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钱家站队的疯狂-《万世独行:我,文明最后的守墓人》

  “可雪停之前,正是最值钱的那一度!”钱程指向窗外产业园里更高、更气派的大楼,

  “平时我们想递名片,得排队到一百米开外。

  现在不同,银行抽贷、盟友观望、T1暧昧,所有人都在往后退,我们往前一步,就是清家的‘唯一正向变量’。

  他们会记一辈子。”

  “记一辈子能当饭吃?

  天穹的报复你考虑过没有?

  明天我们的股价就可能被砸穿,银行也会来催贷!那是自寻死路!”

  “爸,这是一场赌博!”钱程的眼睛亮得吓人,像点燃的引信,

  “赌赢了,端粒-Ω的技术浪潮里,我们哪怕只分到一勺汤,都够磐基脱胎换骨,

  从T3冲进T2,甚至跻身一流,摸到云端的门槛。

  这才是饭,是龙肉!”

  “拿什么赌?”钱厚铭猛地起身,指着儿子,“拿整个磐基,拿钱家三十年的基业?

  输了就是万劫不复!

  那不是送炭,是抱煤气罐冲进火场!”

  “不赌,就永远是磐基!”钱程一步不让,“永远守着这三亩地,看着沈家、沙家吃肉,我们连闻味的资格都没有!

  您甘心吗?

  甘心一辈子就在这栋楼里盘这只破蛤蟆,念叨您的‘宁静致远’?”

  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陡然拔高:

  “富贵险中求!

  现在站队,我们是盟友。

  等清家缓过劲,我们再凑上去,就是附庸、是乞丐!

  价值完全不同!”

  办公室陷入死寂。空调嗡嗡作响,像疲惫的喘息。

  钱程看着老爸,突然把手机免提打开,对面是磐基首席科学官——孙正科,声音发颤:

  “Western blot 重复率92%,qPCR 三次方差<0.05,我敢用脑袋担保数据真。”

  钱厚铭瞳孔地震,猛地看向屏幕。

  半晌,他才哑声开口:“儿子,你知道我最怕什么?”

  “怕输。”

  “错。我怕赢了之后,记不住自己原来姓什么。”

  老爷子走到窗前,背影像一张拉满的弓,

  “磐基三十年,从乡镇卫生院供药到新三板,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。

  悬崖边上可以跳舞,但不能蹦迪。”

  钱程绕到父亲身后,双手撑在椅背上,声音低却锋利:

  “您看窗外——基因园投入12亿,只搭到骨架,赛道就卷成血海。

  我们已经跳下去了,只是还没落地。

  清家这根树枝,必须捞,哪怕捞到一片叶子,也能缓冲落地。”

  老爷子肩膀一紧,沉默得像一块生铁。

  钱程继续:“今天,机会就在面前,而且还没死透。

  我们推一把,是救他,也是渡自己。”

  良久,钱厚铭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转身,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董事会决议,重重拍在桌面:

  “20亿,我只能给你这么多,另外的,让你妹把私募基金清盘,一起押。”

  钱程眼睛瞬间燃起明火:“您同意了?”

  “我同意的是——”老爷子把钢笔拍在签名处,声音像刀背砍在砧板上,“去赌一把,但记住:

  赌赢,别得意,磐基还是三流,只是换了个更大的池塘;

  赌输,别哭,回来把车间改成火锅底料厂,咱还能卖‘端锅-Ω’。”

  钱程嘴角扬起锋利弧度:“不赌就不赌,一赌就赌所有!”

  他掏出手机,噼啪一顿操作,屏幕上是妹妹基金的实时头寸:

  “加上小澜那25亿,一共45亿,我一起送去。

  梭哈!

  全部梭哈!”

  钱厚铭盯着儿子,半晌,喉结上下一滚,像把最后一口凉气咽回胸腔。

  “行,”他轻声说,“你要梭哈,我就给你洗牌。”

  他转身,从保险柜里拎出那枚尘封三十年的手工铜章,“啪”地按在决议空白处——

  印泥红得发腥,像给旧时代盖了个血吻。

  “信息披露我今晚压后,明早之前,交易所的问询函要是拍桌子,你亲自去蹲局子。”

  钱程笑:“蹲也行,只要月亮肯赏脸。”

  钱厚铭把决议书推过去,公章鲜红处还冒着极细的齿印。

  “输了别哭,”老爷子嗓音低哑却带着笑,“赢了——也别忘了这红是怎么来的。”

  钱程接过公章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  空调压缩机“嗒”一声停机,十二层小楼静得能听见印泥在纸上洇开的声音。

  他抬头,窗外烈日灼灼。

  牌桌已翻,筹码漫天——

  今天押上的不只是钱,是整条命。

  赢了,月亮为他点灯。

  输了,他也要把骨头烧成信号弹,再亮一次天。

  钱厚铭站在窗前,看着儿子车尾灯冲出园区,忽然把金蟾转了个向——

  铜铃眼珠正对清辉大厦方向,像替他把三十年没敢说的“野心”重新对准了月亮。

  ……

  14:07。

  清辉大厦,68层总裁办公室。

  清晚立在单向玻璃前,背对门口,冷雾在杯壁凝成细小的钻石。

  黑咖的水面映出她的眼圈——淡青像月夜薄雾,掩不住天生丽色,反倒添了分易碎的琉璃光。

  即便倦意深重,那张被誉为“东方月容”的脸仍挑不出半点瑕疵,只是眉峰轻蹙,便叫满城春色都跟着低垂。

  门被推开,没敲。

  “清总,磐基药业钱程,说只耽误你三十秒。”助理陈静蕊声音压得极低。

  清晚没回头:“让他进。”

  脚步声停在她侧后两米,像刻意踩在安全线外。

  “清总,”

  钱程把西装外套先搭在左臂,右手从衬衫口袋夹出一张对折支票,递过去。

  “45亿,磐基账上刚划出来的。

  怎么用,你决定。”

  支票薄薄一片,在空气里却像生铁,沉得晃眼。

  清晚垂眼,没接。

  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
  “投资。”钱程回答得干脆利落。

  “这不是投资,是自杀!”

  清晚声线骤起,尾音带着月容般的清冽,

  “天穹正把全部火力对准清辉,任何沾边的企业都会被碾成齑粉!

  你踩点送炭,不怕烫手?”

  “今天我来,不是送温暖——是来下注。”

  钱程把支票放在桌上,用中指推过去,指尖因为一路飙车还沾着方向盘的橡胶味,

  “我赌清辉倒不了!

  我赌你清晚背后,有能掀桌的人!

  我赌天穹这次会崩掉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