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这颗钉子,只蛰伏-《开局绑架郑耀先,我成头号通缉犯》

  “你什么你!立刻!马上!把这件事给我摆平!否则,你就自己去跟委座解释!”

  电话被狠狠挂断。

  毛人凤握着听筒,手都在抖。

  “备机!马上去北平!”他对着门外嘶吼。

  北平,任平生的小院。

  他挂断一个电话,神情轻松地对身旁的步鹰下了命令。

  “把我们的‘客人’收拾一下,打扮得体面点。”

  步鹰面无表情地问:“送到哪儿?”

  任平生笑了笑,指了指外面。

  “保密局北平站的大门口,扔下就行。自然会有人抢着来收货。”

  “明白。”步鹰转身离去。

  任平生拿起桌上的电话,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

  很快,一个油滑又带着点谄媚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  “哎呦喂,这不是任处长嘛!您可是稀客啊,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
  “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,想着兄弟我了?”

  情报贩子,谢若林。

  “别废话。”任平生懒得跟他兜圈子,“有个消息,能让你发笔横财,干不干?”

  “您说,我洗耳恭听!”谢若林的声音立刻变得专注起来。

  “津门那批货,闹得满城风雨,想知道是谁捅出去的吗?”

  电话那头的谢若林呼吸都停滞了一瞬,他敏锐地嗅到了金钱的味道。

  “愿闻其详!”

  “中统北平站站长,高占龙。”

  谢若林沉默了。

  他不是傻子,这种级别的消息,一旦有误,掉的可是脑袋。

  “任处长,这消息保真吗?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  “我的人已经把他按住了,现在就在送往保密局北平站的路上。”

  “我们局座,毛人凤先生,他的专机也已经在来北平的途中了。”

  任平生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你说,这消息保不保真?”

  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根金条,砸在谢若林的心坎上。

  “成交!”谢若林的声音都变了调,“价钱!任处长您开个价!”

  “一辆雪佛兰,要最新款的。”

  “没问题!”谢若林一口答应。

  “对了,”任平生补充道。

  “车窗玻璃,给我换成防弹的。最近北平城里不太平,我这人,惜命。”

  “您放心!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!”

  就在谢若林以为通话即将结束时,任平生忽然又开口了。

  “老谢,看在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,再送你个添头。”

  “您说!”谢若林激动得搓了搓手。

  “前津门站站长吴敬中,还记得吧?他在撤离之前,在延安那边,亲手埋下了一颗钉子。”

  任平生顿了顿,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。

  “代号,佛龛。”

  “这颗钉子,只蛰伏,不启用,睡得很死。除了吴敬中,就只有局座和他最信任的几个人知道。”

  电话那头,谢若林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佛龛!延安!

  吴敬中安插的内线!

  这已经不是金条了,这是挖到了一座金矿!

  这个情报的价值,简直无法估量!

  “任处长……您此话当真?”谢若林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
  “信不信由你。”任平生淡淡地说道。

  “这消息要是核实了,能换回多少东西,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
  说完,他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  一转身,他看到林桃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,神色复杂地看着他。

  刚才的通话,她显然都听见了。

  “把国家机密当成生意,在你们这种人手里倒来倒去……这个国家,迟早被你们给毁了。”

  林桃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
  任平生走到她面前,嗤笑一声。

  “你搞错了一件事。”

  他点了根烟,深深吸了一口,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。

  “真正把这个国家搞得乌烟瘴气的,从来都不是谢若林这种为了几根金条奔波的小角色。”

  “他充其量,就是个消息的搬运工。”

  “真正烂掉的,是根子,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。”

  林桃被他话里的讥讽震住了,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

 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他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懂的谜团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问出了那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。

  “我还是想不明白。”

  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?”

  “我的伪装,从来没有人能看穿。你是第一个。”

  “其实很简单。”

  任平生开口了。

  “你的伪装,天衣无缝,从外表、口音到行为习惯,你都换了一个人。”

  “这一点,我承认,你很专业。”

  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
  “但你忽略了一件事。”

  “你的眼神。”

  林桃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  “一个在风月场里打滚的舞女,她的眼睛里应该是什么?”

  “是麻木,是风情,是算计,是贪婪,唯独不该有警惕。”

  “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,你的眼睛就一直在观察。观察环境,观察我。”

  “评估一切潜在的威胁和价值。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装不出来的。”

  “你看着我的时候,瞳孔会下意识地聚焦,视线会先扫过我的手,再到我的腰。”

  “最后才回到我的脸。这是在判断我有没有携带武器,以及我的惯用手是哪只。”

  任平生向前一步,凑到她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道。

  “一个舞女,可不会有这种要命的习惯。”

  “剃刀小姐。”

  林桃的身体僵住了。

  她引以为傲的伪装,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节上,被这个男人剥得干干净净。

  这个认知,比任何酷刑都让她感到恐惧。

  她看着任平生转身回屋的背影,那个男人点燃了屋里的灯。

  温暖的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地上,像一个捉摸不定的怪物。

  同一时间。

  北平西郊机场。

  一架专机在夜色中降落,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。

  舱门打开,一个身材瘦削、面容阴沉的男人走了下来。

 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,头戴礼帽,正是保密局局长,毛人凤。

  他没有理会前来迎接的一众下属,只是压了压帽檐,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
  “人呢?”

  “报告局座!已经押在北平站的审讯室了!”

  北平站的负责人一路小跑,跟在他身后,大气都不敢喘。

  “带路。”

  毛人凤的脚步很快,皮鞋踩在水泥地上,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,每一下都敲在随行人员的心上。

  保密局北平站的地下审讯室,阴暗潮湿。

  高占龙被绑在一张铁椅子上,身上的西装已经皱巴巴的。

  头发也乱了,但脸上却没什么狼狈的神色,反而异常平静。

  当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,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毛人凤时。

  他甚至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讥讽的笑。

  “毛局长,好大的阵仗。”

  高占龙开口了,语气里听不出半点阶下囚的自觉。

  “你们保密局的手,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?”

  “我高占龙是中统的人,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保密局来审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