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支押解人族俘虏的妖族巡逻队越来越近，沉重的脚步和铁链拖曳的声音在寂静河谷中格外清晰。林轩三人伏在灌木丛后，屏息凝神，仔细观察。
巡逻队的妖族士兵约十人，为首的是个狼头人身、身穿简陋皮甲的小队长，气息约在二阶中期（淬体七八重）。其余士兵也都是各类兽首人身或半人半兽的模样，修为普遍在一阶巅峰到二阶初期不等。他们押送的俘虏共有五人，三男两女，皆被粗糙的兽筋绳索捆绑，串成一串，个个伤痕累累，修为最高的一个光头壮汉也不过淬体六重样子，此刻气息奄奄。
“……这批货色不怎么样，血气亏损，卖到‘黑骷洞’怕是换不了几块灵石。”一个猪头妖兵嘟囔着。
“闭嘴，上头自有安排。最近‘渡口’那边查得严，抓几个活的交差总比空手强。”狼头小队长低吼一声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，“不过……这几个细皮嫩肉的人族，嘿嘿，若是能私下……”
他眼中闪过淫邪与贪婪的光芒，在其他妖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中，押着俘虏走向要塞侧门。
侧门处有两名熊妖守卫，身形魁梧，气息剽悍，皆有二阶后期修为。他们检查了小队长递过去的一块刻着兽头图案的木牌，又粗鲁地扫视了一遍俘虏，这才挥手放行。
“看来进出需要身份凭证，而且守卫不弱。”柳依依压低声音道，“那木牌应该是巡逻队的令牌。我们就算能弄到，也很难伪装成妖族。”
“未必需要伪装成妖族。”林轩目光闪烁，“你们注意到没有，刚才除了巡逻队，还有几拨人也进去了，其中就有单独的人族修士。他们似乎出示了另一种东西，像是……某种金属片。”
他回忆着之前观察到的细节。的确，在巡逻队之前，曾有一个独行的、斗篷遮面的人族修士，在守卫检查时，出示的是一枚暗沉沉的金属牌子，守卫验看后便恭敬放行，态度与对待俘虏截然不同。
“那可能是‘通行令’或者‘贸易凭证’。”林轩分析道，“万妖山脉虽然凶险，但并非完全封闭。妖族也需要与人族交换资源，尤其是丹药、符箓和某些特殊材料。这个渡口要塞，或许不仅仅是军事关卡，也可能是一个……黑市交易点。”
“黑市？”赵辰眼睛一亮，“如果有黑市，或许就能买到我们需要的通行凭证，或者打听到离开的办法！”
“没错。”林轩点头，“但黑市必然鱼龙混杂，危险程度不比外面低。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落脚，打听清楚情况。”
三人悄悄退离高地，沿着河谷边缘向下游摸索。下游植被更加茂密，地形也更复杂。果然，在距离要塞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里，他们发现了一些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和帐篷，隐约有人影活动，空气中弥漫着草药、血腥和劣质酒水的混合气味。
这里像是一个自发形成的、依附于要塞黑市的外围营地，多是些零散妖族、落魄修士、走私贩子和亡命徒聚集的地方。
“我们进去，小心点。”林轩示意柳依依和赵辰将武器收好，但保持随时可拔出的状态。他自己也将锈剑用布条裹了背在身后，收敛了大部分气息，只流露出淬体七八重左右的波动。
三人走入营地，立刻引来不少或明或暗的注视。目光中有审视、好奇、贪婪，也有不加掩饰的恶意。营地不大，只有寥寥几十个棚户，中央有块空地，几个气息彪悍的家伙正在摆摊，出售的东西五花八门：沾染血迹的兵器、奇形怪状的矿石、晒干的妖兽材料，甚至还有一些装在笼子里、气息微弱的弱小妖兽幼崽。
林轩不动声色地走着，灵觉如同无形的触手，捕捉着周围的交谈片段。
“……最近‘渡口’的‘税’又涨了，过路费要五十下品灵石一个人，还得有‘黑蛇商会的担保契’……”
“……嘿，听说‘血牙营地’那边新来了一批好货，有几个水灵的人族女修，今晚拍卖……”
“……求购‘匿气丹’或同类符箓，价格好商量……”
信息零碎，但足以验证林轩的猜测。渡口被一个叫“黑蛇商会”的妖族势力把持，想要通过，不仅需要高昂的费用，还需要该商会的担保。而那些被抓的俘虏，下场恐怕就是被卖为奴隶。
