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洗手间的对峙与善意试探-《变成人鱼后,被校花表白了》

  下课铃像一根针,猛地刺破了教室里沉闷的空气。

  几乎是同时,七鱼从角落的座位上弹了起来,动作快得带倒了竖在桌面的笔。

  她也顾不上捡,一把抓起椅背上的灰色双肩包,单肩甩到背上,低着头就想往教室后门冲。

  必须赶在人流涌出之前离开。

  可刚迈出两步,小腹那股盘旋了一节课的坠胀感猛地加重,变成一阵清晰的、拧着的绞痛。

  她脚下一软,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空着的椅背,指尖瞬间没了血色。

 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脸色估计难看极了。

  原地僵了两秒,她咬着牙,不得不改变方向,朝着与出口相反的、教室附近那个男洗手间快步走去。

  洗手间的瓷砖地刚拖过,带着一股潮湿的消毒水味儿。

  七鱼几乎是冲进最里面那个隔间,“咔哒”一声落锁,后背重重靠在冰凉的门板上,才敢大口喘气。

  心脏在胸腔里疯了一样地跳,震得耳膜嗡嗡响。

 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、说笑声,还有哗啦啦的水声。

  几个男生结伴走了进来。

  “哎,刚点名那会儿,坐最后头那个,是七鱼吗?”一个有点耳熟的大嗓门,是张强。声音在瓷砖墙壁间碰撞,格外清晰。“丫的声音怎么回事?扭扭捏捏的,我差点没听出来,还以为是哪个女生走错教室了。”

  七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隔间门板的金属边缘,发出轻微的“噌噌”声。

  另一个声音响起,带着点戏谑,是李铭:“可不是嘛,吓我一跳。好久没见他了,上大学后宿舍开了也没见过来,好像听说是请了病假?瞅着是有点不对劲,那脸白的,还裹得跟个粽子似的。搞什么名堂?”

  “病?我看是脑子有病吧。”张强嗤笑一声,伴随着拉链和解手的声音,“整个人阴阴沉沉的,以前打球那股劲儿哪去了?现在这德性,真够呛。”

  水龙头被拧开,哗哗的水流声盖住了一些对话,但李铭接下来的话还是断断续续飘进来:“……不会是那方面……有啥问题了吧?哈哈……”

  后面是模糊的笑声和互相推搡的声音。

  隔间里,七鱼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,直到嘴里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。

  那些话像带着倒刺的鞭子,抽在她毫无防备的神经上。

  屈辱、愤怒、还有无法言说的恐慌交织在一起,让她胃里一阵翻滚。

  她蜷缩起来,双手紧紧捂住耳朵,可那些声音还是无孔不入。

  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难受拧成一团,堵在胸口,闷得她几乎要窒息。

  外面,水声停了,说笑声和脚步声渐远,洗手间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某个没关紧的水龙头,“滴答、滴答”地敲着瓷砖。

  七鱼又靠着门板站了好久,直到腿都有些发麻,才慢慢松开捂着耳朵的手。

  指尖冰凉。她深吸了几口气,试图平复还在颤抖的身体。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
  她轻轻拧开隔间的锁,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。

  洗手池边站着一个人。

  是个女生。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,身材纤细,正微微弯着腰在照镜子整理额前的碎发。

  听到动静,她转过头来。

  是林薇。班上的学习委员。

  七鱼对她有点印象,安静,成绩好,平时不太扎眼。

  此刻,林薇脸上带着点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讶,随即转为一丝清晰的担忧。

  她的眼睛很大,瞳仁颜色偏浅,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很专注。

  “七鱼同学?”林薇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,轻轻的,带着点不确定,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

  她看着七鱼,目光从她异常苍白的脸扫到她还微微发抖的手。

  “刚才上课就看你脸色很不好,现在也是…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
  七鱼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什么东西撞了。

 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,脊背抵住了隔间门的边缘。

  另一只手飞快地拉紧了宽大运动服的拉链,一直拉到顶,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藏进去。

  “没、没事。”她脱口而出,声音因为紧张而发紧,比课堂上应答时更尖细,甚至有点破音,“可能就是……最近没休息好,有点……内分泌失调。”

  最后四个字说得又快又含糊,像个滚烫的山芋,被她仓促地扔出来。

  林薇眨了眨眼,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了一下。

  她显然对这个过于笼统又带着点医学味道的借口感到意外,嘴唇微张,似乎想追问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。

  她只是往前挪了一小步,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:“哦哦,这样啊。如果很难受的话,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?或者……我帮你跟下节课的老师请个假?”

  她指了指外面,“反正下节是马哲,老师一般不仔细查人。”

  “不用了!谢谢!”七鱼几乎是立刻拒绝,语气急促得近乎失礼。

  她不能再待了,一秒都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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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薇的关切像探照灯,让她无所适从,也让她更加恐慌于身体内部越来越清晰的警告——小腹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,而且,某种难以启齿的、潮湿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
  必须立刻回到出租屋,那个唯一能隔绝外界的地方。

  “我回宿舍休息一下就好。”她含糊地丢下一句,几乎是侧着身子,从林薇旁边快速挤了过去,肩膀差点撞到半开的门。

  她没敢回头看林薇的表情,低着头,加快脚步,几乎是跑着冲出了洗手间区域,把那股消毒水味儿和林薇带着疑惑的目光一起甩在了身后。

  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,大部分学生都去了下一节课的教室或者找个地方透气。

  七鱼沿着空旷的走廊快步走着,帆布鞋踩在光滑的地砖上,发出孤单而急促的回响。

  阳光从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,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,灰尘在光柱里疯狂舞动。

  她只觉得那些光刺眼,只想快点躲进阴影里。

  林薇站在洗手池边,看着那个几乎是仓皇逃窜的灰色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微微蹙起了眉头。她拧开水龙头,冰凉的水流冲过指尖。

  刚才七鱼的样子实在不对劲,那脸色白得吓人,眼神里全是惊惶,还有那句匆忙的“内分泌失调”……她关掉水,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抽出两张纸巾慢慢擦着。

  也许,真的只是不舒服吧。她心里存了个疑问,但也没再多想,转身走向下一节课的教室方向。

  七鱼一口气冲下楼梯,跑到教学楼门口才停下来,扶着冰凉的金属门框,弯下腰大口喘气。

 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,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,只有一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冰冷。

  小腹的疼痛提醒着她迫在眉睫的麻烦。

  不行,必须回出租屋。立刻,马上。

  她拉紧背包带,将外套帽子兜过头顶,埋下脸,汇入校园里稀疏的人流,朝着校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
  每一步都牵扯着腹部的钝痛,也加深着她内心的不安。

  点名带来的风波还未平息,洗手间里的对话又添了一层困扰,而身体内部这场突如其来的、陌生的叛乱,正将她推向一个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