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 事后的分析-《变成人鱼后,被校花表白了》

  黑色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城的高架上,车窗外的阳光刺眼,与刚才水族馆内的幽蓝混乱判若两个世界。

 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炎热。

  七鱼和苏婉清已经换上了车里备用的干净衣物。

  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,材质柔软,带着淡淡的洗涤剂香味。

  七鱼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,用一条薄毯把自己裹紧,湿漉漉的头发用干毛巾包着,只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。

 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毯子边缘的线头。

  苏婉清坐在她旁边,后背不能完全靠在椅背上,只能微微前倾。

  她换上了一件灰色的棉质衬衫,布料摩擦到伤口时,她的眉头会几不可察地皱一下。

  她用湿巾仔细擦拭着脖颈和手臂上已经凝固的血痕。

  车子经过一段不太平整的路面,轻微颠簸了一下。

  七鱼的身体跟着一颤,像是受惊的兔子。

  她转过头,看向苏婉清,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学姐……那个玻璃,怎么会突然就……”

  她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
  那裂痕出现得太诡异了。

  苏婉清把用过的湿巾丢进车载垃圾袋,动作不紧不慢。

  她侧过脸,看向七鱼,眼神里没有惊慌,只有一层冰冷的锐利。

  “时间,地点,结构。”她吐出三个词,声音平稳,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,“我们刚到主缸前没多久。裂的是关键承重连接点。巧合太多,就不是巧合了。”

  她伸手,握住七鱼放在膝盖上、还在抠线头的手。

  七鱼的手很凉,指尖微微发抖。

  苏婉清的手心干燥,带着一点刚刚清洗过的微湿。

  “是试探。”她肯定地说,手指稍稍用力,包裹住七鱼的冰凉,“非常专业,也非常大胆的试探。”

  七鱼的手在她掌心里僵了一下,随即更用力地反握住她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

  “我当时……脑子里一片空白,”她声音低下去,带着后怕,“就感觉那水……那么大的水压冲出来……我差点就……”

  她想说“差点就忍不住想让它停下来”,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,说不出口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苏婉清打断她,没有让她说下去。

  她另一只手抬起来,轻轻拍着七鱼的后背,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,能感觉到她脊背的僵硬。

  “那种情况下,有本能反应很正常。”她的语气缓和了些,“但你控制住了。你表现得……就像一个真正被吓坏了的普通女孩。惊慌,但不过度。这才是最关键的。”

  她看着七鱼的眼睛,目光里有种罕见的、近乎赞赏的东西。

  “你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。对方这次,应该抓不到任何他们想要的把柄。”

  七鱼因为后怕而急促的呼吸,在苏婉清平稳的语调和不急不缓的轻拍下,慢慢平复了一些。

  她身体放松下来,额头轻轻抵在苏婉清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上。

  苏婉清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和淡淡的药水味混合在一起,奇异地让她感到安心。

  “他们……还会再来吗?”七鱼闷闷地问。

  苏婉清没有立刻回答,她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七鱼的背,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
  “这次没得手,他们会更谨慎行事,毕竟上次绑架案里有个家伙看到你的人鱼形态,但就这么一个人的证词,以章鱼先生的谨慎,肯定会先做一些试探,以确定你身上是否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沉,“但至少,他们现在拿不准那到底是什么。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
  车子驶下高架,转入一条相对安静的林荫道。

 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进车内,在七鱼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
  她闭上眼睛,长长地、无声地吐出一口气。

  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,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感,以及后知后觉的、对苏婉清伤势的担忧。

  她猛地坐直身体,转向苏婉清,目光急切地落在她穿着灰色衬衫的后背和脖颈处。

  “学姐,你的伤……真的没事吗?让我看看!” 刚才的混乱和紧张让她暂时忽略了,现在安静下来,那衣服上晕开的淡红色和空气中隐约的血腥气变得格外刺鼻。

  苏婉清似乎想轻描淡写地带过,但七鱼已经不由分说地、小心翼翼地伸手,轻轻撩开了她颈后湿漉漉粘在皮肤上的发丝。

  几道被细小玻璃碴划破的伤口暴露出来,虽然不深,但渗出的血珠混着干涸的血迹,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
  七鱼的指尖碰到那微凉的、带着伤痕的皮肤,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细细密密地疼。

  “都流血了……还说没事……”七鱼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,她从车载储物格里找出备用的消毒湿巾和独立包装的创可贴,动作有些笨拙,却异常坚持,“你别动,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,小心感染。”

  苏婉清看着她紧蹙的眉头、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稳定的手指,以及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焦急,原本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。

  她顺从地微微侧过头,方便七鱼动作,轻声说:“一点小划伤,不碍事的。”

  七鱼没有理会她的安慰,用消毒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。

 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伤口,苏婉清几不可查地吸了一口气,身体微微绷紧。

  七鱼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,像对待易碎的珍宝,一边轻轻吹着气,一边低声问:“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