“三位，面生得很啊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。一个佝偻着背、脸上有刀疤、一只眼睛是浑浊白色的老者拦在了三人面前。他气息晦涩，似人非人，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和硫磺味，腰间挂着一串各种生物的牙齿。
“初来乍到，想打听点事情。”林轩停下脚步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打听事情？好啊。”刀疤老者咧嘴一笑，露出焦黄的牙齿，“老头子我这里消息最灵通，价钱也公道。一个问题，一块下品灵石，或者等价的东西。”
林轩没有废话，从怀中（实则是剑戒空间）取出一小块在之前战斗中获得的、价值不高的精铁矿石，丢给对方。“关于‘渡口’和‘黑蛇商会’。”
刀疤老者掂量了一下矿石，满意地收起。“渡口嘛，归黑蛇商会的‘蝰大人’管。想过河，去对面的人族地盘‘流云洲’，每人五十下品灵石过路费，外加一份黑蛇商会的‘渡引’。渡引嘛，要么你有黑蛇商会认可的贵宾身份，要么……在黑市完成一笔让他们满意的交易，获得担保。”
“交易？什么样的交易？”林轩问。
“嘿嘿，那可多了。上交稀有矿产、妖兽材料、特殊药材，或者……提供有价值的情报、充当短期护卫、甚至完成一些他们发布的‘清理任务’——比如清除附近不听话的小型妖兽部落，或者抓捕指定的逃犯。”刀疤老者眨着那只浑浊的白眼，“不过，最简单粗暴的，还是直接花钱买。黑市里偶尔有倒卖渡引的，价格嘛……看行情，通常在两百到五百灵石之间。”
两百到五百下品灵石！这对普通淬体境修士而言几乎是天文数字。柳依依和赵辰暗暗咋舌，他们身上所有灵石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块。
林轩面色不变。他身上的资源其实不少，从柳执事、妖修、熔岩地蜥、妖狼王等处获得的财物，加上星核源液和空冥石等无价之宝，总价值远超这个数。但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懂，尤其在这种地方。
“哪里能找到卖渡引的人？或者，接取黑蛇商会的任务？”林轩又问。
刀疤老者指了指营地深处一个挂着破旧兽皮帘子、门口蹲着两个面目凶狠的豹妖的较大棚屋。“那里是‘蝰大人’手下在这里设的‘联络点’，发布任务和收购材料都在里头。不过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我劝你们小心点，黑蛇商会吃人不吐骨头，他们的任务，十个有九个是送死的。至于卖渡引的……可遇不可求，得看运气，而且真假难辨。”
林轩点点头，又问了几个关于营地规矩和附近势力的问题，支付了相应的“报酬”。
“多谢。”林轩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刀疤老者忽然叫住他，那只浑浊的白眼似乎闪过一丝异光，“看你们还算顺眼，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。最近渡口那边不太平，对面人族好像加强了巡逻，黑蛇商会查得很严。而且……‘蝰大人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，悬赏很高，跟一种……特别的‘寒气’或者‘剑意’有关。你们要是没什么特别本事，最好别往前凑。”
特别的寒气或剑意？林轩心中一凛，面上却不露声色，只是拱了拱手，带着柳依依二人离开。
“木兄，现在我们怎么办？灵石不够，任务危险，买渡引又没门路。”柳依依忧心忡忡。
林轩沉吟着。刀疤老者最后的话让他心生警惕。特别的寒气或剑意……会不会跟自己有关？是炎狱龙王那边的影响？还是其他原因？
“先去那个联络点看看，了解一下任务情况。实在不行……”林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，“或许可以‘帮’别人完成一下任务。”
