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重生后找到了我的福星朝朝(7)-《人间小温》

  赫连勃勃伏诛,昭昭被流放,笼罩在朝朝头顶的阴云似乎暂时散去。然而,更大的风暴,往往潜藏在最平静的海面之下。

  月国正使宇文渊在宫宴变故后的第三日,递上了正式的国书,请求觐见月华帝。与此同时,一封盖着月国皇室玺印的密信,被秘密送到了阮锡手中。

  信是月国三皇子所写。字里行间充斥着对阮锡“仗义出手”、铲除赫连勃勃这个“国之蠹虫”的感激,并隐晦地提出,希望能与天地阁建立“更深厚的友谊”,共同确保“真正的月华明珠”安全回归。

  阮锡看着信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这位三皇子,消息倒是灵通,手段也比他那莽撞的大皇兄高明得多,懂得借力打力,更懂得用“明珠”而非“公主”这样更具人情味的称呼。

  “少主,三皇子此人,可信吗?”十七谨慎地问道。

  “皇室之中,无绝对可信之人。”阮锡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,“但他至少明白,一个活着的、对他心存感激的妹妹,比一个死去的、可能成为政敌的妹妹更有价值。眼下,我们可以与他互相利用。”

  他沉吟片刻,下令:“让我们在月国的人,适当给三皇子提供一些‘便利’,助他打压大皇子的势力。但要把握好分寸,别让他成长得太快,反过来成为新的威胁。”

  “是!”

  “宇文渊那边呢?”

  “宇文大人昨日去了城外的皇家寺庙‘护国寺’,为月皇祈福,停留了整整一日。据我们的人观察,他私下接触了寺中一位擅长观人气色的老僧。”十七回禀道,“他似乎...在通过自己的方式,确认朝朝小姐的身份。”

  阮锡指尖轻叩桌面。宇文渊是月皇心腹,行事更为稳妥老辣,他不像赫连勃勃那样急于求成,而是力求万无一失。这种对手,反而更难应付。

  “看来,摊牌的日子不远了。”阮锡望向窗外,目光悠远,“也好,是福是祸,总要面对。”

  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
  几日后,慕婉清收到宇文渊的拜帖,言明希望能与明月坊主事之人,以及“那位特别的朝朝姑娘”一晤,地点就定在聆月轩。

  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
  几日后,慕婉清收到宇文渊的拜帖,言明希望能与明月坊主事之人,以及“那位特别的朝朝姑娘”一晤,地点就定在聆月轩。

  这一次,阮锡和慕婉清没有再隐瞒朝朝。他们将所有已知的线索、月国皇室的情况、以及可能面临的局面,都坦诚地告诉了她。

  朝朝安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太多的惊讶,只有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平静。听完后,她沉默了很久,久到阮锡几乎以为她无法承受。

  然而,她抬起头,看向阮锡和慕婉清,眼神清澈而坚定:“师姐,阮哥哥,我明白了。该我面对的,我不会逃避。”

  会面那日,宇文渊只带了两名随从,衣着朴素,态度谦和。他在厅中坐下,目光首先落在了慕婉清身上,寒暄几句后,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朝朝。

  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,带着一种长者般的慈祥,细细端详着朝朝的眉眼,仿佛要通过这张脸,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。朝朝在他的注视下,并没有局促不安,她坦然回视,姿态端庄。

  “像...真像...”宇文渊喃喃低语,眼中泛起一丝水光,他深吸一口气,稳住情绪,温声道,“朝朝姑娘,不必紧张。老夫此来,并非以月国使臣的身份,而是...受一位故人之托,前来寻访一位流失在外的亲人。”

 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,打开,里面是一枚半块的白玉玉佩,玉佩上雕刻着繁复的新月缠枝花纹。

  “姑娘可曾见过,与此玉另一半月痕能完全契合的玉佩?”宇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  朝朝看着那半块玉佩,瞳孔微微收缩。她沉默着,也从自己颈间解下一个贴身的香囊,从里面取出了另外半块玉佩。当她将两块玉佩缓缓合拢时,只听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,两块玉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,形成了一轮完整无缺的、莹润生辉的新月!

  与此同时,她微微侧身,撩起耳畔的一缕发丝,露出了颈后肌肤上,那枚与玉佩纹路几乎一模一样的、淡粉色的新月胎记!

  宇文渊猛地站起身,老泪瞬间纵横!他踉跄着上前两步,对着朝朝,便要行下大礼:“老臣宇文渊...参见公主殿下!”

  “宇文大人不可!”朝朝和慕婉清同时起身阻止。

  朝晨扶住宇文渊,看着他激动的泪水,心中也是五味杂陈,酸涩难言。她轻声道:“宇文大人,我...我自幼在明月坊长大,师傅和师姐待我如至亲。这公主的身份...于我而言,太过突然。”

  宇文渊用袖子拭去眼泪,连连点头:“老臣明白,老臣明白!殿下流落民间多年,一时难以接受,实属正常。只是...只是陛下他...”他声音哽咽,“陛下龙体欠安,多年来无一日不思念端慧皇贵妃与殿下,此番派老臣前来,最大的心愿,便是能接殿下回国,以慰陛下思女之情,也全了这骨肉天伦啊!”

