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我拿人皇气运点烟,这龙椅烫屁股-《长生从点化纸人开始》

  院门紧闭,死寂无声,已是第三日。

  两具身形与陈九一般无二的纸人,一个在院中笨拙地扫着落叶,另一个则在药炉前扇着火,浓郁的苦涩药味弥漫在空气中,与秋日的萧瑟融为一体。

  真正的陈九,则缩在屋内最阴暗的角落,面色苍白,双目紧闭,手中攥着半块干硬的饼,仿佛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。

  他将自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,与周遭的死气几乎融为一体。

  承影的身影如鬼魅般在他身侧凝聚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:“主上,您已三日未曾合眼,如此耗损心神,于身体无益。九鼎镇龙局已然启动,整座南城的龙脉地气尽数被锁死,地底浊气翻涌,再这样下去,恐怕会引发地脉暴动,城毁人亡。”

  陈九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:“地脉暴动,南城倾覆,关我何事?我又不是这大胤朝的皇帝,天下兴亡,匹夫无责。”

 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,至于别人的死活,他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

  话音未落——

  “轰隆!”

  一声巨响,那扇紧闭的院门被一股沛然巨力轰得四分五裂,木屑纷飞!

  一道倩影踉跄着冲入,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。

  来人正是凤清漪,她那张素来清冷如仙的面容此刻却惨白如纸,肩头之上,一团如有实质的黑雾剧烈翻涌,其中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嘶吼。

  更令人心惊的是,四道由纯粹黑气构成的九幽锁链虚影,分别缠绕在她的四肢之上,深深勒入血肉,散发着镇压一切的恐怖气息。

  “陈九!”她的声音冰冷而急促,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颤抖,“皇城地底,有一处阵眼,正与我的血脉产生共鸣……它在吞噬我的生机!再不解除此阵,我……我将彻底与阵眼融合,沦为镇压这大胤国运的‘活祭’!”

  陈九猛地睁开双眼,精光一闪而逝。

  麻烦,终究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。

  不等他开口,墨生已从阴影中走出,手中托着三封材质各异的传书,神情凝重地呈上:“主上,三宗正道联名传书。”

  三封信,分别来自道门魁首太一观、佛门圣地悬空寺,以及儒家正统白鹿书院。

  信上内容大同小异,措辞严厉,皆称有“妖匠”窃取国运,动摇社稷根基,此等邪魔外道,合该人人得而诛之。

  字里行间,杀气腾腾,矛头直指陈九。

  墨生伸出手指,笔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,一滴金色的墨汁凭空显现,滴溜溜一转,分别点在三封信的角落。

  “嗡——”

  三封信上瞬间浮现出肉眼难见的繁复咒纹,那咒纹阴毒无比,与陈九的气息遥相呼应,引而不发。

  “是‘气运咒纹’。”墨生沉声道,“一旦主上因这三封信动怒,心绪激荡之下出手反击,咒纹便会瞬间引爆。届时,三宗气运将借此为引,勾连天机,形成反噬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  “好一招借刀杀人,借天下正道之刀,引天机之刀。”陈九眼中寒芒一闪,冷笑出声,“萧元礼那老狗,真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,会被这种阳谋激怒?”

  他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饼屑,仿佛刚才那个避世等死的石像只是幻觉。

  他转向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木盒,问道:“小玺,南城龙气的核心在哪?”

  “吱!”

  木盒盖子弹开,一道金光闪过,巴掌大小的玉玺精怪蹦到了窗台上,它的小鼻子在空中用力抽动了几下,指向皇城的方向,奶声奶气地说道:“在……在旧钦天监的废墟下面!地底埋着一尊铜驼,铜驼嘴里……含着一颗珠子!”

  当夜,月黑风高。

  旧钦天监早已废弃多年,断壁残垣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
  三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废墟深处。

  正是陈九、墨生与承影。

  借着微弱的星光,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尊半埋在土里的铜驼。

  铜驼栩栩如生,昂首望天,嘴巴大张,但里面却空空如也,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豁口。

  那颗蕴含龙气的宝珠,早已被人挖走。

  “轰……轰隆……”

  沉闷的轰鸣声自地底深处传来,仿佛大地的心脏在艰难搏动,每一次跳动,都让地面随之微微震颤。

  承影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铜驼旁一块满是裂纹的石碑,他闭上眼,片刻后低语道:“错不了,这便是‘九鼎镇龙局’的第一处阵眼。鼎气已然落下,锁死了此地的龙脉节点。若不破阵,三日之内,地气逆冲,南城必将沦为一片泽国。”

  陈九眉头紧锁:“破阵需要怎么做?杀官祭天?”他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,却也不想莫名其妙背上一个造反的罪名。

  “寻常手段,确需斩杀一位身负朝廷气运的三品以上大员,以其官印与精血,污了鼎气方可。”承影话锋一转,“但主上不同。主上无需亲自动手,更不必沾染反贼的骂名。只需……借一缕真正的人皇气运,便可直接压住此地鼎眼,令其暂时闭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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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皇气运?