他指的，自然是那些可能有渡引、又为富不仁的家伙。在这无法之地，有时候规则就是这么简单。
三人向着那间挂着兽皮帘子的棚屋走去。门口那两个豹妖守卫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他们一下，并未阻拦，只是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掀开帘子，一股混杂着汗臭、血腥和劣质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棚屋内光线昏暗，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一些，像个简陋的酒馆兼交易所。几张粗糙的木桌旁坐着些形色各异的客人，有妖族，也有人族，个个气息不善。最里面有个柜台，后面坐着一个三角眼、留着山羊胡、气息在筑基初期的干瘦中年人族修士，正拿着一本账簿在拨弄着算盘。
看到林轩三人进来，棚屋里嘈杂的声音低了少许，许多目光投射过来，带着审视与评估。
林轩无视这些目光，径直走到柜台前。
“有事？”山羊胡修士头也不抬，声音尖细。
“打听任务，赚渡引。”林轩言简意赅。
山羊胡这才抬起头，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林轩一番，尤其在林轩背后用布裹着的锈剑上停留了一瞬，撇撇嘴：“淬体八重？两个六七重的累赘？就你们也想接任务赚渡引？省省吧，去下游挖挖矿，或者猎几头低阶妖兽卖给老子，攒够灵石再来买渡引是正经。”
语气充满不屑。
柳依依和赵辰脸色一红，有些气愤，但被林轩眼神制止。
“有没有适合我们的任务，看看便知。”林轩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山羊胡修士皱了皱眉，似乎有些意外林轩的镇定。他翻了翻账簿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倒是有个简单的采集任务，需要‘阴魂草’十株，这东西只长在黑风岭深处的‘鬼哭涧’，那里阴气重，常有幽魂和僵尸出没。任务奖励，五十下品灵石。至于渡引……哼，这点贡献，差得远呢。”
鬼哭涧？林轩记得路过黑风岭时，确实感应到某个方向有浓郁的阴气。这任务显然不简单，奖励却很低。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林轩问。
“别的？”山羊胡嗤笑一声，“剿灭‘血牙营地’东侧三十里外新出现的一窝‘铁线妖蟒’，估计有二阶头领，奖励八十灵石。或者……探查‘黑水潭’异动的原因，奖励一百灵石，但警告你，之前接了这任务的三个筑基期，一个都没回来。”
棚屋里响起几声幸灾乐祸的哄笑。显然，这些任务都不是善茬。
林轩正要说话，棚屋的门帘又被掀开，一阵香风飘入。一个身材婀娜、穿着暴露皮甲、脸上画着艳丽纹饰、耳朵尖尖、背后有一条毛茸茸火红色尾巴的狐妖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。她一出现，立刻吸引了棚屋内大部分男性的目光，包括那山羊胡修士，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。
狐妖女子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，径直走到柜台前，将一个鼓囊囊的兽皮袋子“啪”地扔在柜台上，声音娇媚却带着冷意：“交货，清点。”
山羊胡连忙打开袋子，里面是几颗还带着血丝的妖丹和一些珍贵的矿石。“哟，是火狐娘子啊，这次收获不错！这是您的报酬，三百灵石，您点点。”他递过去一个小布袋。
火狐娘子看也不看，收起灵石袋，目光却扫向了旁边的林轩三人，尤其是在林轩脸上停顿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
“新来的？面孔挺生。”她朱唇轻启。
林轩微微颔首，算是打过招呼。
火狐娘子忽然凑近了一些，带着香气的呼吸几乎喷到林轩脸上，低声道：“小家伙，看你筋骨不错，眼神也挺亮。姐姐我这里有个私活儿，报酬丰厚，还有机会拿到渡引，敢不敢接？”