  他的话语恳切,情真意浓,让人动容。

  朝朝眼中也泛起了泪光,她看向阮锡,又看向慕婉清,眼中带着迷茫和寻求。

  阮锡走上前,对宇文渊拱了拱手:“宇文大人爱主之心,令人感佩。只是,此事关乎朝朝一生,可否容她些时日,仔细思量?毕竟,月国国内...也并非风平浪静。”他最后一句话,意有所指。

  宇文渊是何等人物,立刻听出了阮锡的弦外之音。他看了一眼阮锡,又看看朝朝依赖地站在阮锡身边的姿态,心中已然明了。他长叹一声:“阮少主所言极是。是老臣心急了。殿下...朝朝姑娘尽可慢慢考虑。无论如何,老臣会在此等候,确保殿下...安然无恙。”

  他这话,既是承诺,也是表态。他会处理好月国内部的障碍,绝不会让朝朝陷入危险。

  送走宇文渊后,朝朝独自在院中坐了许久。阮锡没有去打扰她,只是远远地守着。

  月上中天时,朝朝走到阮锡面前,她的眼睛因为哭过而有些红肿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和坚定。

  “阮哥哥,”她看着他,声音很轻,却带着力量,“我想回去。”

  阮锡心中一震。

  “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,也不是因为荣华富贵。”朝朝望向月国的方向,眼神复杂,“我只是...想去看看他,看看那个...可能是我父亲的人。我想知道,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,我想知道,我来自哪里。”

  她转过头,重新看向阮锡,眼中带着一丝脆弱和依赖,但更多的是成长的决断:“而且,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既然这是我的身份,是我的责任,那我就应该去面对。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庇护下,我也想...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。”

  阮锡看着她,看着这个在短短数月间,从天真烂漫的少女,蜕变成如今通透而坚韧的月华公主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。有骄傲,有心疼,更有一种与她并肩而立的渴望。

  他伸出手,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好,我陪你回去。”

  月国,皇城。

  朝朝的回归,在月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月皇拖着病体,在皇宫正殿举行了盛大的认亲仪式。当朝朝穿着月国公主的华服,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时,整个大殿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被这位流落民间多年的公主那浑然天成的气度所震慑。

  她没有怯懦,没有惶恐,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沉静与从容。她肩上的新月胎记,与皇室秘档中的记载毫无二致,她的容貌,与端慧皇贵妃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  月皇当场老泪纵横,紧紧握住朝朝的手,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。他当众宣布,赐封朝朝为“宸月公主”,宸,乃帝王之星,其荣宠地位,一时无两。

  然而,荣耀的背后,是暗藏的刀光剑影。

  大皇子一派的势力虽受重创,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朝朝的存在,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。明里暗里的刁难、试探、甚至下毒暗杀,接踵而至。

  但这一次,朝朝不再是需要被严密保护的金丝雀。

  在一次宫宴上,当有人“不小心”将毒酒洒向朝朝时,她甚至没有起身躲避,只是手腕微微一抖,袖中一枚银针无声弹出,精准地刺破了那人的手腕穴位,让他手中的酒杯反而泼向了暗中指使的妃嫔。

  当有老臣以“公主流落民间,不识礼数”为由发难时,她能引经据典,从容应对,其学识见解,连太傅都暗自点头。

  她更利用自己精湛的医术,配置出缓解月皇病痛的药方,赢得了月皇更深的怜爱和信任。她还凭借从明月坊学来的经营之道,提出了几条改善民生的建议,令朝中务实派大臣刮目相看。

  而阮锡,则站在她的身后,以天地阁的强大势力为后盾,为她扫清朝堂内外的障碍。他与月国三皇子维持着微妙的平衡,共同压制大皇子残余势力;他利用天地阁的商业网络,帮助朝朝推行她的惠民政策,迅速为她积累了民望。

  他不再是单方面的守护者,而是与她并肩作战的盟友,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。

  朝朝的存在,仿佛真是一颗福星。她调和了月皇与三皇子之间因权力而产生的隔阂,她带来的药方缓解了月皇的病痛,她推行的政策让月国百姓得到了实惠。整个月国,因为她的回归,似乎真的在一点点变得更好。

  半年后,一场盛大空前的婚礼在月国皇城举行。

  月华王朝的天地阁少主阮锡,迎娶月国最受宠爱的宸月公主。

  这场联姻,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结合,更是两大势力的强强联合,标志着月华王朝与月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亲密时期。

  婚礼当天,十里红妆,万民空巷。阮锡骑着骏马,身着大红喜服,亲自前往皇宫迎亲。当他看着凤冠霞帔、倾国倾城的朝朝,在宫人的搀扶下,一步步走向他时,前世的遗憾、悔恨、痛苦,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乌有,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圆满和喜悦。

  洞房花烛夜。

  红烛高燃,满室馨香。

  阮锡轻轻挑开朝朝头上的大红盖头,露出那张让他两世魂牵梦萦的容颜。烛光下,她眉眼如画,颊生红霞,美得惊心动魄。

  他执起她的手,两人在床沿坐下,一时间,竟都有些无言。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羞涩的气息。

  “朝朝,”阮锡低声唤她,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,“我终于...终于娶到你了。”

  朝晨抬起头,眼中水光潋滟,带着新嫁娘的娇羞,也带着全然的信任和爱恋。她看着他,忽然轻声问:“阮哥哥,我一直想问你...你为我做了这么多,是不是...很早很早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