”针对李义府,“言辞不逊”、“目无君上”则直指王义方,更是对皇帝威严的冒犯,这罪名扣得极重。

  王义方如遭雷击,面色瞬间惨白。

  他未料皇帝反应如此激烈偏袒,欲再辩:“陛下,臣……”

  “住口,”李治厉声打断,眼中再无半分犹疑,“朕意已决,御史王义方,毁辱大臣,言辞不逊,不堪御史之任,着即免去御史之职,贬为莱州司户参军,即日离京,不得延误。”

  “陛下,”王义方悲呼一声,犹欲挣扎。

  “拖下去,”李治拂袖,语声冷酷。

  两名殿前武士应声上前,不由分说,架起失魂落魄的王义方,拖出了太极殿。

  随着那清瘦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的阳光里,徒留满殿死寂与百官复杂难言的目光。

  清流风骨,在绝对皇权与后党威势面前,脆弱如斯。

  此情此景,令不少御史直欲下朝后要去哭昭陵。

  李义府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狞笑,向御座旁的皇后投去感激一瞥。

  而武曌神色淡然,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。

  显庆元年的深冬,似乎格外寒冷。

  就在长安城为朝堂倾轧心有余悸之际,遥远的西域传来令人沮丧的军报。

 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踏碎长安街头的薄霜,带来了征讨西突厥沙钵罗可汗(阿史那贺鲁)的败讯。

  老将程知节(程咬金)挂帅出征,本欲再展雄风,却因副大总管王文度妒贤嫉能,矫诏夺权,勒令全军不得深入追击,坐失歼敌良机。

  更令人发指的是,王文度竟在唐军攻破西突厥附属处木昆部后,为冒领军功,悍然下令屠戮已降部众。

  此等杀降暴行,不仅令唐军声名扫地,更激起沿途诸部强烈反抗,致使唐军处处受阻,士气低落,最终无功而返,狼狈撤回庭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