私活儿？
棚屋内的其他人顿时竖起了耳朵，连山羊胡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。
巡逻队的妖族士兵约十人，为首的是个狼头人身、身穿简陋皮甲的小队长，气息约在二阶中期（淬体七八重）。其余士兵也都是各类兽首人身或半人半兽的模样，修为普遍在一阶巅峰到二阶初期不等。他们押送的俘虏共有五人，三男两女，皆被粗糙的兽筋绳索捆绑，串成一串，个个伤痕累累，修为最高的一个光头壮汉也不过淬体六重样子，此刻气息奄奄。
“……这批货色不怎么样，血气亏损，卖到‘黑骷洞’怕是换不了几块灵石。”一个猪头妖兵嘟囔着。
“闭嘴，上头自有安排。最近‘渡口’那边查得严，抓几个活的交差总比空手强。”狼头小队长低吼一声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，“不过……这几个细皮嫩肉的人族，嘿嘿，若是能私下……”
他眼中闪过淫邪与贪婪的光芒，在其他妖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中，押着俘虏走向要塞侧门。
侧门处有两名熊妖守卫，身形魁梧，气息剽悍，皆有二阶后期修为。他们检查了小队长递过去的一块刻着兽头图案的木牌，又粗鲁地扫视了一遍俘虏，这才挥手放行。
“看来进出需要身份凭证，而且守卫不弱。”柳依依压低声音道，“那木牌应该是巡逻队的令牌。我们就算能弄到，也很难伪装成妖族。”
“未必需要伪装成妖族。”林轩目光闪烁，“你们注意到没有，刚才除了巡逻队，还有几拨人也进去了，其中就有单独的人族修士。他们似乎出示了另一种东西，像是……某种金属片。”
他回忆着之前观察到的细节。的确，在巡逻队之前，曾有一个独行的、斗篷遮面的人族修士，在守卫检查时，出示的是一枚暗沉沉的金属牌子，守卫验看后便恭敬放行，态度与对待俘虏截然不同。
“那可能是‘通行令’或者‘贸易凭证’。”林轩分析道，“万妖山脉虽然凶险，但并非完全封闭。妖族也需要与人族交换资源，尤其是丹药、符箓和某些特殊材料。这个渡口要塞，或许不仅仅是军事关卡，也可能是一个……黑市交易点。”
“黑市？”赵辰眼睛一亮，“如果有黑市，或许就能买到我们需要的通行凭证，或者打听到离开的办法！”
“没错。”林轩点头，“但黑市必然鱼龙混杂，危险程度不比外面低。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落脚，打听清楚情况。”
三人悄悄退离高地，沿着河谷边缘向下游摸索。下游植被更加茂密，地形也更复杂。果然，在距离要塞约二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坳里，他们发现了一些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和帐篷，隐约有人影活动，空气中弥漫着草药、血腥和劣质酒水的混合气味。
这里像是一个自发形成的、依附于要塞黑市的外围营地，多是些零散妖族、落魄修士、走私贩子和亡命徒聚集的地方。
“我们进去，小心点。”林轩示意柳依依和赵辰将武器收好，但保持随时可拔出的状态。他自己也将锈剑用布条裹了背在身后，收敛了大部分气息，只流露出淬体七八重左右的波动。
三人走入营地，立刻引来不少或明或暗的注视。目光中有审视、好奇、贪婪，也有不加掩饰的恶意。营地不大，只有寥寥几十个棚户，中央有块空地，几个气息彪悍的家伙正在摆摊，出售的东西五花八门：沾染血迹的兵器、奇形怪状的矿石、晒干的妖兽材料，甚至还有一些装在笼子里、气息微弱的弱小妖兽幼崽。
林轩不动声色地走着，灵觉如同无形的触手，捕捉着周围的交谈片段。
“……最近‘渡口’的‘税’又涨了，过路费要五十下品灵石一个人，还得有‘黑蛇商会的担保契’……”
“……嘿，听说‘血牙营地’那边新来了一批好货，有几个水灵的人族女修，今晚拍卖……”
“……求购‘匿气丹’或同类符箓，价格好商量……”
信息零碎，但足以验证林轩的猜测。渡口被一个叫“黑蛇商会”的妖族势力把持，想要通过，不仅需要高昂的费用，还需要该商会的担保。而那些被抓的俘虏，下场恐怕就是被卖为奴隶。
