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恐怕……不好谈吧?-《开局绑架郑耀先,我成头号通缉犯》

  任平生放下水杯,走到地图前,目光落在了延安的位置上。

  “一个活着的‘佛龛’,比一个死了的‘佛龛’,价值大得多。”

  “我们不揭穿他,不策反他,甚至不与他发生任何直接联系。”

  “我们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小学教员,当延安眼里的好同志。”

  “等到哪一天……”任平生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。

  “内战爆发,需要一道关键的假情报来扭转战局的时候,‘佛龛’,就是我们决定胜负的那张牌。”

  余则成彻底被这个计划的宏大和狠辣给震住了。

  牺牲一个秋掌柜,保住一个李涯。

  然后在未来的决战中,用这个李涯给自己的组织送上致命一击。

  这简直是魔鬼的计划!

  可他偏偏又不得不承认,从长远来看,这确实是价值最大化的选择。

  他感到一阵无力,也感到一阵后怕。

  “你放心。”任平生看出了他的担忧,“我不会让秋掌柜白白牺牲。”

  “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后路。”

  “我会让他‘顺理成章’地叛变,让他成为我们安插在叛徒群体里的一个‘自己人’。”

  “以后,很多脏活,很多见不得光的事,都需要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去做。”

  余则成听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
 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,心里翻江倒海。

  幸好这个人是同志。

  如果他是敌人……余则成简直不敢想下去,那会是所有人的噩梦。

  “怎么,被我的王霸之气给镇住了?”任平生忽然开了个玩笑,打破了沉重的气氛。

  余则成也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  “我在想,什么时候要是有机会,真想跟你真刀真枪地比划比划。”

  “得了吧你。”任平生撇撇嘴,“就你那两下子,不够我塞牙缝的。”

  “想跟我过招,再练二十年吧,菜鸟。”

  夜色如墨。

  安全屋内,一盏孤灯摇曳。

  余则成将任平生那套惊世骇俗的“佛龛”计划,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左蓝。

  每多说一个字,他脸上的无力感就加深一分。

  左蓝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,握着水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  她喃喃自语,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。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余则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
  “我只知道,幸好他现在是‘同志’。如果他是敌人,我们所有人都会睡不着觉。”

  这个计划毒到让人不寒而栗。

  它完全超出了常规特工交锋的范畴,上升到了战略欺诈的高度。

  用一个已经暴露的棋子,去钓一条潜伏在自己组织心脏里的毒蛇,不但不打草惊蛇。

  还要好吃好喝地“供”着他,让他继续往上爬,直到爬到最高、最关键的位置。

  然后在最要命的时刻,让他发出那道致命的假情报。

  一想到那个画面,左蓝就感觉浑身发冷。

  那将是多少同志的鲜血和生命。

  “则成,这个任平生,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他的危险等级。”

  左蓝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他的思维方式,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层面的人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余则成苦笑。

  “我现在就像在他划好的舞台上唱戏,每一步都被他算得死死的。这种感觉,糟透了。”

  “他甚至连秋掌柜的后路都想好了。”

  余则成把任平生关于让秋掌柜“假叛变”的安排也说了出来。

  左蓝听完,久久不语。

  半晌,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

  “既然如此,我们更要演好这出戏。”

  “只有我们自己变得更强,才能在未来有和他掰手腕的资格。”

  “没错。”余则成点头,总算从那种巨大的压力中挣脱出来一丝。

  “眼下,就是第一步。扳倒马奎,把水搅浑。”

  他将自己精心设计的栽赃计划,详细地对左蓝和盘托出。

  “陆桥山生性多疑,又和马奎是死对头。我只需要稍微透露一点风声,他自己就会咬上去。”

  “你要做的,就是以‘交换秋掌柜’为名,主动接触马奎。”

  “第一次,你们只需要见面,让陆桥山看见就行。地点我会安排好,保证他能‘恰巧’路过。”

  左蓝的眼睛亮了起来:“人证。”

  “对,人证。”余则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。

  “然后是第二次,你要拒绝他的条件,但要给他一样东西。”

  “什么东西?”

  “一封信。”余则成说。

  “一封足以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信。到时候,陆桥山会带着相机,给你拍下最关键的‘物证’。”

  左蓝彻底明白了。

  人证、物证俱全,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。

  马奎就算浑身是铁,又能打几根钉?

  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左蓝干脆利落地应下,“你安排好,我随时可以行动。”

  “联系马奎的人,我已经找好了。”

  余则成补充道,“就是招待所的米志国,他归我们管,靠得住。”

  第二天。

  一家不起眼的茶馆二楼。

  马奎烦躁地喝着茶,眼神不时地瞟向楼梯口。

  一个电话,神神秘秘地约他来这里,说是要谈一笔关于“峨眉峰”的大买卖。

  峨眉峰,正是秋掌柜的代号。

  他心里火热。

  难道是那边坐不住了,想把人换回去?

 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!

  要是办成了,站长面前自己就是头功,陆桥山那个酸丁,还拿什么跟自己争?

 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,一个穿着蓝色旗袍,身段窈窕的女人走上了楼。

  正是左蓝。

  马奎眼睛一亮,随即又警惕起来。

  他认得这个女人,军调处的代表。

  “马队长?”左蓝走到桌前,声音清冷。

  “是我。”马奎挺了挺胸膛,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“你们找我,有什么事?”

  “我们想跟你谈谈秋掌柜的事。”左蓝开门见山。

  马奎心中狂喜,脸上却故作平静:“哦?他现在是重要人犯,恐怕……不好谈吧?”

  “我们愿意付出代价。”

  “什么代价?”马奎身体前倾,压低了声音。

  就在两人“交头接耳”的时候,茶馆楼下,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。

  车窗摇下,露出了陆桥山那张斯文的脸。

  他看着二楼窗边那两个凑在一起的身影,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。

  马奎啊马奎,你这浓眉大眼的,也学会勾勾搭搭了?

  陆桥山拿出个小本本,记下了时间地点,然后示意司机开车,若无其事地离去。

  两天后,还是左蓝,还是马奎。

  地点换成了一处僻静的公园。

  “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马奎有些不耐烦,“我的条件,一个子儿都不能少!”

  左蓝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“遗憾”:“马队长,你的要求太高了,我们无法接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