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新序的代价-《三角洲:从和威龙一个军校开始》

  当第一缕苍白的晨光透过没有完全拉严的金属百叶窗缝隙,在房间地板上投下狭长光带时,秦毅先醒了过来。

 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对光线和时间的变换极为敏感。

  空气中有一种极淡的、不属于他的气息,是某种清冽的,带着一点科技感的人工香料和……佐娅本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。

  他微微侧头。

  佐娅就在他身边,侧卧着,金发铺散在枕上,几缕发丝遮住了她部分脸颊。

  她睡得似乎很沉,平日里在实验室和战场上那种锐利逼人的气场完全收敛了起来,呼吸轻浅而均匀。

  晨光勾勒着她脸部柔和的线条和露在薄被外的光滑肩头。

  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——他的手臂被她枕在颈下,一夜下来有些发麻——试图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抽出来。

  但他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她睫毛颤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,下意识地往他这边更紧地靠了靠,寻求着热源。

  秦毅的动作顿住了。

  他看着像猫一样蜷缩靠近的佐娅,一种陌生的、近乎柔软的情绪在他心底弥漫开来。

  他放弃了起身的打算,重新躺好,任由那麻痹感在手臂上蔓延,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了她的腰间,将她更自然地揽入怀中。

 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,佐娅的呼吸节奏变了。

  她缓缓睁开眼,眼神最初有些迷茫,聚焦后,对上了秦毅近在咫尺的、清醒的目光。

  一瞬间的怔愣后,昨夜的所有记忆回笼——星空的对话,塔楼上的吻,以及后来……她脸上迅速浮起一层薄红,但并没有闪躲,只是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:“……你醒了多久了?”

  “刚醒。”

  秦毅面不改色地说,仿佛那条失去知觉的手臂不存在。

  他的指尖在她腰侧的肌肤上无意识地轻轻划了一下,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。

  佐娅察觉到了他手臂的僵硬,稍微抬起身子,让他能把手臂抽回去。

  “麻了吧?”

 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,却又伸手过去,帮他轻轻揉按着疏通气血。

  两人没再说话,房间里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

  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感在晨光中流淌,不需要过多言语。

  昨晚的激情如同一个加速器,将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的默契与吸引,直接推入了水乳交融的境地。

  过了一会儿,秦毅的私人加密通讯器在床头柜上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。

  秦毅眉头微皱伸手拿起通讯器,翻看着上面的信息。

  “德穆兰召集紧急会议,唉………真不是个时候。”秦毅轻轻起身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。

  “你要不要再躺会?”

  佐娅慵懒地撑起身子,薄被从肩头滑落,在晨光中勾勒出优美的曲线。“不了,”她伸手拢了拢散乱的金发,“正好去看看影网昨晚的运行数据。”

  就在秦毅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时,佐娅忽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,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。“小心些,”

  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,“我总觉得这次会议来得太突然。”

  秦毅覆上她的手,轻轻握了握。“放心。”他转身,捧起她的脸,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,“等我回来。”

  他走到门边,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
  佐娅跪坐在床上,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,那双总是冷静分析数据的眼睛里,此刻盛满了只为他流露的担忧。

  “对了,”秦毅的手停在门把上,”晚上来我那边?我存了一瓶不错的红酒。”

  佐娅的嘴角扬起一抹会意的微笑:”好。”

  门轻轻合上。

  佐娅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,这才重新躺回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床铺。

  她拉过被子,深深吸了一口气,被子上还萦绕着两人交织的气息。

  窗外,基地的晨号响起,新的一天正式开始。

  但这一次,她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
  哈夫克核心指挥中心,环形会议室内气氛凝重。

  德穆兰坐在主位,深色制服一丝不苟,挽起的发髻露出线条冷硬的脖颈。

  她没有立刻开始会议,而是将一份报告无声地推到了桌面中央。

  “诸位,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,“我想请大家解释一个现象。”

  她指尖轻点,报告的内容被投射到光幕上——那是最近三个月各常规部队与秦毅空输大队的任务效率对比图。

  代表空输大队的曲线一路飙升,而其他部队的曲线则显得平缓甚至偶有下跌,旁边附着几次边境巡逻遭遇小股敌人却反应迟缓、导致损失的简报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德穆兰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陆军指挥官、后勤部长、训练主管等人,最后在秦毅身上短暂停留后,又移回众人脸上。

  “我们投入大量资源建设的常规安保兵力,其作战效率与空输大队相差如此悬殊?谁能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?”

 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,几位老牌军官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。

  负责基础训练的霍恩中将清了清嗓子,语气有些僵硬:“指挥官,空输大队是精英部队,资源倾斜、人员选拔标准不同,这本身就不具备可比性。”

  “常规部队负责的是广域警戒和日常防御,任务性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像特种部队那样追求极限效率。”

  “是吗?”

  德穆兰打断他,声音冷了几分。

  “那么,解释一下上周在东部峡谷,一支满编的巡逻队为何会被不足他们半数兵力的GtI渗透小组击溃,并且让对方全身而退?”

  “而几乎在同一时间,秦部长的队伍在长弓溪谷全歼了GtI的王牌‘夜鸦’。”

 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,“我要听的,不是借口,是问题的根源。”

  后勤部长擦了擦额角:“可能是装备老化问题,部分前沿哨所的通讯设备确实亟待更新……”

  “装备?”德穆兰冷哼一声,“去年批给你们升级单兵作战系统的预算,用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反馈回来的数据提升微乎其微?”

  会议室内气氛愈发压抑。

  德穆兰显然是有备而来,她精准地指向了官僚怠惰、资源分配不均、训练与实战脱节等沉疴旧疾。

  几位高层的辩解在她连番质询下显得苍白无力。

  秦毅始终保持着沉默,他知道此刻自己任何关于效率的言论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嫉恨。

  但他能感觉到,德穆兰此举,一方面是要整顿内部,另一方面,也未尝不是将他和他麾下的空输大队立为一个标杆。

  一个刺激其他人、同时也可能将他置于火堆上炙烤的靶子。

  果然,德穆兰在让众人经历了一番难堪的沉默后,再次开口,语气稍缓,却带着更深的意味:“我不要求常规部队立刻达到空输大队的水平。但我要求看到改变,看到效率的提升。各部门在一周内,提交详细的整改方案和效能提升计划。”

  她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全场。

  “哈夫克的‘新世界’,不需要冗员和低效。如果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,那么,位置就该换人来坐。”

 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通牒,为这场会议画上了句号。

  散会后,众人神色各异地离开,秦毅能感受到几道落在他背影上的目光,复杂难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