“三位，面生得很啊。”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。一个佝偻着背、脸上有刀疤、一只眼睛是浑浊白色的老者拦在了三人面前。他气息晦涩，似人非人，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和硫磺味，腰间挂着一串各种生物的牙齿。
“初来乍到，想打听点事情。”林轩停下脚步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打听事情？好啊。”刀疤老者咧嘴一笑，露出焦黄的牙齿，“老头子我这里消息最灵通，价钱也公道。一个问题，一块下品灵石，或者等价的东西。”
林轩没有废话，从怀中（实则是剑戒空间）取出一小块在之前战斗中获得的、价值不高的精铁矿石，丢给对方。“关于‘渡口’和‘黑蛇商会’。”
刀疤老者掂量了一下矿石，满意地收起。“渡口嘛，归黑蛇商会的‘蝰大人’管。想过河，去对面的人族地盘‘流云洲’，每人五十下品灵石过路费，外加一份黑蛇商会的‘渡引’。渡引嘛，要么你有黑蛇商会认可的贵宾身份，要么……在黑市完成一笔让他们满意的交易，获得担保。”
“交易？什么样的交易？”林轩问。
“嘿嘿，那可多了。上交稀有矿产、妖兽材料、特殊药材，或者……提供有价值的情报、充当短期护卫、甚至完成一些他们发布的‘清理任务’——比如清除附近不听话的小型妖兽部落，或者抓捕指定的逃犯。”刀疤老者眨着那只浑浊的白眼，“不过，最简单粗暴的，还是直接花钱买。黑市里偶尔有倒卖渡引的，价格嘛……看行情，通常在两百到五百灵石之间。”
两百到五百下品灵石！这对普通淬体境修士而言几乎是天文数字。柳依依和赵辰暗暗咋舌，他们身上所有灵石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块。
林轩面色不变。他身上的资源其实不少，从柳执事、妖修、熔岩地蜥、妖狼王等处获得的财物，加上星核源液和空冥石等无价之宝，总价值远超这个数。但财不外露的道理他懂，尤其在这种地方。
“哪里能找到卖渡引的人？或者，接取黑蛇商会的任务？”林轩又问。
刀疤老者指了指营地深处一个挂着破旧兽皮帘子、门口蹲着两个面目凶狠的豹妖的较大棚屋。“那里是‘蝰大人’手下在这里设的‘联络点’，发布任务和收购材料都在里头。不过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我劝你们小心点，黑蛇商会吃人不吐骨头，他们的任务，十个有九个是送死的。至于卖渡引的……可遇不可求，得看运气，而且真假难辨。”
林轩点点头，又问了几个关于营地规矩和附近势力的问题，支付了相应的“报酬”。
“多谢。”林轩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刀疤老者忽然叫住他，那只浑浊的白眼似乎闪过一丝异光，“看你们还算顺眼，免费送你们一个消息。最近渡口那边不太平，对面人族好像加强了巡逻，黑蛇商会查得很严。而且……‘蝰大人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，悬赏很高，跟一种……特别的‘寒气’或者‘剑意’有关。你们要是没什么特别本事，最好别往前凑。”
特别的寒气或剑意？林轩心中一凛，面上却不露声色，只是拱了拱手，带着柳依依二人离开。
“木兄，现在我们怎么办？灵石不够，任务危险，买渡引又没门路。”柳依依忧心忡忡。
林轩沉吟着。刀疤老者最后的话让他心生警惕。特别的寒气或剑意……会不会跟自己有关？是炎狱龙王那边的影响？还是其他原因？
“先去那个联络点看看，了解一下任务情况。实在不行……”林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，“或许可以‘帮’别人完成一下任务。”
他指的，自然是那些可能有渡引、又为富不仁的家伙。在这无法之地，有时候规则就是这么简单。