  陈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。片刻的犹豫之后,他

  “以我一日寿元为祭!”

  他低喝一声,声音在废墟中回荡:“代天理物,镇!”

  金手指轰然运转,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,仿佛生命被凭空抽走了一丝。

  与此同时,一直沉默不语的承影,其背后的古朴竹简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!

  一缕比黄金还要纯粹,比日月还要尊贵的金色气运,自冥冥虚空之中被强行牵引而来,最终汇聚于陈九的指尖,凝成一点璀璨的金芒。

  他毫不迟疑,屈指一弹,将这点金芒精准地弹入了铜驼那空洞的口中。

  刹那间,天旋地转!

  地底那沉闷的轰鸣声戛然而止。

  整个废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连风都停了。

  紧接着,一道威严无匹的皇帝虚影在铜驼上空缓缓浮现。

  那虚影身着大胤开国时期的龙袍,面容模糊,却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。

  然而,这尊大胤开国皇帝的虚影,在看到陈九的瞬间,竟做出了一个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动作——他单膝跪地,双手虚托,掌中浮现出一枚古朴的玉玺虚影,口中发出穿越了时空的宏大之音:

  “朕,奉天承运,镇!”

  话音落下,虚影与玉玺一同化作万千光点,尽数涌入铜驼口中。

  那被强行激活的鼎眼,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主,乖顺地闭合了。

  被锁住的龙脉地气,开始缓缓回流,滋养着这片干涸的大地。

  千里之外,京城,太师府。

  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

  萧元礼正手持一枚温润的玉笏,闭目推演着什么。

  “咔嚓!”

  一声脆响,他手中那枚价值连城的玉笏,竟毫无征兆地从中裂开,断为两截。

  萧元礼猛地睁眼,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:“人皇气运……这世间,竟真有人能激活‘承天景命’?!”

  他霍然起身,将手中的断笏狠狠掷在地上,厉声怒喝:“影史卫何在!给我查!不惜一切代价,查出究竟是谁在动‘承天景命’!”

  一名黑衣人如影子般从角落里滑出,单膝跪地,领命而去。

  萧元礼犹不解气,眼中杀机沸腾,随即又对另一名心腹下达了密令:“立刻启动‘焚书令’,将司天监内所有关于‘匠星’的星象记录,全部抹去!另外,再向三大宗门递一份‘妖匠录’,给那妖匠的罪名上,再加一条——窃国气运,当诛!”

  与此同时,城南小院内。

  陈九一屁股瘫坐在竹椅上,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,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,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:“嘿,不过是点根烟的功夫,就镇了一道龙脉,这买卖……划算。”

  他话音刚落,一旁的小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:“主上!主上!龙珠……那颗龙珠在您兜里!”

  陈九一愣,下意识地往怀里一摸,指尖触及之处,果然有一颗温润如玉、尚带着一丝暖意的珠子。

  这……这不就是本该在铜驼口中的真龙珠吗?

  它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自己身上来了?

 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,手中的龙珠突然轻轻一颤,表面竟渗出了一丝殷红如血的细线。

  血线一出现,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,一端连接着龙珠,另一端则穿透了虚空,直直地射向地脉深处——与那刚刚被镇压的鼎眼,建立了某种诡异的联系。

  九鼎镇龙局,仅仅是破了其一,尚有八处阵眼仍在疯狂运转。

  这一刻,远处巍峨的皇城方向,九道通天的黑气猛然冲天而起,在夜空中交织缠绕,隐隐组成了一副巨大无朋的锁链之形,而那锁链的尽头,正不偏不倚地,直指这座毫不起眼的城南小院!

  陈九死死盯着手中那颗开始微微发烫的龙珠,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  这玩意儿,不对劲!

  它不仅是阵眼的核心,更像是一个坐标,一个……诱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