三人向着那间挂着兽皮帘子的棚屋走去。门口那两个豹妖守卫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他们一下，并未阻拦，只是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掀开帘子，一股混杂着汗臭、血腥和劣质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棚屋内光线昏暗，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一些，像个简陋的酒馆兼交易所。几张粗糙的木桌旁坐着些形色各异的客人，有妖族，也有人族，个个气息不善。最里面有个柜台，后面坐着一个三角眼、留着山羊胡、气息在筑基初期的干瘦中年人族修士，正拿着一本账簿在拨弄着算盘。
看到林轩三人进来，棚屋里嘈杂的声音低了少许，许多目光投射过来，带着审视与评估。
林轩无视这些目光，径直走到柜台前。
“有事？”山羊胡修士头也不抬，声音尖细。
“打听任务，赚渡引。”林轩言简意赅。
山羊胡这才抬起头，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林轩一番，尤其在林轩背后用布裹着的锈剑上停留了一瞬，撇撇嘴：“淬体八重？两个六七重的累赘？就你们也想接任务赚渡引？省省吧，去下游挖挖矿，或者猎几头低阶妖兽卖给老子，攒够灵石再来买渡引是正经。”
语气充满不屑。
柳依依和赵辰脸色一红，有些气愤，但被林轩眼神制止。
“有没有适合我们的任务，看看便知。”林轩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山羊胡修士皱了皱眉，似乎有些意外林轩的镇定。他翻了翻账簿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倒是有个简单的采集任务，需要‘阴魂草’十株，这东西只长在黑风岭深处的‘鬼哭涧’，那里阴气重，常有幽魂和僵尸出没。任务奖励，五十下品灵石。至于渡引……哼，这点贡献，差得远呢。”
鬼哭涧？林轩记得路过黑风岭时，确实感应到某个方向有浓郁的阴气。这任务显然不简单，奖励却很低。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林轩问。
“别的？”山羊胡嗤笑一声，“剿灭‘血牙营地’东侧三十里外新出现的一窝‘铁线妖蟒’，估计有二阶头领，奖励八十灵石。或者……探查‘黑水潭’异动的原因，奖励一百灵石，但警告你，之前接了这任务的三个筑基期，一个都没回来。”
棚屋里响起几声幸灾乐祸的哄笑。显然，这些任务都不是善茬。
林轩正要说话，棚屋的门帘又被掀开，一阵香风飘入。一个身材婀娜、穿着暴露皮甲、脸上画着艳丽纹饰、耳朵尖尖、背后有一条毛茸茸火红色尾巴的狐妖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。她一出现，立刻吸引了棚屋内大部分男性的目光，包括那山羊胡修士，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。
狐妖女子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，径直走到柜台前，将一个鼓囊囊的兽皮袋子“啪”地扔在柜台上，声音娇媚却带着冷意：“交货，清点。”
山羊胡连忙打开袋子，里面是几颗还带着血丝的妖丹和一些珍贵的矿石。“哟，是火狐娘子啊，这次收获不错！这是您的报酬，三百灵石，您点点。”他递过去一个小布袋。
火狐娘子看也不看，收起灵石袋，目光却扫向了旁边的林轩三人，尤其是在林轩脸上停顿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
“新来的？面孔挺生。”她朱唇轻启。
林轩微微颔首，算是打过招呼。
火狐娘子忽然凑近了一些，带着香气的呼吸几乎喷到林轩脸上，低声道：“小家伙，看你筋骨不错，眼神也挺亮。姐姐我这里有个私活儿，报酬丰厚，还有机会拿到渡引，敢不敢接？”
私活儿？
棚屋内的其他人顿时竖起了耳朵，连山羊胡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。